梁小棠不想跟她杠，壓了口氣拗開視線，“學校不允許同樣的節目演兩遍！”

    “那簡單?！绷致浞裁难蹚澣缭?，“要么她換；要么，她下，我上，完美！”

    “林落凡你是故意找茬是吧？！”

    “是你一直催著踴躍，我踴躍了你還一直嘰嘰歪歪?！彼抗庖怖淞?，笑容微斂，視線筆直尖銳，“你怎么這么難伺候呢?！?/br>
    梁小棠咬牙切齒，嘴唇都是抖的。

    半晌她狠狠點了下頭，“行！”

    她把本子重新拍在桌上，又用力按下圓珠筆，低頭刷刷刷寫字。

    力氣大得不像在寫字，而像在剁rou。

    寫完，她拿起來大步流星到林落凡面前，舉起來給她看，“行了么？”

    報名表上多了一行字。

    國商二（1）  林落凡  小提琴

    沒一個字在格子里。

    紙都破了。

    林落凡笑著點頭，“行啊?！?/br>
    “刷”地放下手。梁小棠冷哂，“等著吧，一個節目，誰丑誰尷尬！”

    “說對了?！绷致浞泊蛄藗€響指，彎眼，聲柔語輕，“你就等著看誰尷尬?！?/br>
    -

    交流節的事很快在整個南川大傳開了。

    又是轟動。

    高妍和林落凡的矛盾在學校里已經不是新聞了。這段日子明著說暗著傳，哪怕是不認識她們倆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就是火花。

    也不知道是誰的授意。最終匯總的報名表里，這兩人像是故意battle似的寫在一起。

    高妍  小提琴

    林落凡  小提琴

    吃瓜群眾直比大拇指。

    交流節原本關注的人不多，可因為這一遭，關注度直線上升。

    學校原本為這次交流節留了小禮堂，座位不多不少，還像模像樣準備了入場票。

    眼看最近求票的人供不應求，場地直接換作大禮堂。

    甚至傳得校外都有人知道。

    江川今天陪著許星河統計物料，就一直抱著手機咯咯在笑。

    筆尖在單子上邊說邊劃，許星河聲音平淡，“A3、B7、B北1的消防門要換。昨天B3廳說新來的那批金朗姆度數錯了，你去確認一下。還有……”

    發覺對面的人從頭到尾就沒應過話，他眼眸微掀，看到對方正目不轉睛盯著手機笑得正歡。

    他不動聲色闔筆，翻腕，用尾端輕點桌面。

    篤。篤。

    不輕不重的兩下。

    警醒性卻極濃。

    江川回神，一抬頭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他愣了下才尷尬笑，“嘿嘿，哥……”

    深盯了他一眼，許星河低眸。

    他故意沒說話，在低頭后又微抬眼。

    只見對方底下頭后，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臉上又是那幅憋著樂的表情。

    “沒完了？”他眉宇淡蹙，音線有細微的沉。

    江川知道他這表情這音調一向代表不悅，心一緊連忙解釋，“不是不是，哥！哥你先別生氣。我，我是看你們學校妍姐要跟內仙女jiejiebattle的事來著！”

    他樂沖沖把手機頁面翻給他看，“你看你看，你們學校交流節，仙女小jiejie要跟妍姐battle，你們論壇有人要搞個押注局太逗了哈哈哈……”

    許星河眉宇未舒展，“仙女？”

    “林落凡??！”江川超興奮，“‘落凡’嘛！下凡，不就是仙女，嘿嘿?！?/br>
    許星河的眸色深暗了幾分。

    視線在他手機屏幕上掃了眼，他抓起他的手機便作勢要摔。

    “欸哥哥哥！哥——”江川連忙伸手攔，“別別！哥！我錯了哥！我保證不溜號了，您別！”

    手機不咸不淡地丟回他手里，許星河不再理他。

    他沒心情再說，抓起外套起身就走。

    江川屁顛屁顛跟上。

    “哥！”

    “別走啊，哥！”

    “我這回真不溜號了，我發誓！”

    “哥你慢點?！?/br>
    ……

    跟了一道不見他反應，江川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八卦，“不過，哥，你倆到底啥關系??？”

    須臾沉默，這一句許星河居然回應了，“誰倆?！?/br>
    “你和仙女小jiejie??！”江川眼睛都亮了，還特不怕死地湊到他身邊用肩膀聳了他一下，“你倆認識，對吧？”

    想起林落凡，許星河的臉色緩緩沉下來。

    他聲音也沉下來，“不認識?！?/br>
    “騙人！”江川才不信，“一看就不一般！”

    江川跟著許星河有三年了，他從他十七八歲就一直在他身邊。

    兩人的機緣說來趣味，是因為當時江川家那片城中村的地皮欲被收購拆遷。

    他家是在城中村開超市的。當時他父親因病家財散盡，開銷全依超市維持。如若那超市都沒了，那就是真的山窮水盡。

    當時看上他家那片地的產商不少，每一個上門游說的都被他打了出去。許星河是最后一個來的，和那些帶著長鍬粗棍的開發商都不同。獨身一人，卻一人獨成一世界，一雙眼空得仿佛看透生死，無懼無畏。

    那天從頭到尾，他幾乎只說了三句話。

    “你不簽字是阻止不了拆遷的，他們中但凡有一個拿到了許可證，就由不得你?！?/br>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或現在他們還有耐心對你客氣時，拿錢，滾出去?；蛟谒麄兪Я四托暮?，被迫拿錢，滾出去?！?/br>
    他氣得發狂，抄家伙想跟他同歸于盡。最后被他掣肘住說：“你不錯，年輕，孝順，膽子大。愿不愿意跟我賭一把？我保證你會有錢給你父親治病，之后你再想要不要對付我?！?/br>
    那時候他就看出來，這個人，話雖少，可作風行事極會找人慟點，然后單刀直入，一舉中的。

    而那片地，就是今天的“夜風里”。

    ……

    跟著他的這些年，江川不是沒見過有姑娘跟他獻殷勤的。

    他長得出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