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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 宋越北嘴角微翹,“你可以說愿望了?!?/br> 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太好了,我不用抄一千遍了?!?/br> 宋越北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真可惜看不到你抄一千遍了。不過你有什么愿望呢?” 她拿起紙欣賞著自己的墨寶,“我說過了沒有愿望?!?/br> “機會難得,你可以再想一想。我這么大方的時候并不多?!?/br> 玉鴉轉了轉眼睛,突然眼前一亮。 宋越北搶先開口,“不讀書是不可能的?!?/br> 她垂下眸子,長睫一落便好似含著傷心淚,瞧著讓人心都碎了。 “那沒有了,你先欠著吧?!?/br> 宋越北假裝沒看到她滿臉的不滿,“既然沒有就去繼續背書吧。你的書可還沒背完?!?/br> 她口中小聲嘟囔,“說話不算話,算什么男人?!?/br> 他欣賞著她與自己有八成相像的字跡。 她第一次下筆寫得的字是他的名字,她第一個放在心上小心摹畫的是宋越北這三個字,這個認知讓他越看這字越覺得不錯。 “你很聰明,今天再多學一點應該也沒問題?!?/br> 玉鴉將頭埋進了胳膊里,渾身寫滿了抗拒,像只掩耳盜鈴的鴕鳥。 “讀書明理,你多讀一點書對你以后的人生都有好處……” 玉鴉轉過頭拿后腦勺對著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又來了,又來了。 十個師父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宋越北啰嗦。 33. 第三十三章 好夢 她在宋越北的絮絮叨叨中慢慢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驚異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裙, 摸了摸領口處露出的大片鎖骨,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的金花,竟有些不太習慣。 她困惑的敲了敲頭, 不明白為什么她會覺得不太習慣。 她明明自小就很喜歡青色, 這金花是四師兄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她最心愛的飾物啊。 有人氣憤的在她耳邊罵道:“不知廉恥,不成體統?!?/br> 廉恥是什么東西? 不成體統又是什么? 那個人的身影在她身邊一晃,她要仔細去看卻發覺他已經頭也不回的離去,身影消融在林中的霧氣里。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背, “小鴉, 我們快回去。師父說今日要試你鞭法?!?/br> 玉鴉轉過頭望見了幾人, 她瞧著幾人之中落得最后的一人馬上將那個消融不見的身影拋擲腦后。 她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四師兄!” 那人著一襲赤金的衣衫, 坦露半邊臂膀,皮膚如秋日在田間隨風搖動的小麥, 是近似于蜂蜜的焦色。 他聞聲抬頭看來,面上綻開一個笑容,“小十五?!?/br> 站在她身后的釋念不滿的在她額頭敲了一下, “二師兄明明離你最近,怎么就只看見老四了?” 玉鴉捂著額頭,抱住釋念的胳膊, 一個個叫了過去, “二師兄,三師兄,五師姐,六師姐,八師姐?!?/br> 一群人圍著她, 他們熱熱鬧鬧的往山上走去。 只有一個人始終沒有開口,但每一次玉鴉一回頭都能對上他望來的目光,那是四師兄聞嘯。 她糊弄了一番師兄師姐,從眾人的包圍中退出來,落后幾步跟在了聞嘯身邊,開開心心的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四師兄?!?/br> 聞嘯摸了摸她的頭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 玉鴉的身體不知不覺變成了個小孩子,他扛著她在林中穿行,摻雜著潮氣的風纏在她的衣襟間。 她坐在他的肩頭雀躍的大笑,“師兄,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笑著笑著就醒了,怔怔地望著自己胳膊上的錦緞花紋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醒了?” 腦后傳來的聲音那么清晰,讓人一時分不清究竟什么是夢,什么是真實。 她眨了一下眼,衣袖上砸開一滴淚,一點點浸濕了的丁香色的緞子,繼而又是一滴。 這里是丹陽,她已很久沒有穿過青色的衣裙,戴過她心愛的金花了。 宋越北掌心攏著一朵淺紫色的絹花,指尖在柔軟的花瓣上反復揉弄,一箱子絹花里,他覺得這一朵最襯她,她穿紫色很好看。 他想著遞出時該說些什么,卻在她抬起頭看來的瞬間收緊了手,將花藏進袖中,話咽進腹中。 他改口道:“做了噩夢?” 她抽了抽鼻子,擦去眼角的濕痕,心里仍空落落的,“不?!?/br> “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夢?!?/br> 剛醒的聲音本就綿軟,此時還有藏不住傷心的鼻音。 宋越北將手藏在桌下,把掌中的花放進了盒子里,“夢到家人了?” 玉鴉擦干凈臉上的濕痕,點了點頭。 小傻子已經沒家人了,他這些天也曾旁敲側擊她是否還記得家鄉在哪里。 她只會說兩個字,山上。 世上山那么多,他怎么下手去找? 她沒家了,只有他。 宋越北心口一軟,“那今天就放過你,出去玩吧?!?/br> 她站起身并沒有他所料想的那么高興,低著頭匆匆拉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這一覺睡得天空都染上了火焰般得昏紅,她站在宋幽身邊與他并肩仰頭出神地看著天邊層疊的云。 太陽一點點消失在天幕,只剩最后一點余暉,像是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燒到最后,僅剩一點微末的灰燼。 她垂下頭卻又開始對著宋幽腰間的長劍出神。 四師兄從不將劍這樣掛著,他總是將劍背在身后。 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就是石人也難以無動于衷,宋幽終于主動側過頭對她說了第一句話,“你在看什么?” 她偶有出人意料之舉,但大多數時候卻都很安靜,讓人摸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玉鴉指了指他腰間的長劍,“這個是劍嗎?” 宋幽點頭,“沒錯,是劍?!?/br> 她仰頭望著他,殘余的最后一縷陽光蕩漾在她的雙眸里,仿佛黑暗中驟然炸開的煙花。 “可以讓我看看嗎?” 對著那雙眼睛,很難說出拒絕。 宋幽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握緊了劍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長劍出鞘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