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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排中間就坐著房先生和房太太,夫妻倆和他們無聲問好,靠右邊坐著的也是兩張較為眼熟的面孔,是水族店的年輕兄妹,靠左的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第四排好像成了老人專座,敬先生坐在中間,左手邊是小松獅的主人和另一位沒見過的白發老人,右手邊與后排座位都還空著。 傻瓜影院營業的第一天,三十人的影廳居然還剩很多座位—— 真蕭條。 該不會她的娃娃機也這么蕭條吧?安靜很是擔憂地想著,等她回神,已經被程風帶到第四排坐下。 程風就坐在敬先生右手邊,提起小羊放在他和安靜之間足夠寬的座椅扶手上。熒幕上,農場主正在為肖恩剃毛,肖恩蓬松的頭發變成了平頭,還沒經歷過剃羊毛的小羊忽然咩了幾聲。 太禿然了! 前排的水族店兄妹回頭看來,安靜立刻摸了摸小羊腦袋,讓小羊安靜下來,這時敬先生也探了探頭,希望他們能把小羊交給他看看。 于是,小羊被轉移去程風和敬先生的座位之間,過上會兒,又轉移去敬先生和松獅犬主人中間,然后是松獅犬主人和另一位老先生中間。 小羊:“……” 小羊的命運被交到人類手里,像只毛絨公仔,最后還被傳去前排,本來是要生氣的它見到主人后又乖巧下來,生無可戀地被一群人摸來摸去。 安靜起初還會關注它,但看著看著就全神貫注看起電影,偶爾跟著大家笑上聲。 程風在暗色中不時看她眼,過上會兒,突然很小聲地告訴她:“我離開會兒?!?/br> 安靜看得專注,不在意地點點頭:“嗯?!?/br> 程風起身出去,很快出現在一樓大廳,目的性極強地走到沙發躺椅旁,在那里的方桌上兌換了幾枚硬幣,闊步走到娃娃機面前。 廣告板已經掛在粉紅娃娃機旁邊,上面有每只玩偶的簡筆肖像和生平故事,程風看了看上面的小獅子,視線轉移去娃娃機中央。 小獅子的設定是和家里人走散、受盡委屈的小可憐。 既然這么凄慘,那他就收養它吧,也當是替這架娃娃機開張了。 兩分鐘后…… 硬幣用光的程風又去兌了些。 再三分鐘后…… 程風又一次折回方桌前,兌了更多的硬幣。 但這回僅僅過了一分鐘他就反了悔——也許,他不必再浪費時間。 他將多余的硬幣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格外理直氣壯地取出安靜交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了玻璃罩。 反正都是他買來的,就當他給自己買了只獅子吧。 罪惡的手伸了進去,天使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在做什么?” 程風剛觸碰到獅子玩偶的手僵住,須臾將獅子放回最初的起點,恢復成“獅子坐”的狀態,淡然回頭:“里面亂了,我打開整理整理?!?/br> 亂了? 安靜湊了過來,很欣慰地看著娃娃機,開心道:“亂就說明已經有人嘗試過了!” 不過很可惜,居然一只玩偶都沒少。 程風沉默不語,在安靜看來他這時的沉默不太合理,她忽忽意識到什么,眼珠轉了轉:該不會就是他弄亂的吧? “你剛剛一直在這里?”她委婉地問。 程風知道瞞不住她,索性承認:“我想夾一只,但夾不起來?!?/br> 安靜聞言將玻璃罩重新鎖好,問他:“你想夾誰,我可以幫你?!?/br> 口吻像極了在說“我可以罩你”,程風嘴角的笑意藏不太住,克制又別扭地指了指那只獅子。 安靜完全不覺得他要獅子是件什么奇怪的事,只是點了點頭,順便從他手里接過一枚硬幣…… 大概過了一分鐘,一只軟綿綿的小獅子被她撿來手上,她既不驚訝,也不得意,只是看著它。 嗯,很久不抓,還是很沒有參與感。 也許她就是娃娃機面前的不敗傳說吧? 她捏了捏獅子玩偶的小肚子,送給程風:“給你?!?/br> 程風接過,感覺自己像個軟飯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答謝聲,而后走去方桌前坐下,找到抽屜里的彩色便簽與水筆刷刷寫下一行字,再貼回娃娃機的廣告板上—— 「小獅子已被229號居民收養,他很開心?!?/br> 49. 給母親的信 披雅娜與檸檬果rou窗?!?/br> Chapter49. 給母親的信 同為夏天, 六月與七月的區別在于前者更為平和,而后者更加熱烈,以樂章來形容, 大概是從adagio變成allegro, 論具體表現的話, 蟬鳴就是其中一項。 在六月只剩個小尾巴時,傻瓜鎮就出現了蟬鳴聲,那時候或許是在彩排,整體節奏還算舒緩。 到了七月,蟬的盛夏演唱會正式開幕, 蟬群沒日沒夜地叫起來, 更為頻繁激烈。 安靜很少討厭什么, 七八月的蟬鳴聲就是她難得討厭的聲音—— 它們唱起歌來比人類挨打時發出嚎啕聲還要難聽, 想不通怎么會有雌性蟬被它們吸引。 或許這就是“子非蟬”吧。 住在杉林大道的蟬格外張揚, 時常合奏,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們是住在香榭麗舍大道,相比之下,前段時間搬來的那只愛吊嗓子的鳥可愛得多。 安靜近來一直在想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盡快忽略它們的存在,后來從櫻花樓里得到啟發。 櫻花樓里的鋼琴聲與小提琴聲總是溫柔輕快,比蟬們的演唱好聽千倍萬倍, 安靜每天午睡醒來都會躺在床上聽上許久。 久而久之,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 安靜看著日歷, 在7月12日的早晨騎車去了河流對面。 她想去那座琴行看看。 因為剛剛澆完菜地, 所以她走的是菜地旁的小平橋,河對面的馬卡龍巴士正好從下游駛回,安靜將車停在橋頭, 等它先走。 巴士外型和她的紀念品一樣,青黃色調,在炎夏里清爽得像是冰淇淋。聽說住在這岸的居民收到的紀念品都是四季公車的樣子,這樣兩邊的居民就能互相知道對方的公車是什么樣了。 巴士路過她時沒有停,安靜仰頭看向二層,正好見到個戴草帽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