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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層暖黃。阿媚一路邊走邊喝,雙頰已然緋紅,即使燈火暖黃,卻也能看出她臉上那層淡淡的粉。 無憾呼吸一滯。他從未見過阿媚這般樣子。她吐息之間,亦有淡淡酒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br> 無憾接過她手中的酒,在她炙熱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江邊,阿媚小心翼翼的將花燈放入河水之中,隨即閉眼,雙手合十,喃喃著什么,似乎在虔誠的許愿。 江水流動緩慢,花燈入水,燈火微弱,在水中更是抖了兩抖,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你許的什么愿”無憾跨坐在江畔,一只手支在自己的膝蓋上,隨意拿著酒壺,他嘴角噙著一抹不羈的笑,打量著阿媚。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卑⒚恼UQ?,像是夜里的星星一樣。她輕輕開口,卻是沒有打算告訴無憾。 “嗯?”無憾湊近阿媚幾分,玩味一笑。他喝了酒,此刻自眼底浮出了幾分輕慢,還有幾分占有的意味在里頭,他緩緩開口,像是蠱惑,“可你不說出來,江神我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噗嗤?!卑⒚男﹂_來,如銀鈴清脆,她說,“你算哪門子江神?” 花燈不知何時順著水流都飄到了阿媚眼前的水上,她放入的燈盞在方才也融入了那一堆花燈之中。 花燈的燈芯一閃一閃,散發著幽微的燈火。 幽微的燈火與江水相互映襯,一大片的花燈燈火在如墨夜色中分外美麗。 再映入阿媚眼底,她的五官柔和婉約,此刻在成片的燈火下,連她臉上薄薄的粉紅都在此刻變得旖旎。 見此,無憾承認,他醉了。 從酒入肺腑的一瞬間,暖意自心底浮起,耳根也掩飾不住。 他再湊近了阿媚幾分,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少女眼中此刻是溫暖的夜色,美麗至極,但他更想讓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比那堆花燈更加耀眼,他嗓音低沉,輕輕說道:“我算……你一個人的江神?!?/br> 他俯身,蜻蜓點水般用唇在小姑娘的唇上點了一下。 小姑娘的唇有些冰涼,但卻帶著甜甜的香氣。 看他此舉,少女的眼底漾開一層笑容,接著主動將自己的雙唇送上。 還有那句——“可我,許下的愿望,是想與江神廝守一生,不知江神,可否成全?” 少女的生澀與大膽,最難讓人抵抗。 她放大的雙瞳,此刻只有他一人。 岸上的人唇齒相纏,水底的二人的倒影亦是如此。 綺麗旖旎,如夢似幻。 這一晚,他們心中、眼里,只有彼此。 三年相識,終究圓滿。 在無憾挑起阿媚下巴的時候,一旁圍觀的阮羨鸞,感覺自己的袖子似乎被扯了扯 是沈陵。 她看到沈陵轉過身來,他眸光微閃,以拳頭抵住鼻尖,輕咳一聲。 阮羨鸞面露疑惑:? 沈陵:“師姐,別看了?!?/br> 在阮羨鸞正想問一句“為什么”的時候,她余光瞥見了水中二人的倒影,明白過來。 ! 此刻,阮羨鸞終于反應過來,連忙將身子跟著頭轉過來:“多謝沈師弟提醒?!?/br> 在入這個幻境不久時,阮羨鸞和沈陵自然明白了,這幻境來自媚姬,這里很可能就是媚姬的記憶構成的幻境。 這里面記憶的片段,八成都是真實的。何況,這里面的兩個人,身份更是特殊。 有些東西,是不能看的,是最后的隱私。 而有些東西,也不能看,比如阿江不能寫的脖子以下的內容,會被鎖的。 沈陵此刻運轉靈力,將二人籠罩在了一層屏障內,屏蔽了那些不能看、不能聽,否則就要…的內容。 阮羨鸞見他此舉,為了給他省一點靈力,她不著痕跡的向他靠近幾分,“多謝沈師弟了?!?/br> “不客氣?!?/br> 阮羨鸞看著此刻的沈陵,他臉上帶著淺淺笑意,連那雙眼中都有了溫度。 即使她捉摸不透其中的意思,但她仿佛看見冬日的冰雪融化。 她很久沒見到沈陵笑了,或者說,她很久沒有正視沈陵了。 自穿書以來,她一門心思的想著離他遠一點,更是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對他動情。但此刻,沈陵只是淡淡一笑哦啊,她都覺得心口似乎要化開一般。 她此刻發現,即使再怎么掩飾,但是沈陵在那里,哪怕是淡淡笑一笑,她都怦然心動。 她想:阮羨鸞,你可真是沒用啊。 沈陵看見她發愣,輕聲喚道:“怎么了?師姐?” “沒事?!?/br> 只是心臟不太聽話了而已。 翌日清晨,阿媚在無憾臂彎中醒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著身側人的面容,只覺得那張熟悉的臉都有幾分面生,昨日,仿佛一場大夢。但對方身上的溫度,卻又真真切切的告訴她——一切都是發生過的。 第63章 無崖(十三) 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阿媚彎彎嘴角,看向身邊熟睡的無憾。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勻,大有一種不到日上三更不起的駕駛。 阿媚起身,穿好了衣裳,無聲無息的走了。 她只留下一封書信,不告而別。 江神是江神,要守護一方百姓,又怎能與魔修為伍? 何況,她此去,怕是沒有命再回來。 . . 待沈陵撤下屏障,眼前的場景已經變成阿媚帶著老魔尊殘留的部下殺回魔界了。 阿媚此刻身穿戰甲,雙眼猩紅,浴血奮戰。 “怎么突然就走到了這個地步?”阮羨鸞,心中卻有些納悶。 前一刻還是耳鬢廝磨的風花雪夜,后一下刻突然變成了大女主劇本? “魔界可能出了什么事,她不得不回去?!鄙蛄昕粗黄豆鈩τ?淡淡道。 聽著四下兵卒的叫罵喊打,阮羨鸞和沈陵大概捋清楚了情況。 老魔尊死后,魔界內亂,奪得大權的新魔尊□□,一心尋找昆山玉露,折進去了不少兵卒,可謂是喪心病狂。 只是人要臉樹要皮,新魔尊把臟水全部潑到了老魔尊身上。魔界的修士更是叫苦連天,不是所有的人眼睛都瞎,他們決心找回阿媚,復辟前朝。 阿媚本不想趟這趟渾水,只是自家老爹都已作古,自己都已經逃出魔界,還要忍受這些污名,實在是沒有道理。 所以,她不得不再度殺回魔界。 只是阿媚自小嬌生慣養,修為雖然拔尖,即使帶著一支兵卒,卻也難敵千軍萬馬。 毫不意外,她敗了。 無憾醒來時,床的另一側都涼了,拆開書信他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信上大概說的是讓他不必將昨夜放在心上,當做露水姻緣一場,她回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