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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放被人架了起來,四肢百骸的疼痛一時間變成了仇恨的催化劑,他恨不得想要吃了眼前這個人,他嘶吼著,掙扎著,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那個人猙獰的笑了起來,他對郝放說:“你爸那是自找的,他找死,我就成全他?!?/br>無力,這是他唯一的感覺,他既殺不了他,也碰不到他。他忍不住再三的在心底問到,這個世界上的警察是不是都死光了,殺人償命,可為什么這個人還活著,活得那么自在猖狂。自己的父親,卻像那馬路上隨時可見的被撞死的流浪貓狗。過了一會兒,郝放又說:“那個人是東城商業街的混混頭子,三年前就是他把我爸砍死的,我好想殺了他,可我連碰都沒碰到他一下。所有人都說殺人償命,可為什么他殺了我爸卻還能那么安然的活著。如果能讓他去死,我愿意賠上自己的性命,只要他死?!焙路诺椭^,眼眶也越來越熱,眼淚止不住的掉了出來。眼淚落在地板上,一會過后便形成一小灘水漬。敖先生手下意識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心里百感交集,雖然從齊季那里知道一些關于他爸爸的事情,但今日從他口中說起,心里還是忍不住要心疼。他生活的環境教育他有仇就報,別人打他一拳就要加倍還給對方。他無法過深的體會郝放的無助,但那種感覺肯定不好受。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就在眼前,卻什么也不能做。敖先生一手掰著郝放的肩膀讓他坐下,他仍舊低著頭,細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眼睛一眨便又有新的眼淚掉出來。他極力隱忍著,像是怕一不小心便會發出嗚咽聲,敖先生將手覆上他的后腦勺,把兩人的腦袋拉到僅有五公分的距離,幾乎都要額頭貼上額頭,對他說:“郝放,看著我?!?/br>郝放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不再模糊,眼前的人一臉真誠的看著他:“你不要再去找他,這個人你交給我,我雖然不能讓你親手殺了他,但我絕對會讓他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你要相信我?!?/br>一直以來,但凡敖先生要做件什么事,他都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辦好,所以他單方面對郝放承諾過的事情也都一一兌現,雖然都是些很小的事情。這個人就是有這種魔力,他就是能讓別人都去相信他,去依賴他。郝放雖然不知道他會怎么做,但還是點了點頭。唐詩揚拿材料回來了,一進門便發現氣氛有些不對,郝放臉上的眼淚還沒來及得干便被他看了去,他心里一急,怕是剛才將敖先生的病情說得太重把這小家伙嚇著了,于是他上前去,拍了拍郝放的肩膀,說:“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他這就是一點小傷,養養就好了。我跟你這么說吧,他敖傲就是鋼皮鐵骨,沒那么容易打壞的?!?/br>他說完還用肘子碰了碰敖先生,示意他也跟著勸勸。敖先生瞥了他一眼,心想這是哪兒跟哪兒啊??珊路艆s將頭抬起來了,問:“真的?”那明晃晃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唐詩揚,竟然將這個平時沒正形的痞子看得一本正經起來。“是真的,不騙你?!边@口氣竟然溫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兒。敖先生用手削了削唐詩揚的腦袋,問:“你什么時候能開始,我都快餓死了,趕緊弄完好讓我們去吃飯?!?/br>唐詩揚說馬上就開始,于是便忙活了起來。其實這個點兒他也該吃飯了,要不是看了多年朋友的份上,他才沒那么好心犧牲掉自己吃飯的時間給他打石膏。唐詩揚一邊忙活一邊想著白天同自己聊電話的宋顏,話說這敖先生介紹的人還挺逗,愛裝條大尾巴狼,明明就是只小白兔。唐詩揚說:“你那同事還不錯,我正準備約他出來見見?!?/br>敖先生笑了笑,可也無法無視手上的疼痛,想讓唐詩揚輕點弄,可又礙于郝放在場怕自己跌了身為年長者的份兒,便只能苦苦撐著。不過方才聽說他要去約宋顏,這疼痛倒是減輕了一些,總之這兩人要是碰到一塊兒,誰也不會過得太舒暢,正所謂一箭雙雕,說的不就是這嘛。第14章半老徐爺敖先生這次回家的那副模樣,著實將老頭老太太嚇得夠嗆。手腕上打著石膏,胳膊還掛在脖子上,兩天沒刮胡子,青色的胡渣布滿了腮幫下巴,整個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小敖剛進門,老敖就炸了,著手就要打電話叫人待命,不管這事兒是誰干的,定要卸他兩頭胳膊才能解氣。單手拉著老敖讓他冷靜,讓他聽自己把話說完。老敖放下手機,壓著怒火聽他講完,這時張姨端了杯茶過來,老敖接過茶杯手便抖個不停,那模樣保不齊下一刻便會直接將杯子扔出去。從臉上的表情來看,因為心疼兒子,心里必定是騰起了萬丈怒火,敖先生暗暗道,就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接下來的一刻鐘里,敖先生便充分了發揮自己的演技,睜著眼開始說瞎話。這當中他沒有提起過郝放,當然也沒打算讓老頭知道這事與他有關,不是怕老敖不出手,只是將這事全盤扣在自己身上是為了讓老敖多費些心力,他知道欺騙老人這不對,但這也是被逼無奈,誰讓他敖傲已經決意要讓那日臺球室里穩如泰山的人將牢底坐穿呢。敖先生說:“那天我正同齊季他們在商業街吃宵夜,撞見了一伙子人,是去店里收保護費的,當時我跟齊季就討論起了現在社會風氣問題以及政府對于老百姓是否安居樂業的重視性,不巧被混混們聽見了,說這是在罵他們,上來就是對我們一頓暴打。我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當時就忍住了,好在我是忍住了,不然更要吃大虧。打我們的人是東城混混頭子的老大,叫老黑,心狠手辣一人,黃賭毒就沒他不沾手的?!卑较壬嗔巳喔觳?,又瞄了瞄老敖的表情,看來是信了。“爸,我知道東城那邊不在你管在范圍里,所以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我傷養些天也就能好,就怕把你氣著了?!毙“秸f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老敖也懶得揭穿他。他說他不想告訴自個兒,這不明擺著是要自己幫忙出氣的。說他伸不了手,笑話,當他在官場二十多年白混的。“這兩天你先住在家里,讓你媽好好照顧著,東城那邊我還有說得上話的人,雖說不是市中心,但既然能亂成這個樣子,那邊的治安大隊也該換幾個人了?!崩习接謱⑹謾C摸了出來,聽著像是在約人。敖先生被老太太拉在身邊,一直詢問傷勢,死活不讓他再出門了??砂较壬哪艽米“?,直說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忙,打著石膏也不能落下工作。老太太沒辦法,只能命他以后每天回一趟家,說是要給他燉骨頭湯。事先必定是同齊季商量過的,兩個老人家都身在官場,一個不行還有倆,總有辦法把那王八蛋弄進去,讓他蹲個十幾二十年等出來也差不多該入土了。事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