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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穆延就沒再來過學校,等他趕去穆延家時才知道對方舉家已經搬走了,他再也沒見過男神。之后他的高中生活魏闕又打了個寒顫,沒敢再想下去。他撐著一旁的扶手從浴缸里掙扎的站起,然后拖著酸脹的左腿從水里緩緩挪動了出來。水聲嘩啦層層鋪滿狹窄的浴室,他趿拉著拖鞋踩過冰涼的積水走到洗手臺旁,擺在那處的手機還在嗡嗡嗡陣響不停,屏幕上則顯示出陌生的號碼。他在浴巾上蹭干了手,盯著那號碼,遲疑了好久,才接起了電話。尖銳刺耳的雜音猝然間從狹小的聽筒間竄了出來,魏闕手一顫,手機從手掌中滑脫重重砸到了大理石砌出的洗手臺上,發出一聲哀鳴。他大概無意間按出了揚聲器,“喂——”一聲低沉的男聲,在浴室間形成了環繞式的回音,“請問是魏闕么?”魏闕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可仔細想起來又覺得很是陌生,他拿起手機關了揚聲器,湊到耳邊猶豫了一會才道,“我是?!?/br>對方很快道明了來意,“你好,好久不見。我是竹山二中高二年四班的聯絡人,最近有個同學聚會,想邀請你參加?!?/br>乍一聽到高二四班的字眼,魏闕的左腿就開始抽痛了,那疼痛迅速的蔓延,直攀上了他的手臂。拿著手機的手顫抖的厲害,險些又要將手機摔了。他咬著牙,按住自己那只顫抖的手,他好長時間沒有說出話來。對方也不急著掛,只是安靜的在那頭等他。魏闕靜默了很久,再開口時嗓音突然之間啞的厲害,“我不去,我不會去的?!彼挷耪f完,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古怪又補充道,“我最近工作上很忙,沒有空?!?/br>對方道,“他們想向你道歉,請你一定要來?!?/br>“道歉?”魏闕的聲音突然間尖銳了起來,他急沖沖的怒道,“道什么歉?有什么可道歉的?我跟他們沒什么好見面的,不好意思,我不會去的!”吼完一通話,他迅速地掛了電話,拿著手機的手還在顫抖,好久之后他才意識自己的失態。似站立不住般,他彎下腰,手肘撐著洗手池,剛想跟將臉埋進肘彎里,視線卻是滑到了正對的鏡子上。鏡子蒙的那層水霧還沒徹底淡去,映出影像也是影影綽綽,他看到了他身后的門不知何時開了一道縫隙,外頭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躲在那處向里窺視。就算一個人居住,他進浴室仍有上鎖的習慣。而且門外明明亮著廊燈怎么可能那么黑?難道是…有什么人進來了?這個想法霎時將先前那因失態而浮起的尷尬沖了干凈,他慌忙直起腰回頭看去,就見著身后的門仍緊緊關著,先前鏡里的影像原來不過是個錯覺。一個高中同學的電話就能把他影響成這樣,魏闕不自覺苦笑了下,他拿起浴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正準備穿睡衣出去,身邊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也等他伸手去接,電話莫名被接通了,附帶著揚聲器的出現,聲音再次清晰的傳了過來,對方重復道,“請你一定要來?!?/br>魏闕只當自己手機故障了,這會他冷靜了下來,拿起手機平淡的應道,“不好意思,我最近真的有時?!?/br>對方卻沒揪著這個話,轉而問道,“你沒有想再見到的人么?”魏闕一怔,眼前似乎浮現出穆延的影子。沒等他應話,對方又道,“他們單獨租了個山間旅館,我把地址時間發給你。你自己考慮要不要去?!?/br>魏闕沒再說好或不好,只是想了想又問,“你是哪位同學呢?”對方隨口報了一個名字,魏闕沒有聽清,但也沒有很在意,高中班上四十幾個人,漏記了哪一個也不奇怪。他問出了最后那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穆延—就是我們班后來轉走那個穆延,他會去嗎?”電話那頭靜了片刻,刺耳的雜音又開始,隔了好久他才聽對方輕輕道了一字,“會的?!?/br>電話是那方先掛斷的。鏡面的霧氣徹底散去了,倒映出的人像被浴霸燈照著蒼白干瘦,倒也不是干癟的瘦,胸腹間覆了一層薄薄的肌rou,顯然平時多有鍛煉。然而比這些肌rou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其上布滿的被時間洗刷過的淺淺傷痕——煙頭燙出的、或是硬物割傷的,不會很猙獰,可湊在一起卻顯得密集可怖。魏闕不敢多看,匆匆拿起浴巾裹了半身就要出去,然而在他轉身的那瞬間,他突然發現,浴室門開了一道縫隙,外頭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人正站在那里向里窺視。第二章“你沒有想再見到的人么?”這句輕松的反問如同沉重的炸彈,轟然撞開他心中努力數年建立的屏障,打破他的佯裝樂觀,撕開他的故作堅強,讓刻意遺忘的往事浮上心頭。頤指氣使的班花,肆無忌憚的混混,把惡意藏在心底的“好同學”們……曾經慘烈的過往如褪色的黑白影片轉過腦海,光是想想都覺得傷口發疼。但這一切在那個人面前都不算什么。穆延。光是念著這個名字,魏闕都能感到一股寬厚的暖意,那是他不堪回首的高中生涯中,唯一的陽光。有想再見到的人么?當然有。即使傾盡所有,他也想再見他一面。抱著這樣的心情,魏闕坐上了開往竹山鎮邊緣長山崗的大巴。也不知組織者在想些什么,聚會的山間旅館居然如此偏僻。他從前因為住在市郊,都已經被嘲笑是“鄉巴佬”了,結果聚會地點少人問津到他個本地人都沒聽過,也不知這群人現在居然巴巴地跑鄉下來是為了什么。竹山鎮天氣很好,冬日也有暖融融的陽光,清風細細不帶寒意,但這一切在抵達長山崗時,全都漸次消失了。天邊不知何時聚起了烏云,厚重的云層像是要將秀麗的山頭壓垮,狂風呼嘯,帶著霜寒的冷意。下了車后,魏闕就感到左腿一陣酸脹的疼痛,像是關節間生了鐵銹,動起來都有喀啦啦的響動。他忍不住彎下腰,揉揉膝蓋,卻如隔靴搔癢,沒有半點用處。強風卷過,面前小山峰間的林葉發出了沙沙的響動,像在嘲笑他一般。“魏瘸子……魏瘸子……”“跑不動,跑不動,魏瘸子少條腿,哈哈!”曾以為早就被遺忘的嘲笑混著風聲在耳邊重現,魏闕感到渾身發冷,而在這冰冷中又醞釀著磅礴的怒意。道歉?光是道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