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4
手機。他不知道陸擎森有幾個前任,如果全都知道,他甚至會挨個比過去。調整了好長時間的呼吸,容印之才能讓自己冷靜地說完一句“我會幫你轉告”以及“不要再打給我”,掛掉電話之后發現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在辦公室里一圈圈地走,想等自己冷靜下來,以一個成年人應有的姿態,沉著地等待陸擎森的到來,寬容地等待他的解釋。可他做不到,容印之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沒跟沉著或寬容沾過邊——他腦海里千回百轉,焦慮得一秒鐘都等不了。在陸擎森回來之前,容印之只做了一件事:克制。克制自己因嫉妒心而源源不絕的怒氣,和這些怒氣即將帶來的所有不理智。他不能在這件事上因為自己的不美好而將陸擎森推向小字的身邊。陸擎森恐怕永遠不會知道,容印之說出那句“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是花了多大的努力。他把那些惡毒的想法深深地埋在內心深處,不想暴露更多“任性”的地方。可是陸擎森沒有一言一語的失約讓這些努力都白費了。容印之心中那脆弱的、不安穩的偽裝,隨著時間分秒的流逝而一點點破裂,最終讓那份惡毒如掙脫禁錮的魔鬼一般將黑暗充塞著他的胸腔。他也猜測陸擎森會不會出了意外?或者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可這些都遠遠不及“他跟小字復合了”這個想法那樣龐大而兇殘,一刀一刀地切割著他的神經。小字的第二次來電,正好是最后一刀。“容先生,我們見一面吧?!?/br>容印之正在跟任霏進行年前的最后核對,W-life的假期比法定假日早幾天,今天是最后一個工作日了。容印之低低地笑了一聲,說“好啊”。“現在,可以吧?!?/br>“不可以,我忙。時間我定,地點我定,不然別見了?!?/br>當一個任性遇見另一個任性,不就是比誰更作、誰更有恃無恐嗎?此時此刻的容印之,是從頭到腳浸透了嫉妒和惡念的人。如果你有話要說,就得做好我未必聽的準備。陸,你多可憐啊,你遇上的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個比一個麻煩?小字倒是沒跟他叫這個勁,準時準點地去了。容印之約在以前跟傅婉玲去過的酒吧,傍晚時刻沒什么人,非常安靜。小字坐在窗邊,可能有點冷,連圍巾都沒摘,手里捧著一杯熱飲。雖然互相只見過一面,但彼此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小字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文字,你可以叫我小字?!?/br>容印之坐下先把剛買的香煙拆了,點上抽了一口,往煙灰缸里磕了下煙灰,“你好,久仰?!?/br>“你不問問他在哪兒嗎?”容印之一聲輕笑,不說話。小字繼續問道:“我挺好奇的,你們倆根本不是同一類人,你喜歡他哪里?”容印之不接茬,小字就自顧自地接著講:“是不是覺得他特別好?什么要求都能答應你。“但你沒發現他對誰都那樣嗎?對我好,然后對你好,以后也能對別人好。“這根本就不叫‘溫柔’,你懂我的意思吧?對誰都好就是對誰都不好,在他心里沒有人是特別的,他跟誰都行?!?/br>“你知道嗎容先生——”小字湊近了一點,悄聲說:“是我把他掰彎的?!?/br>容印之的表情紋絲不動。“只要有人追他,他來者不拒,性別根本不是問題,你要問他喜歡哪里他肯定說哪里都喜歡!“有求必應、隨叫隨到,甚至能每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你要跟朋友去玩一玩竟然還會等在外面!這不就是監視嗎?!“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特別可怕?”容印之吐出一口煙來,終于開了口:“我覺得你話多得可怕?!?/br>小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種場面,他其實比容印之更游刃有余,哪怕聽出“有屁快放”這句潛臺詞,也依然從容不迫地露出一個笑容。在情場上,他的經驗比容印之多出幾個次元。“我今天其實是代替擎森來的。他這個人太心軟了,一句狠話都不會講,那就我來講——他不會回去的,我也不會讓他回去。我很肯定地告訴你,他離開我就立刻去死?!?/br>容印之沒忍住,笑了出來。小字沒笑,認真地問道:“所以容先生,即使這樣你還是喜歡他,是不是?哪怕有人會因為你而結束一條活生生的命?”跟小字的見面沒有任何結果,他依然沒有陸擎森的消息。他驕傲得不肯問,小字當然也不肯說。回家之后,容印之擺出了所有的收藏,從睡裙內衣、指甲油到唇膏,一件件地換,一支支地涂。涂完了一會兒就卸掉,換一個顏色再來,無論嘴唇還是指甲,很快被他蹂躪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讓自己專心地沉浸在曾經最喜歡、最有安全感的事情里,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自救。一邊做這些事,一邊給陸擎森打電話,哪怕一遍遍地聽到“對方已關機”也不停,打到手機沒電就插上電源繼續打。“不要咬指甲、不要抽煙”這兩條他根本沒做到,心底里甚至期待著陸擎森回來斥責他一頓也好??墒浅楣饬俗詈笠恢?,指甲咬得連指甲油吃進去了,該出現的人也還是沒出現,一個消息都不肯給他。容印之完全的、徹底的,陷入了恐慌。胡亂地套上衣服,容印之抓起車鑰匙沖了出去。他一定要想辦法見陸擎森一面,為自己討得一個答案。他不知道小字住哪兒,只能去自己知道的地方找:老趙,或者呂想。臨近過年媳婦又待產,老趙的啤酒屋早早就休業了。他便又想起陳自明來,這是他唯一能聯系到的陸擎森的朋友。“哎唷怎么想起給我——”“知道他在哪里嗎?”“誰?陸森?你問我?我上哪兒——”“知道文字住哪里嗎?”“誰是文字?哪個文——”啪,掛了。陳自明這個氣,還以為這是看在陸擎森面子上給自己拜早年來著,誰知一句完整的話都不給聽完就掛電話。容印之繼續開車往城外走,要去農莊。出城的路口遇上交警查酒駕,看了下駕照仔細打量了他很久才放行。容印之一邊往前開一邊看后視鏡,然后找了個僻靜的路邊停下了。他怔怔地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看了半天。慢慢伸手抹去嘴唇上的唇膏。又彎起手指看著十根指頭上鮮艷的指甲油,突然嘻嘻呵呵地笑起來。容印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分手,你至于嗎?看到這樣的你,你覺得陸還會想跟你在一起嗎?剛才在心里想的什么你忘了嗎,你這樣的人,不應該跟任何人在一起。容印之啟動車子調頭回家。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一遍,他回到另一個住處去。因為工作耽擱了退租,反倒讓他有了一個陸擎森找不到的容身之處。很久沒有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