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趴在他懷里痛哭流涕。

哭著哭著就累了，卲謙用濕巾將他臉上的淚痕擦干凈，翻身上床將人摟在懷里。

“我保證，明天早上你睜開眼睛時候，我還在?！?/br>
蘇念不止一次的想不然就打開閣樓的天窗，從上面一躍而下。

死亡很簡單，不痛苦，不可怕，一了百了。

只有活著才能帶給人痛苦，只有活在崩潰的，絕望的生命里，才會有痛苦。

可也只有活著，才能在痛苦的掙扎中獲得一絲絲的甜味。

或者是來自水果糖，或者是來自于陌生人的一句您好，或許是在某個你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到來的瞬間。

總有一個瞬間給你活下去的動力。

而蘇念的動力來自于責任，來自于期望，來自于死亡譜寫的一曲哀歌。

只有見多了死亡才知道生命的脆弱，才知道活著的珍貴。

卲謙望著他的睡顏，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不帶任何情欲的親吻他的眼瞼。

他只希望這件案子早點結束，然后蘇念乖乖去上學，然后像汪瑞雪一樣開個診所，遠離這些是非殺戮，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永遠也不要碰這些血腥的案子了。

卲謙看著他，看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蘇念睡得還算安穩，直到上午九點多，才緩緩睜開雙眼。

還是那雙干凈清澈的眼眸。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br>
蘇念不語，抱了卲謙好一會才撒手。

早飯過后卲謙先帶他去了發廊，把頭發染了回來，然后聯系了汪瑞雪，三人一起來到警局。

好歹汪瑞雪也和楚正源共事好幾年，這情分不能說沒就沒，幫卲謙要個案子也不是什么難事。

汪瑞雪跑去樓下院子里逗貓去了，拿回案子之后，卲謙火速召集開會研討。

會議廳內可以說是哀嚎一片了，一個個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楊文軒，卲謙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消瘦了好幾圈。

“喻桑生是楊雪生前最后的聯系的一個人，而他現在也消失了，隊長，咱們怎么辦？”楚端玉問道。

張一天沒等卲謙開口，搶先說道，“給他爹發個協助調查令，讓他爹全面配合，再好好問問情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兒子的去向我不信當爹的會不知道?！?/br>
“理是這個理，只不過做的時候動作不要太大，先找喻槐問問情況，盡量心平氣和，如果他抗拒再拿調令?！眳p謙最后再囑咐了一遍，“天兒你帶兩個人去辦?！?/br>
“得令！”

9.41計劃通

會議結束后，蘇念跟著卲謙回到了辦公室。

分裂的人格多多少少都和潛意識有關系。

毫無疑問那個亞人格和卲謙動過手，甚至還想殺了卲謙。

難道自己的潛意識中有著反社會型人格的特點？

好比可以客觀的站在犯罪人的角度來分析作案動機和行為。

蘇念搖了搖頭努力不再胡思亂想了。

“念念，不去醫院看看林虞靜？”卲謙問道。

蘇念搖了搖頭，“不去了?！?/br>
再不想去醫院看望林虞靜了，或許這么做有些殘忍，不過既然她已經脫離了危險沒什么大礙，身邊又有福利院和喻桑生手底下的兄弟照看著，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只想著等她出院后，把該說的話徹徹底底說明白。

“哦這樣，軒子好像已經把文件整理好了?！?/br>
話音剛落，楊文軒便大步流星的推門進來，對，依舊沒有敲門。

卲謙搖搖頭，都不想說他什么了。

經過長時間大量數據的排查，楊文軒終于將相關線索整理出來，大部分的失蹤受害人在失蹤之前都分別去過幾家不同的醫院做過體檢，有的是公司組織，有的是個人行為，或者是身體不適去看病。

雖然醫院不同，但是這些醫院無一不是私立醫院，而且喻槐手里多多少少拿著一些醫院的股份。

“卲謙我有個計劃?！碧K念放下厚厚的資料抬頭說道，“只不過這個計劃…耗時長而且很卑鄙?！?/br>
卲謙聽到這兩個字后不由得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讓蘇念繼續說。

“從楊雪下手，先搞垮喻氏集團，逼他自己露出馬腳?！碧K念咬咬牙深呼吸，“楊雪的mama是做食品的，多少有些名頭了，楊雪走了，楊女士肯定也不好受?！?/br>
卲謙點了根煙，聽他繼續說。

“派一個咱們這兒的人，暗示性的告訴楊女士，楊雪是喻桑生殺的?！?/br>
“你想借楊雪mama的影響力和媒體的力量，引導社會輿論，造成喻氏集團的股價下跌，出現短暫的蕭條景象？”楊文軒突然插嘴，“只是光這一點還遠遠不夠吧?！?/br>
“還有林嘉暢，只要能和喻氏扯上關系的都爆出來，而且我想這么大的一個集團，內部股權的爭奪應該不會少，外患必然挑起內部分裂，時間一長，資金短缺，就算喻槐知道是我們干的，也會不顧一切挺而走險繼續犯案來維持他公司的收益?！?/br>
“不過喻氏畢竟是龍頭企業，資金雄厚，應該不會那么快就…”

“所以他希望喻桑生爭點氣?！眳p謙將抽了半根的捻滅在煙灰缸里，“這是第一套方案，還有第二套替補方案，咱們這兒放出魚餌，裝作所謂的買家，以此來接觸和監視他們的人?！?/br>
“你…同意這個計劃？”

“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吧?！眳p謙咧嘴笑了笑說道，“我自己也考慮過這個計劃，我還怕你不同意來著，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啊?！?/br>
楊文軒只當他們倆又在說一些旁人聽不懂的小秘密了，也不去追問什么士別三日。

“不過我還得先跟老喬和楚局說一下，我怕喻桑生那小子靠不住，而且要選出適當的人去接觸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
蘇念點了點頭。

“行了我來準備書面文件，軒子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記得把汪姐叫來?！?/br>
“好的師父?！?/br>
當這個計劃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卲謙險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蘇念了。

他只是認為，不只是覺得蘇念不會說出這樣的計劃，利用人性弱點的計劃。

可轉念一想，權衡利弊，這是目前最好的計劃，如果蘇念不同意，那就真如蘇今所說，他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了。

卲謙叫汪瑞雪過來也沒什么好說的，這個計劃一開始，蘇念就徹徹底底幫不上什么忙了，倒不如這段時間讓汪瑞雪針對蘇念的情況繼續治療。

不知道為啥，將蘇念交給汪瑞雪，卲謙咋就特別不放心呢。

“我全身上下你隨便質疑，除了我的專業能力，你當我跑到美國去干啥了！”

卲謙聳聳肩，目送汪瑞雪將蘇念帶走去她的心理診所。

“念念，我下班就去接你啊?！?/br>
“好?！?/br>
蘇念很少去汪瑞雪的心理診所，偶爾有想看的書會來這里找一下。

汪瑞雪已經把這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了。

診所有兩層，墻上還掛著已經過期了的營業執照，蘇念跟在汪瑞雪身后，直接上了二樓。

屋內十分亮堂，房間的主色調為白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