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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電話。而后連手機都丟了,只不過他的電話早就被于珊鎖定,哪怕老蛇表示不需要監聽,她還是覺得有必要這么做。而她做對了。黑浦沒有想過去任何地方,也沒有想過洗手不干。他把一切都獻給了于澈,那對他來說,是收不回來的東西。所以如果于澈不再需要他,那么他也會把資料拿回來,讓于澈拿他去交換黑石。而如果他沒有成功做到,那他也愿意在獸籠里被黑石殺死。他不會坐牢的,他不習慣。“接受我的條件?!崩仙咴俅握f,“你知道我只是一個代管者,我必須奪回這個島嶼。而如果你愿意有且只有我一個合作伙伴,我也愿意與你分享大部分的研究成果?!?/br>“放了谷沛?!?/br>“遣散外面的傭兵?!?/br>“簽下合同?!?/br>“很簡單,結束這一場戰爭?!?/br>別墅的門被打開了,黑石帶著黑浦走了進來。而無論于澈表現得多不在乎,在他看向黑浦的那個眼神里,老蛇都明白,他沒有賭錯。于澈也愛著黑浦,他會簽字的。黑浦松開了雙手,沉默地走向了于澈。于澈的槍口也放下。黑浦擁抱了他,那身上的傷痛便能在對方的氣味里消散。黑浦握住了于澈的手腕,默默地把他的槍摘了下來。于澈覺著什么事情都是有價格的,如果不愿意賣,那說明價格給得還不夠合理。所以老蛇問他想要什么條件才愿意讓出島嶼時,他答不出來。他能想到的就是把黑石換過去,因為這是老蛇不會答應的條件。之后他也總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沒有人幫他管理島嶼,他幾乎做不出什么研究,那到底要什么價格他才愿意把島嶼賣了。到底是什么,才能對他有吸引力。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很好的投資,支票上的數字隨便他寫。以至于他想不出到底該算多少個零才能心滿意足,他不知道自己欲/望的邊界。但在看到黑浦時,他懂了。黑浦更貴一些,或許拿去交換島嶼,老蛇還得補差價。所以他也是想抱住黑浦的,告訴他我們不玩了,這一回的投資,我還是沒有投錯,我賺了很多很多,能夠我們花很久了。然而他沒有想過,他是懂得估價,黑浦卻不懂。也就在黑浦拿下他槍的一刻,黑浦猛然轉過身來,把槍口指向了老蛇。是的,他說過要幫于澈這一次,那他就一定會做到。他之前沒有機會殺老蛇,或者說沒有把握好機會。但沒有關系,他總能取得勝利。他執行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但身上的傷仍然讓他慢了一步,黑石也馬上拔出了槍。這次,黑石動作更快一些。老蛇馬上想阻止,可惜來不及了。就在黑石扣下扳機之際,只見于澈狠狠地推開黑浦。那一槍打在了于澈的身上。霧氣里是一朵鮮艷的花。————————————————————————(71)黑浦猛然抱住了于澈。所有的人都喧鬧了起來,但所有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黑石打轉槍口對著黑浦,如之前那樣打掉了他的槍。于簡猛然上前抱住了谷沛,帶著他撲在地上。而老蛇趕緊摁住了黑石手臂,以免他再補槍把黑浦干掉。傭兵們沖了進來,老蛇則攔在屋前。他讓小簡趕緊拿出傭兵組織的身份牌,讓他們想想自己接下這一個任務而能換取的身份證明到底在誰的手里。而黑浦只是單手抱緊了于澈,另一邊手卻因為槍傷怎么都無法用力摁住那被子彈穿透的肩膀。他們的血液混在一起,他的眼淚涌了出來。于澈則抓住他的手腕,笑起來又嘆了口氣,說唉呀,他媽的,給打了一槍啊。他外滲的鮮血濡濕了襯衫,于是那朵花越開越大。它遮住了他的胸口,染紅了相握的雙手,承接著黑浦的臟話,還有那噼噼啪啪掉下來的淚水。于是水霧模糊了他們的眼睛,那是霧梟最常見的天氣。濃霧,粘稠,陰冷。它能把廣森林立的高樓擋起來,讓它們變得朦朧和曖昧。黑浦遠遠地看到了于澈,那是咖啡廳門口的一塊。他的身邊沒有帶什么人,他總是不喜歡跟著太多的隨行者。所以他不像商蓮的老蛇,幾乎人人都認得,相反,能見過他的人沒有幾個。他把玩著桌面的那一朵玫瑰,等著黑浦靠近。他喜歡坐在這個咖啡廳里,剛跟了于澈的黑浦由于狼國人的身份,還需要考量而不能住在他的別墅,所以被安排住在另一個街區。而于澈可以坐在這里看到黑浦的公寓,然后打一個電話,他便馬上跑下來見自己。他會要一杯什么料都沒有的黑咖啡,等到咖啡冷下來,黑浦也穿過了人群,走進了他的視線。于澈的輪廓便變得清晰,黑浦擋住他身邊的光線,再對他招呼——“于老板?!?/br>于澈抬起目光,黑浦摘掉了墨鏡。墨鏡是胸口堅硬的一塊,它的鏡片被血跡弄得亂七八糟。小簡讓黑浦把手松開,自己則迅速壓住了于澈肩膀的傷處。于澈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從創口傳來,而被松綁的谷沛也立即拿來了紗布和酒精。槍口安靜地指著所有的人,靜默地注視著島嶼醫療所沖來的員工。他們剛剛脫掉防護服的臉上都是汗水,然而換了衣服,他們對待的就不是實驗體。這是老蛇的功勞,讓島嶼的醫療設施不算簡陋。只是他們要從黑浦的懷里拿走于澈不容易,甚至要于澈自己去抓住黑浦的手腕。他說黑浦跟上,黑浦等我,黑浦你喝一杯咖啡,黑浦你受傷了,等我這邊處理一下就來找你。他松開了黑浦的手,手指滑膩。黑浦的手上纏著繃帶,在于澈的身邊坐下。于澈問他,還疼嗎?黑浦說沒事,就被劃了一道。于澈問,哪個人做的。黑浦說之前見過那幾個,如果我的身份讓你不好做事,不如我離開一段時間。于澈拿起咖啡杯喝了幾口,若有所思地喃喃低語,不,你不需要走。但黑浦覺得有必要,他既然被于澈買下,買來就應該給于澈助力。于澈不需要因為他的身份而被人奚落,不應該因為與他這個男性走得過近而被嘲諷,更不應該為了給他身份,而頂著家里人對他取向的排擠。他只是于澈的手下,哪怕他也不想只是手下而已。但廣森不是商蓮,商蓮早早提出同性婚姻,廣森卻遲遲保守封閉,何況那個人要和于澈做大生意,黑浦理應回避。或許也是霧梟的霧氣太過濃烈,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