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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辦好之前,你什么都不懂更合適?!?/br>“合適?合適讓我在刺殺老蛇時被他們抓住,丟進牢里,然后你順便把所有的責任推卸掉,是嗎?”黑浦不想發脾氣的,可是他覺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炸開。然而于澈卻覺得這樣的質問很可笑,他說你認為我不會把你撈出來就拍拍屁股走人?黑浦,你和我幾十年了,“我不想和你商量是因為如果谷沛不拿走檔案,我壓根沒想過這么做!我該怎么和你商量,我打電話告訴你嗎?我在這邊和你通電話,那邊老蛇就一清二楚我們說過什么?!?/br>“對,你說對了,”黑浦點點頭,“就是因為谷沛拿走了檔案,所以你無路可走,干脆把我犧牲掉?!?/br>“你為何以為我不會撈你!我難道不怕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于澈也急了起來,或許是酒精讓他的憤怒燃燒得更旺,以至于說出來最不該說的話——“我他媽要任由你在牢里面被審判,我還不如把你在牢里做了!”這話一出,于澈也明白自己說過了??粗谄终痼@卻又有些無奈的樣子,于澈趕緊走過去。然而黑浦后退了幾步,示意于澈不要靠近他。但是,這才是黑浦認識的于澈。于澈沒有變。他從認識黑浦以來就說一不二,他厭惡把權力交到別人手上,厭惡處于被動的位置,所以只要談不攏的他就不談了,甚至只要他判斷談不攏,那他連嘗試都懶,便會派人把事情做了。他明白如果商量,黑浦不會答應也不會相信。所以他選擇不商量,選擇不給黑浦提問的機會。是黑浦變了。黑浦以前不愛質疑的,他應該老老實實就去把事情做完,老老實實鉆進設置好的圈套,老老實實地攔在于澈前,幫他擋下一刀又一刀,一槍又一槍。這就是黑浦的意義,也是于澈把他買下的根本原因。“你拿我去換黑石了?!焙谄挚偹阏f出這句話了,只是他把提問,改成了陳述。“如果你一點也不相信我,你就不會跑回霧梟來質問了?!庇诔赫f。是,黑浦也不理解為什么要回來。他想聽到什么答案,聽到于澈保證他一定會撈嗎?還是聽于澈告訴他,沒錯,我就是要換黑石。他沒有答案。黑浦眼眶紅了,但他不是黑石,他沒有流淚。—————————————————————————————————————————————(56)黑浦離開霧梟時,想起了他在獸籠里看向觀眾臺的那一天。那是一個多么熱鬧的會場,人潮洶涌,燈光打在籠子里的人,可觀眾手里的酒瓶卻因反射光線而閃爍。他們的呼喊如瀑布咆哮,而腥膻的酒味便是瀑布下濺起的水霧。黑浦看過那黑壓壓的人群,目光在于澈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個人和他的兄弟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他的兄弟坐著,手里握著酒。他卻站起來,學著當地人的樣子把瓶酒砸向舞臺。那一刻黑浦就覺著,如果他的買家是這個人就好了。他不想當什么打手的,他只是因為黑石去了他才去,可如果買下自己的人是那樣一個家伙,或許只效勞于一個人也沒有什么不行。而他做到了。當他渾身沾染了敵人和自己的血跡,皮膚上深深淺淺都是刀子劃出的傷口,從籠子里走出來面對著那黑壓壓的人群潮流時,他便找不到那個人了。他著急地掃視著周圍,擔心那人選擇了自己的同伴。于是他就像辨析著每一滴水珠一樣,大海撈針地打量著每一個買家。直到他渴望的那個人在人群褪去,拿著瓶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說,跟我走吧。而后他給了黑浦一個擁抱。他身上的香水味鉆進了鼻腔,讓黑浦一輩子只認這個味道。當黑浦登上飛機的時候,他想起了來到霧梟的那一天。他在此之前只坐過直升機和貨機,那是第一次陪著于澈坐客機。而且這客機沒有別人,是于澈私人的。他的身上還有些土氣,那是狼國人和漁蛇以及霧梟的差距。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卻仍然覺著腳底滿是污泥。于澈握住了他的手,說沒有關系,放松些,我不是一個嚴苛的東家,我會對你很好的。于澈沒有說謊,他對黑浦的好讓周圍人都議論。他圈子里的每一個人都有副手,卻只有黑浦能和他一起坐在賓客的位置。他的家人每一個都讓他注意保持階級距離,他卻不管不顧讓黑浦住在他的別墅或公寓。他的競爭對手嘲笑其他人懂得強強聯手,他卻饑渴難耐,讓一個粗人cao爽了他,便讓人上桌寫字。而于澈似乎聽不到這些議論,他與黑浦大搖大擺地出雙入對,他會在街邊和黑浦接吻,會抓住他的手指在公園里走一走,會在舞廳里跨坐在對方的身上,會告訴所有人——你們找我和找他一樣,找不到我時,問他就可以了。而只有一件事讓黑浦感覺到彼此階級的不同,那就是當那些槍舉起來,當那些刀子刺過來,當于澈家里的長輩借走黑浦,把黑浦放到每一個需要處理的問題上時,黑浦需要保護他,保護他的家。可是黑浦從來不覺得這是為什么勢力去效勞,因為他不是在保護主家,是在保護他的伴侶。每當這時,于澈就會抱緊了他,親吻著他的面頰和嘴唇,親吻著他的脖頸和胸膛,親吻著他的鮮血和武器劃過的軌跡,一遍一遍地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是我的皮膚,是我的血液,是我的鎧甲,我的寶藏?!彼プ『谄值氖?,親吻著包扎的紗布,而黑浦則撫摸著他的后頸,撫摸著他的胡茬。————————————————————————————————————————————————(57)黑浦見到老蛇的那一刻,想起了于澈上位的那一天。會議室里坐滿了元老和他的長輩,而于母則位于側旁,告訴所有人,之后由兒子當權。房間里一片肅殺,面對年輕的于澈,他們不相信,也不認可。那時候老蛇已經坐穩了于家,他的身邊從幾乎沒有人愿意效勞,變得越來越多,聚集了各路色彩,各路徽章。于澈卻晚他好幾年,沒有于筠的提攜,沒有于家的支持,沒有漁蛇的認可,有的只是霧梟的排擠,本土的冷漠,元老的輕蔑與不屑,他們都來到了他的面前,但他們也都不在他這一邊。因為他是漁蛇人,因為他把黑浦放在旁邊,因為黑浦不是狼國的軍官,因為他帶不來漁蛇的錢,以及狼國的軍權。然而于澈卻能想到好的一面,他說老蛇上位,我是唯一恭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