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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敝x逸點了點頭。謝逸把車子開到一家園林酒店的餐飲區,跟服務生說了句:“約了人?!?/br>接著他帶著從酒店大廳往樓上包間走,熟門熟路地推開了一扇門。于辰看到門里坐著許戈和岑巍,很是驚喜地往里走了進去。“許戈你回京了?”于辰挨在許戈身邊坐下來,“岑巍怎么也來了?”“辰兒,你這差別待遇得有點太明顯了吧?!贬√袅颂裘?。自從岑巍回國之后跟許戈撥開迷霧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他對于辰的稱呼就跟著許戈一塊兒叫了。雖然他每回說出“辰兒”兩字,都會收到謝逸的冰冷目光。謝逸在于辰身邊坐下,這時服務生重新拿來菜單,他給于辰點了兩道菜。等服務生關上門走出去,他才朝向岑巍說了句:“聽說你要回去繼承家業了?!?/br>“喂,你這是報復我嗎?這么苦逼的事你用來幸災樂禍,不是太仗義吧?!贬‰S口抱怨。“這不是事實嗎?”于辰說,“許戈說,他不打算京市找實習單位,因為你打算回寧城幫你爸掌管酒店,而且還不告而別?!?/br>岑巍深刻認識到自己以一敵二有些難以招架,趕忙將椅子往許戈邊上挪了點兒。“該是你為我作證明的時候了,”岑巍說,“我回家出了個柜,被我爸轟出來了,實習單位沒著落,需要你養活我,來,照著我的話復述一遍吧?!?/br>岑巍半開玩笑的語氣,卻著實令于辰大吃一驚。“出柜了?”于辰喃喃復述。“嗯,據說是這樣的,所以我申請從分部調回來了,現在還在走流程,但希望很大,這回回來……”許戈看了岑巍一眼,臉紅了一紅,接著說,“是想提前找個房子?!?/br>“找房子的事歸我,你愿意養我就行?!贬〈虿?。對面兩人明目張膽地打情罵俏,似乎對出柜的遺留問題和前景的未知都不太擔心。“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父母可以提出意見,但控制不了我們的人生,所謂天高皇帝遠,這一點謝逸應該比我還清楚,”岑巍正經地說了句,“許戈更沒有這層擔憂,而我能保證我爸媽犟不過我?!?/br>許戈自從念大學就很少回家,他定期給他爸爸寄一點錢,據說都很快被他爸揮霍一空,逐漸地,所剩無幾的父子之情也被揮霍得差不多了。清楚許戈家中情況的于辰沉默了一會兒。他轉頭看了看謝逸,再轉向許戈和岑巍的時候,他的話題便變了。他跟許戈說自己剛去了老師的畫展,前幾天和其他同學一塊兒去寫生,都是開心的事兒。謝逸和岑巍對視了一眼,兩人頗有默契地站起身走到一旁,也聊起屬于他們倆的話題。“今年過年你回不回寧城?”岑巍問。“不回,”謝逸說,“你應該知道原因?!?/br>“是啊,我知道,但是于辰呢?”岑巍又問。“等他從寧城回來,我就告訴他?!敝x逸說。岑巍拍了拍謝逸的肩,很有些敬佩:“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能藏住事兒啊?!?/br>另一邊,許戈也在問——“今年過年你會回家嗎?辰兒?!?/br>“回,”于辰說,“我應該就回家兩天,過除夕和初一,然后就回京市?!?/br>“怎么不多待幾天?”許戈不解地問。“謝逸說他不會回寧城,”于辰壓低聲音,“我不想他一個人在這邊過年,但是我又不能不回去……”“就一次不回去,其實也沒事的吧?!痹S戈說。“不行,”于辰搖了搖頭,“今年我必須要回去?!?/br>“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嗎?”許戈擔憂地看著他。“是我自己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庇诔街皇沁@么說。起初他只是給這件事描繪了一個雛形,剛才岑巍的那句話卻讓他的信念更確定了。——天高皇帝遠。不對。是那句——父母控制不了我們的人生。年二九這天晚上,謝逸送于辰去了機場。于辰原本想買除夕夜的機票,但是春運期間機票太過緊張,他如果不把年二九的機票買下,可能年前都沒辦法回家了。于辰想了想心底的那個信念,拎著裝滿了禮物的行李箱上了飛機,忍痛和謝逸分離了兩天。謝逸一個人在家過年,倒也不算太冷清。小寶盡管不像小時候那么活潑,倒也能讓房子里熱鬧許多。謝逸在除夕這天晚上給于辰打完了電話,臨時起意給小寶洗了個澡。這件事兒是于辰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謝逸把小寶放在浴缸里,才發現這件事并不簡單。小寶盡管年紀大了,但遇到水仍舊元氣滿滿,甚至連謝逸都有些捉不住她。謝逸走出浴室的時候全身濕透,小寶倒是給洗得干干凈凈,還被吹得毛發蓬松,走在地上都顯得昂揚了幾分。謝逸把小寶放進貓窩里,這才重新回到浴室去洗澡。新年的鐘聲是在他走出浴室的同一時間響起的。他第一反應是去拿自己的手機。剛要按出于辰的號碼,于辰的消息便跳了進來。“新年快樂,我準備睡了,就不給你打電話了?!?/br>又過了兩秒,謝逸收到一條新消息。——“明天見”。謝逸倚著床頭笑了笑,給于辰回了一句:“新年快樂,晚安?!?/br>于辰定的回程機票是年初二下午2點。謝逸原本以為于辰回家之后也許會改變主意在家里多住幾天,從而改簽機票。但于辰如果按原計劃回來,他當然是更開心的。于辰如約回了京市,謝逸提前去了機場接機。于辰走出通道時戴著一副口罩,看到謝逸便招了招手。謝逸等于辰走到自己面前,看了看他臉上的口罩:“怎么突然戴口罩了?!?/br>“有點咳嗽?!庇诔秸f。但過了一秒,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話:“不是,是我不小心磕到了嘴角?!?/br>“磕到了嘴角?”謝逸皺起眉頭,伸手想去摘于辰的口罩,結果被于辰躲過去了。“先回家吧,沒什么要緊的?!庇诔锦磕_地唬弄了過去。但他沒能瞞住一小時,在回家的路上停下等紅燈的時候,就被謝逸不經意地把口罩摘了下來。于辰的嘴角的確破了,但顯然不是被不小心磕到。“怎么回事?”謝逸把車子直接停到了一側的停車道上,解開了安全帶。“真沒事兒,我磕到了桌子?!庇诔桨芽谡种匦麓魃?。“你爸打了你?”謝逸的聲音很冷。“不是,”于辰直擺手,“我爸怎么會打我?!?/br>謝逸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