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葷的玩笑話,用詞也十分文雅。不過,她解說成人性心理發展,以及性的表現。那內容更觸及性冷感與障礙的探討,她舉了真實的例子,一個男人與妻子結婚多年,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床事,又另一個女人,與她的女朋友對親密的發生不感興趣……諸如這些,她為他們治療,從心理問題下手,透過一些技巧,比如給予視覺或聲音的刺激。她演講這些,便一副學者的模樣,言詞正經,說的淺顯易懂。我聽到一半,關于一些障礙的描述,心里不定起來。我不禁偷看看檀誼沉,他坐姿放松,交迭的腿上覆著對折起來的大衣,一只手捏住一張單子,另一手支頤著,從側面看過去,那嘴唇抿住,目光朝前,倒認真似的。我見他仿佛不對內容抵觸,便安心了。演講結束,在座的人沒有一個不熱烈地談論,甚至有的人上臺截住康碧杉,當面提出問題。這時,檀誼沉站起來,我馬上也起身了。他穿起大衣,抬手看表。那神情看上去有點嚴肅似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頭有點不定。我不等他開口,連忙問道:“幾點鐘了?”檀誼沉道:“八點半?!?/br>聽見這聲如常的淡的口氣,我才安心了,笑道:“倒是很準時結束?!?/br>檀誼沉不搭腔,看著我。我頓了頓,笑了一下:“怎么了?”檀誼沉搖頭,他道:“回去吧?!?/br>我點頭,穿上了大衣。我們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背后有人叫住我:“葉先生,請等等!”我回過頭,看見那早前發單子給我們的女助理。她眼珠子溜到我的臉上,又溜向了檀誼沉,那面頰仿佛有點通紅起來。我咳了聲,她才仿佛回神,慌忙似的遞來一張單子:“老師說你是卡登的朋友,讓我拿給你,這是老師企劃的活動,明天最后一場了,請你們明天務必過來看看?!?/br>我伸手拿來,這是一場攝影展的廣告單??床怀隼镱^有什么不妥,似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展覽。我看看那女孩子,笑道:“謝謝?!?/br>她點點頭,飛快地跑開了。檀誼沉始終不發一語。上次我們到皇宮劇院看劇,最后他并沒有與卡登見上面,就單方面聽我說起她的人。我想了想,道:“卡登是我的一個女性朋友?!?/br>檀誼沉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我沒有忘記?!本屯白?。我和他并行,看看手頭的單子,朝他一遞。他接過去,默默地看完,把那張紙折了幾折,放進大衣口袋。他倒沒有說什么。后頭取了車,坐了上去,我想了想,問道:“去不去?”感恩節之后,檀誼沉看診的時間做了改動,一個禮拜三天,沒有夜診。我很樂見這樣的安排,簡直沒有哪個診所的醫師好像他這樣忙。我見他不說話,簡直又要忐忑起來,又問一遍:“去嗎?”檀誼沉才道:“可以去看看?!?/br>總算他應下來。我笑了笑,一面商量明天怎么前去,一面開車了。晚上我沒有留在檀誼沉那邊。聽完演講之后,檀誼沉整個人有種冷靜的氣氛。通常也是這樣子,但是他今晚仿佛格外不想說話,深思著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起來,就使他開口,那口吻聽起來也不怎樣不同。或許他是因為那演講內容過于刺激,引他意識到頭腦深處的一段不愉快,心里正混亂起來?我想了想,這時候應該讓他獨處,使他面對,以免他心防又牢固起來,又一次抹掉那可能不堪的回憶。晚上的演講也提及了,對親熱感到障礙的人,絕大部分心理具有陰影,假使本人不自覺,就要循序引導,使這類的人不對治療排斥,不會又陷入過去遭遇的痛苦,又一次選擇性失憶。假使不是因為卡登的推測,我半點不會以為檀誼沉在床事的抵觸,就因為過去遭受到不好的事。到現在我也還是半信半疑。檀誼沉作為精神科的醫師,這多年以來,他本人會可能毫無自覺?不過,我又聽見說過,再厲害的醫師,面對自己的病也有無以為繼的時候。因同意了卡登的道理,通過一些安排,使檀誼沉正視。大概他現在他心里有點感到這方面的壓力。無論如何我會陪著他一齊面對。隔天禮拜二,上午我出席與華昌電影公司合拍的電影發表會。預備下月開拍,主要外景都在莫斯科進行。演員方面,男女主角已有知名度,啟用的男女配角都是娛樂圈的新鮮人。李釗倒又比女配角演員出名,他之前拍攝的陸利山的電影日前開始宣傳,公開的短片有他的幾個鏡頭,使大眾驚艷,引發許多討論。李釗還在臺下預備,與我打上照面。我朝他一點頭,他仿佛立刻就要過來,又頓了頓似的,繼續站著不動,讓服裝師整理衣裝。我倒也沒辦法過去說話,華昌老板佟方迎面走來,我們寒暄兩句,就到安排的座位坐下交談。佟方說出兩三個名字,都是以前會玩在一塊的人:“大家好久沒有碰面,以為你會到場,他們都來了,就想見見你,結果你不來?!?/br>我笑道:“臨時有點事情?!?/br>佟方并不問什么事,就轉口說起今天發布的電影。談了幾下子,他忽道:“你和章付認識吧,那天茶會上,他來了,我才知道他和趙士保的小女兒在一起,不是家里介紹的,這小子倒厲害,竟追到了趙士保的小女兒?!?/br>章付是章祈的弟弟,他的女朋友是趙士保女兒,早前我便聽見章祈說過。他弟弟十分幸運,喜歡的人正好是趙士保的女兒,不然也可能像是章祈那樣,要盡力地瞞住戀愛。我便笑道:“現在也不一定要家里介紹,自由戀愛很好?!?/br>佟方也笑了:“不錯,干嘛要家里介紹?難道靠自己就追不到女人?新時代了,還說什么門當戶對,像是我們這樣的,有人愿意嫁過來,都要感動哭了?!?/br>他眼瞇瞇地笑著:“葉總,你覺得是不是?”我聽出弦外之音,大概他也是聞了風聲,以為我有了一個誰,之所以偷偷的,就因為對方出身普通。不談我家里在這方面的意見,我一向對這個不以為然。我笑了笑:“你別問,我一直這么覺得的?!?/br>佟方哈哈笑起來。他卻又說:“對了,章付的二哥,我記得你們很熟,那天我陪著我太太去一個畫展,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在一塊,我看他們很好。那女的,我不記得見過,我太太也不認得。過一會兒有人為我們介紹,嚄,也沒什么,從國外回來的,做藝術的事?!?/br>他隨口似的:“也是在茶會上,我遇到章付,就問他,他也不知道?!?/br>我聽了,心里微微一沉。照著我對章付的了解,他偶爾缺根筋,他一向對他二哥孤家寡人有點意見,要是知道他二哥悄悄有了女友,必定會問起來,要是當著他們大哥的面,等于他們家里也要知道了。不過,我也并不是非常擔心,章祈能夠隱瞞戀情這樣久,不會完全沒有應付他父母的辦法。記者會結束,我接到了朱銘棣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