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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又為他續茶。袁崗似乎習于她的服務。成方平也看見了,面色不變,還說著話。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更多想法。后面談話,袁崗忽道:“我們電視臺打算拍一部自制的戲,有個角色,女主角的meimei,成方平說合適她,不過,跟她搭配的男演員還沒有找到。我倒想到一個人,林晁家,你覺得怎樣?”林晁家是我公司的男明星,年輕,演技好,十分受歡迎。這兩年他專注拍電影,恐怕不容易回頭接電視劇。況且,與他對戲的是個生手,也沒名氣。袁崗問我怎樣,換個意思,就是要我答應。我想了想,笑道:“是什么樣的戲?”成方平插口:“青春戀愛劇?!?/br>他就講起劇情,也不太別樣,通俗的兩男爭一女的戀愛故事,穿插兩方家族阻撓最后大和解。主要角色全不超過二十五歲。我聽罷,道:“林晁家不錯,不過林晁家已經三十二歲了,在里面會不會太顯老?還是找個年輕有新意的?!?/br>成方平看看袁崗,后者不說話。我笑了一下,道:“袁叔,不瞞您,林晁家正在趕拍一部電影,還在國外,不過他一定很愿意拍您電視臺的戲,只是我們需要調整他工作的安排,要一點時間,不知道您臺內的戲什么時候開拍?”成方平插嘴:“就在月底?!?/br>我點點頭:“好,我會叫人盡力去協調?!?/br>袁崗聽了就說:“要是他忙,那換別人的話,我沒有人選?!?/br>我立刻給出幾個人選,都是公司里簽約了半年以上的年輕人,個個演技及格,有點小名氣了。袁崗不算滿意,但也沒有逼著我非答應協調林晁家出來不可。棠雙仿佛有點意見,他還耐著性子哄了一哄。再談了一會兒,就散了。袁崗先走一步,帶走了棠雙。走過我旁邊,棠雙悄悄地遞過來一張小紙片。兩人一出去,成方平立刻問:“她給你什么?”我打開給他看:“手機號碼?!?/br>成方平臉上有點輕蔑似的,他道:“朝三暮四?!?/br>我哈哈笑,把紙條丟開了:“她是袁崗新的人?”成方平點頭:“所以才會簽下她,你看,為了捧她,寫出這種爛劇本,還要拍出爛的電視??!”我站起身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人在屋檐下沒辦法了。沒事,你盡管開口要人,我給你,只要不是林晁家?!?/br>成方平幽怨似的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好了走吧,我送你?!?/br>出去后,門口停了兩部汽車。后面那部車的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文質彬彬的,帶一副細銀邊無框的眼鏡。他一眼看來,霎時愣住。在他后面還有一個女人下車,似乎對他不動,感到奇怪。他回頭對她笑了一下,低聲說什么,就走進茶樓。與我經過去,他低垂著臉,仿佛我們不認識。想不到會遇見檀壹文。他氣色不錯,不像那天下郵輪的時候,臉色白慘慘的。入夜后的碼頭風大,他頭發被吹得蓬亂,裹住大衣,低下臉,夾在人群,形色匆匆地坐上一部車。當時他并不知道我看見他。那之后,我請謝安蕾悄悄地去打聽,似乎檀壹文向他做事的醫院請了好幾天的假。檀誼沉似乎不知道他堂哥請假,反正半點不提。好像他并不知道檀壹文與裴霆俊后來發生的事。未免他多心,我沒有問他,事實上我也并沒有同情檀壹文,只不過心里對使壞的心虛作祟。就在前天,一個派對上遇到倪賓。他本不理我,大概礙于旁邊有人,勉強與我說了一會兒話。他便告訴我,他表哥在這禮拜一就回英國去了。當時聽了,我感到裴霆俊簡直不太紳士的人。那天真正的情形,當然只有裴霆俊和檀壹文知情,他不說,檀壹文也絕不會說出去,但是兩方有私交,都在船上,一個生病,一個借口有事提前走人,都不是慣于低調的人,多心地聯想,不免引起猜疑。他怎樣也不該若無其事的樣子,還又逃回去。我對裴霆俊的作為不齒。然而,我也并不太同情檀壹文。時間還早,我回一趟公司,預備乘電梯上樓,剛巧何莉莉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進來,就乘了同一部電梯。何莉莉指指她身邊的人,對我道:“這是小趙,李釗的助理?!?/br>叫作小趙的女孩子忙點點頭,恭恭敬敬地喊:“您好!”我笑了笑,道:“還好在電梯里,不然外面的人聽見了,還以為你在問候哪個大人物?!?/br>小趙臉上一紅,可道:“葉總是公司的大人物沒錯?!?/br>我看一眼何莉莉,笑道:“真會說話,去哪里找來的?”何莉莉道:“應征來的?!?/br>小趙道:“我會努力的!”何莉莉略看她一眼,她連忙抿住嘴巴。我微微一笑,與何莉莉說話:“怎么幫他請助理了?”何莉莉說:“還有兩個禮拜要發片,電影也快上了,過陣子要走宣傳,還有一部片開拍,給他一個助理,這樣方便?!?/br>我聽了,記起陸利山之前拍的電影要在圣誕節前公映,這是李釗拍攝的第一部電影,還是主要角色,到時會更加受到大眾注意。我想了想,道:“他學校那邊還好?”何莉莉道:“他已經三年級了,也沒有多少課,期初期末的考試結果好看就夠了。反正再忙,熬到明年六月,畢業了就輕松了?!?/br>本來我還有一句要問,何莉莉她們的樓層到了?;氐睫k公室,我想了想,問謝安蕾之前談定投資的一部電影:“我記得之前他們有個角色一直不確定誰來演?!边€來問過我的意見,愿意接受我的指定。謝安蕾聽了,道:“當時您答復過他們,不干涉選角,不過聽見說,郎文后來修改劇本,就用了李釗。大概圣誕節后預備出發到莫斯科出外景?!?/br>我點頭,在辦公椅坐下:“這樣的話,至少要拍半個月以上。唔,沒事了。對了,今天我會提前離開?!?/br>謝安蕾道:“好的?!本统鋈チ?。我打開桌上的雪茄煙盒,取出一支點火。從剛剛何莉莉的話聽起來,似乎李釗明年從藝術學校畢業后,就不打算升學。我考慮要不要和李釗當面談談。要是別人,也無所謂,但是李釗不同,他先是我的朋友,才是公司的藝人。況且他年紀小,眼看著事業前途光明,就不管學歷,等過了幾年,名氣更大,事情更多,想要回頭念書,不一定有時間力氣。自校慶之后,李釗給我傳過好幾則訊息,都是簡短問候,不曾提及升學考試的事。我想了想,還是打算勸他。我倒沒有立刻把他找來。禮拜天我和章祈他們吃飯,趁機問問章祈意見,或者干脆麻煩他這個校長出面。在傍晚的時候,我開車去檀誼沉做事的診所接他。原以為要等上一會兒,他倒是很快出來。下午他有兩個病人取消沒有來。他從不會與我談起病人們的狀況,但是好幾次聽見有病人臨時不去?;蛟S那些病人都不是真的需要看病的人。檀誼沉坐上車,我開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