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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知道。到樓層了,我們走出去,右邊遠遠的可看見緊閉的毛玻璃自動門。門框上的字寫著精神醫學部慢性病房。檀誼沉倒是帶我往左邊去,走道上半個人都不看見,兩邊的墻掛了小方框的不知名的畫。走到末端,就看見有兩間房間,一間討論室,一間是醫師值班室。檀誼沉上去敲了敲醫師值班室的門。門打開來,是邵正,他先看見了檀誼沉,似乎十分激動,立刻拉住他的手進去,一面道:“寶貝不好了!”我在后面聽見,頓了頓,往前看去,倒又要嚇一跳!房間里頭一張沙發上有只體毛蓬松的貓伏著,動也不動。牠身上蓋了小毯子,隨著呼吸淺淺的起伏,尾巴卷了起來。牠抬起眼皮,看見檀誼沉,細細發出一聲,還是沒動。上次看見,牠是非?;顫姷?。檀誼沉看著,旁邊邵正不斷地道:“牠這兩三天一直沒什么食欲,吃得少,我以為牠因為搬家不習慣,昨天我發現牠幾乎不動,就這樣趴著,喊牠還是有反應,罐頭也不吃,不過喂牠干糧,還愿意吃一點。到早上,牠才吃了點rou湯,就吐了。今天我值班,喬也要出差,只好把牠帶來,本來打算偷空帶去看病,想不到完全走不開……等一下子又有病人要上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你正好來了,你——”他終算發現我了,頓住了。我略笑了笑,點點頭。他十分尷尬似的,匆匆點了一點頭。我蹲下來看貓,摸了摸牠的腦袋,問:“牠吃了東西吐了?”邵正便道:“對,其實牠今天更不太肯吃東西了,也不動,剛才我喂牠,牠吃了,結果一下子就吐了,喝水也是吐,今天到現在吐了好幾次!?!?/br>我還要說話,瞥見檀誼沉靠近,他彎身下來抱起了貓。他道:“我帶牠去看病?!?/br>我站起身,邵正已經拿來外出袋,讓檀誼沉將貓放進去。貓叫了兩聲,他一面哄著,合住袋口。他對檀誼沉道:“拜托你了?!?/br>檀誼沉道:“沒什么?!本屯铱磥?。我馬上道:“我也一塊去?!?/br>此時當然顧不得本來的事了!檀誼沉開了他的車子。動物醫院距離大學醫院這邊不遠,差不多十分鐘的車程。在那里,連排沿山建造齊整的一幢高過一幢的房子,臨街的這面都是商店,動物醫院就占著其中一個。隔著兩面透明的玻璃墻看進去,坐著一堆的人,抱住各自的小貓小狗,也有的寵物被系住牽繩,蹲坐在他們腳邊。邵正之前撿了貓,帶牠到這里做過檢查,有病歷紀錄,不必重填資料,很快掛了號。這里生意很好,需要等,我們找了位子坐下。我抱住裝著貓的外出袋,檀誼沉倒沒有向我要去的意思。貓在袋子里非常安靜,不像隔壁的一只貓那樣焦躁,不斷地發出叫聲。我打開袋子,牠也并沒有抬頭。我伸手輕按牠的背,感到起伏,才安下心。我朝檀誼沉看去:“牠以前有沒有過這樣的情形?”檀誼沉看了一眼,開口:“只有吐過,都是因為貪吃?!?/br>這時袋子里的貓細細地叫了聲,倒好像抗議。我忍不住一笑,撫摸著牠。終于叫到貓的名字。年輕的女護理師喊著寶貝兩字,我和檀誼沉站起來,她看上去臉都是紅的。等候的人也紛紛望過來,那目光灼灼,就算是我,也有點感到拘束起來。檀誼沉卻仿佛感覺不到那一道道眼光。進到診療室,檀誼沉把貓從袋子里抱出來,放到臺子上。貓突然不安分起來,兩只爪子扒著他的一只袖子,蹬著后腿。他抽出手,按住貓的兩只前腳,拇指順著貓的臉撫摸,低聲道:“乖一點?!?/br>貓不斷地叫起來,他看著一眼,神氣平淡,倒是把牠抱到懷里,一只手在牠背脊拍撫。貓靠在他的胸膛輕蹭,幾縷毛發黏在他的衣服上頭。我看著,按捺住心情。在表面當然非常鎮靜,還又出言安撫。我心想:不要緊,還好,這是貓。醫師來了,是個中年男人。檀誼沉重把貓放到臺子上,貓倒是乖了。醫師問了幾個問題,他對貓十分有耐性,一面哄,一面檢查牠的身體,摸摸碰碰的。又做了超音波,拍X光片,沒看見什么奇怪的陰影。醫師道:“大概胃部發炎,打點滴,在這邊觀察幾小時,順便抽血檢驗一下?!?/br>扎針的時候,貓掙扎得厲害,檀誼沉與我一塊出力才把牠按牢了。牠受到折騰,更加奄奄一息似的,伏在安置的小床上,淚眼汪汪的,十分可憐。我有點愧疚,伸出手摸了摸牠的背,安慰著。牠掉過臉,不肯看我。我無奈地笑,還又輕拍牠的腦袋。倒是,我看見腕上的表,差不多五點了。我霎時才記得一件事,馬上轉頭,站在旁邊的檀誼沉察覺到,默然地看來。我收回了手,道:“已經五點了?!?/br>檀誼沉便看了看時間,道:“嗯?!?/br>我道:“你不方便臨時請假吧?”不等他開口,我又道:“你快點去,不然來不及。我留在這里,抽血結果出來了,就傳訊息告訴你。假如點滴打完,可以離開,我先帶回去。我想,邵正今天這樣忙,大概也沒辦法好好地照顧了?!?/br>檀誼沉似乎想了想,點點頭。他道:“麻煩你了?!?/br>我道:“不麻煩。我以前養狗,牠生病的時候,我常常不能一直陪著牠,那種心情我知道的,幸好我家里有人幫忙照顧,就多少安心一點?!北闳タ簇垼骸盃澳敲椿顫?,現在病奄奄的,我看了也心疼?!?/br>我轉回來,對他一笑:“不過牠現在生我的氣,不肯理我?!?/br>檀誼沉去看了貓一眼,伸手輕拍牠的頭頂:“不要鬧?!?/br>貓發出微弱的叫聲。我倒是想笑,心里洋溢著一陣快樂。檀誼沉離開前,給邵正打了一通電話,交代了一遍。我拉了一張椅子在小床邊坐下,陪著貓,撫摸牠的身體。牠似乎終于舒服起來,湊過來舔著我的指頭。旁邊有個太太的貓同樣吊著點滴,貓比較小,大概她心疼的緣故,啜泣起來。我聽見,嚇了一跳,連忙找紙巾給她。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接了,擦了擦淚,就訴說著她的貓怎樣生病,她又怎樣地著急。一面說,又好像要掉淚。我安慰幾句,她才止住傷心。她看見寶貝,說:“牠幾歲了?”我道:“四歲?!?/br>她道:“很大了。是你們一起領養的?”我一時不懂:“什么?”她眼圈下方有一抹紅,因為剛才哭過。她瞅了我一眼:“我剛才進來,看見還有另一個人,你們……唔,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有很多這樣的朋友,他們通常都會領養寵物?!庇志执俚匦πΓ骸耙驗闆]有孩子?!?/br>我明白過來,笑了笑,卻不接這個碴。一方面不茍同她的話,同性戀人不見得不能擁有一個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也可以養貓養狗,視它們為小孩子那樣疼愛。另外又因為不便解釋,事實上這只貓也不算檀誼沉養的,主要照顧的人是邵正。倒又想,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