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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似乎原來就在外頭等候,很快進來。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似的,簡直使我嚇一跳,從沒有看過他這樣子消沉,像是出了天大的事。朝我點點頭:“葉總?!?/br>我從辦公桌后走出去,指了沙發:“坐?!币幻嬉沧?。周湯尼便坐了下來。我看看他,打開茶幾上的煙盒,取出一根雪茄煙遞給他。他讓了讓,沒有接。我自點起火吃起來,看他還是安靜,便道:“聽見說你陪著許覓出外景了,出去好幾天,不知道去了哪些地方?”周湯尼才開口:“去了新加坡,馬來西亞?!?/br>我道:“現在過去那邊玩最好了,這里已經開始冷了?!?/br>周湯尼默默地點頭。我看著他,道:“湯尼,你有話就說吧,不管許覓或者誰那里出了什么事,我絕不會為難你?!?/br>周湯尼道:“都不是他們的事——”頓了頓:“我已經知道劉習清做出什么好事?!北憬忉屢幌嘛w機看見了報導,怎樣的羞憤。一面就站起來,鞠了躬:“怪我眼力太差,把那樣子的人找進公司,惹出了大禍!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愣了一下,看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周湯尼頓了一頓,直起腰來,一臉奇怪似的看來。我便道:“還以為什么事,原來是這個。沒事,你根本不必道歉,是他自己做錯事,那些與你無關?!?/br>嚴格來說,還要算是我的錯。我并不對他詳說,只又道:“你也已經不是他的經紀人了,而且有句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做不好,不懂事,要怪的是他自己?!?/br>周湯尼道:“葉總,我……”我截道:“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再怎樣也不可能怪到你身上,事情也處理掉了,反正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也不要說了?!?/br>周湯尼看著我,過一下子道:“謝謝葉總?!?/br>我笑了笑,讓他又坐下,順便關心起來:“對了,許覓近期怎么樣?”周湯尼對我報告,出于許覓很有意愿繼續主持的事,除了美食旅游節目,過兩天又要錄制一個固定主持的寵物節目,因為他本人私下也養著兩只貓,正巧有人來談這個,就接下來。我并不曉得他養貓的事,感到新奇,簡直無法想象他會怎么養貓。我不免記起邵正的那只貓,或者許覓對著他自己的貓也會那樣說話?檀誼沉倒不會那樣子。當時邵正把貓托給他照顧幾天,我看他并不慣著。又一想,其實他對人也不太慣著。也說不定對著他喜歡的人會不同?我不很專心地聽著周湯尼說話,隨便地應付兩句。許覓現在有周湯尼幫忙,半點不必擔心,日后發展只有更好。不過知道他的演藝事業上軌道,我對我媽也算是有個交代,這陣子她不見有他演的戲,還向我問起他的近況。說完這些,周湯尼便出去了。我起身重回到辦公桌后坐下,有一堆需要處理的事,可是半點也不想做。我拿出手機,這時間檀誼沉也差不多看完病人了。我寫了訊息給他:門診結束了沒有?過了一會兒,檀誼沉回復了:結束了。我立刻想要打電話給他,剛剛要撥出去,想了想,先征詢了他的意見:我可以打電話嗎?檀誼沉回答:現在不方便。我不氣餒:那什么時候可以?檀誼沉很快回應:有什么事?我盯著畫面上的字,心中一動,就覺得現在不必小心翼翼:沒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要聽聽你的聲音。等了有一下子,才又看見檀誼沉的訊息:沒什么好聽的,不用為了這個打電話。也沒寫什么,可是我讀著,一面忍不住微笑。馬上又寫出一則:我想了想,其實我更想要看見你。我現在可不可以去找你?已經中午了,你吃過飯沒有?不然我們一塊去吃。又等了一會兒,終于檀誼沉回傳過來:中午藥廠的一個業務請客,蔡醫師找我一塊去。知道中午了,就不要浪費時間傳訊息,不要空腹,快去吃飯。我想不到蔡至諼竟找了他一塊去應酬,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我記得他今天下午不看診,不過通常他還是會待在診所,又寫:晚一點能不能去找你?檀誼沉回道:為什么?我馬上答復他:因為我想見你,我喜歡你。原以為會等上一陣子才有回信,這次訊息很快傳來,檀誼沉寫著:明天就會見面了。去吃飯吧。真是怎樣也不能使他答應,我嘆氣,可是半點不沮喪。我又告訴他:好,我一定去吃飯,你也要好好吃飯。檀誼沉不答應我去找他,難道就真的不去找?要是換成任何的誰,我不見得會聽話,但是他,就算心里郁悶,也不想違背,使他不高興。其實平日要見他一面,也并不容易,他工時長,看診的時段又不連續,比如今天早上看診,下午休息,晚上又要出來一趟,一天大半的時間幾乎耗在診所里,假如還要忙于論文的事,等他回去,差不多過了十點。診所里并不只檀誼沉一個醫師,另一個倒不像他這樣忙。真不知道診所誰開的。我心里忍不住把蔡至諼怨了一遍,想不到蔡至諼看上去老實,好像畏懼檀誼沉,背地里也還是占了不少便宜。除此他人算起來倒不壞,之前我為拉近與檀誼沉的關系,常常麻煩他,他嘴里抱怨,還是幫忙。我正在想這整天要怎樣打發掉,范為邦來了,他一看我,嚄了聲:“這怎么了?你一臉末日來臨的樣子?!?/br>我嘆氣,整個的人向后靠在辦公椅背里:“差不多意思了?!?/br>范為邦一臉不解,倒不細究,他徑說起來:“我是來告訴你,我收到消息,王小姐在美國時間晚上九點做了手術,非常順利,回到病房了,后天可以出院,到我們安排的住所休養?!?/br>我坐直起來:“她精神還好?”范為邦道:“還可以,我們的人都在她身邊照顧著?!?/br>我想了想,道:“這段時間她的任何需要,都答應下來,安排的人不要過緊地看住她,要尊重她,給她生活空間?!?/br>范為邦道:“交代下去了,放心吧,絕不會讓她感到像是坐牢一樣?!?/br>我聳起眉毛,他馬上改口:“我們是因為善意給予王小姐幫助,但是不能過于熱情,使她有壓力?!?/br>我才滿意:“這才象話了?!毕胂胗终f:“我也并不打算一直照顧著她,我也答應她,要是她恢復起來,她打算到任何的地方去,全部可以,絕不會有我們的人跟著?!?/br>范為邦道:“你就不怕她……”我微笑起來:“我需要怕她什么?”范為邦便說:“好好,誰都知道你葉子樵沒有怕過任何人?!?/br>我聳聳肩。就說到這里了,正好用飯的時間,范為邦拉我出去一塊吃飯。一面吃,突然他講起邵正。雖然邵正簽下保密協議,不過送走王小姐后,我們這里完全不再使人到他那里走動,不管不問,很有點過河拆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