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海造出來的，”

我一聽，便仔細去看，道：“我也聽見說過，本來不是為了交通規劃？就填海造地，想不到蓋房子了，又蓋這樣密集，看上去更沒有什么空間，白費這樣漂亮的海岸?！?/br>
檀誼沉便道：“因為要圖利某些人，蓋許多房子去賣，得到更多的錢?！?/br>
我看看他，道：“唔，說不定我也是那圖利的有錢人之一?！?/br>
檀誼沉看來一眼，淡道：“難道只有你嗎？”

我忍不住笑了。便不說這個，我岔道：“你看得出來你住的酒店在哪里嗎？我猜，是在那邊?！?/br>
檀誼沉道：“差不多吧?！?/br>
我又給他指姨婆家的大概位置。我道：“我姨婆家應該在那邊，你看，那一排，那邊有?！?/br>
檀誼沉沒有說話，只去看著。我道：“那邊的環境很不錯，很合適居住，只是一點，這里的天氣太熱了?！?/br>
光是站在這里曬太陽一下子，我已經有點頭暈眼花。檀誼沉似乎還好的樣子，他的面頰被陽光一照，看上去有點紅潤。

其實在觀景臺上已經待了差不多，我便道：“我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吧？”

檀誼沉道：“好?！?/br>
我們走下觀景臺，在山上走。經過咖啡室，檀誼沉看一眼，便往里面去，這咖啡室比較像大茶棚，好幾家攤販，中間擺了桌子，以供游客休息吃東西。我看一下時間，早已經過了午飯，大概他餓了。

我便道：“我們吃點東西怎么樣？”

檀誼沉道：“我不餓，你餓的話就吃吧?！?/br>
我一愣，道：“我是不怎么餓?！庇制婀郑骸澳悴火I的話，怎么要進來？”

檀誼沉看我一眼，道：“你不渴？”

我道：“我……”

檀誼沉道：“買一些喝的，外面太熱了，需要補充水份?！?/br>
我呆了呆，道：“噢?！?/br>
檀誼沉徑選了一個攤位。老板極力推薦我們吃冰，我看一看，還是沒有要。檀誼沉也不吃，我們只買了兩杯冷飲。冰涼的飲料入口，喉頭馬上滋潤，一輕松，我感覺身上的熱度也緩解不少。

我忍不住道：“我大概沒辦法在這邊買房子?！?/br>
檀誼沉道：“為什么？”

我道：“太熱了，買了房子也不知道一年里會來住個幾天?！?/br>
檀誼沉聽了，沒有什么表示。

我們離開咖啡室，一路散步，山上倒是很熱鬧，有個講臺，上頭聚集一堆人，不知道在拍什么照片，還有一臺早期的木制纜車，同樣許多人拍照，一路走一路有一些房子，看上去是私人產業，往房頂上一瞥，會看見有猴子坐在那里盯著人看，十分有趣。山上也有清真寺，馬來西亞信奉回教，不太稀奇，另有一座色彩斑斕的廟，一問，是印度廟。我們沒有進去。

沿途還有不少南洋獨特的植物。我一概不認得，隨口問出來，不過想要引檀誼沉說話，倒想不到他有問有答，非常精通的樣子。我有些意外，道：“當一個醫師也要知道這么多？”

檀誼沉道：“……當然不是?！庇值溃骸坝行┲R，不會是醫師才需要知道，甚至有的醫師對常識了解非常不夠?！?/br>
我道：“那你是自修的？你時常到野外去？”

檀誼沉道：“也不算自修，只是興趣?！彼D了一下，忽道：“我在倫敦的時候，常常到皇家植物園去，多去幾次，多看幾遍，不知道的也會知道了?！?/br>
他十分難得說他的私下的事，我聽見，一時有點難以形容的激動，面上仍舊鎮定，未免他不肯說下去。我忙問：“你喜歡植物？”

檀誼沉道：“不算喜歡?！庇值溃骸爸参飯@通常比較安靜?！?/br>
我記得他說過喜歡安靜。我看看他，道：“我記得以前去過國內的植物園，在我的印象里，植物園確實總是靜悄悄的?！?/br>
檀誼沉道：“也不見得，我剛回來的時候，住的地方附近就是植物園，去了幾次，一天里面也有幾段時間非常吵?！?/br>
我腦中一動，市里植物園位置馬上聯想到了，之前他竟住在那一帶，周米也住在那附近，我不知道去過多少次，倒是不曾遇過他。我忍不住問：“你本來住在那邊的路上？其實距離大學醫院也不遠，為什么要住宿舍？”

檀誼沉道：“那里是我姑姑的住家，我的工作時間比較長，又要值班，住到宿舍方便?！?/br>
我道：“你回國之后，就是跟你姑姑??？”

檀誼沉道：“嗯?！?/br>
我想一想，道：“你姑姑非常照顧你是不是？”

檀誼沉道：“是吧?！?/br>
我看看他，趁機便問出口：“你回來多久了？”

檀誼沉似乎想了一下，道：“算一算大概有七八年了?！?/br>
我有些訝異他回國這樣久了，脫口：“那你還回去嗎？”

檀誼沉看來，道：“倫敦？”

我點點頭。他道：“有時間會回去一趟?！?/br>
我忙道：“不是的，我是說，你還會不會回去長??？”

檀誼沉安靜了一下，他道：“不知道?！?/br>
我看一看他，感到他似乎沒有意思就這方面談下去，決定轉口，便道：“那后來你就不去了嗎？”

檀誼沉看來，道：“什么？”

我笑道：“植物園?！?/br>
檀誼沉仿佛頓了頓，他道：“嗯?！?/br>
我想了想，道：“現在你回去倫敦的時候，還會不會去？”

檀誼沉道：“時間夠的話，還是會去一趟?！?/br>
我道：“我沒有去過，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你剛好回去，我也在那里，你當個向導，帶我逛一圈?！?/br>
檀誼沉看來一眼，過一下子他道：“到時再說吧?！?/br>
我笑道：“好，到時說?！?/br>
在山上散步了一圈，我們在山上的一家餐廳用了吃的，又消磨了一下子，眼見又陰云密布起來，我們便下山了。同樣搭乘纜車下去。我還記得去買照片，當著他的面，他并沒有說什么。去停車的地方，我看準時機道：“雖然時間還早，不過我突然想到可以到一個地方吃晚餐，不會太晚的?！?/br>
檀誼沉看著我，又看了表，他道：“我也沒什么事?！?/br>
我道：“那我們去嗎？”

他點點頭，道：“走吧?！?/br>
我笑道：“好?！?/br>
其實今天的安排都是事先想好了，哪有什么突然。這樣說，不過為了使檀誼沉不拒絕?？墒菃柍隹谇?，我也不認為他會拒絕。我感到他與前有點不同，至少他愿意說他的事，對我的話也肯給予反應。我當然不是石頭。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我知道他并不會欲擒故縱，倒是我三兩次使出技倆，叫他看穿。

不過，他愿意對我敞開心房，實在很好的進展，我想，持續努力果然有收獲。

還是照著表弟的建議，到一家海鮮飯店吃飯，這家飯店蓋在海邊上的一處石臺，底下是黃樸樸的沙土，再出去就是海，上頭有幾只的船，幾只海鳥飛掠過去，很有種愜意又靜悄悄的氣氛。店內與我想象不太一樣，非常開放的空間，上頭是鐵棚子，簡直不像個房子，布置簡單。旁邊放了好幾柜的玻璃缸，養了許多魚蝦蟹，每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