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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坐的卻并不是他此時坐的輪椅,而是一把四爪龍紋的交椅。 難怪杜若要讓他清場。 她這個雕像將他身下的椅子換了,意味著木雕的這個小人雙腿安好,是能夠行走的。 趙謹良內心觸動,忽然伸手握住杜若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這是什么意思?”趙謹良明知故問,雙目灼灼地望著杜若。 被太子這樣看著,又拉著她的手。杜若大腦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之前她問太子為什么對她這么好時,太子的回答。 “為什么?殿下為什么對妾這么好?” “這有什么為什么的?” 于是她有樣學樣,脫口而出:“什么什么意思?” 杜若裝傻充愣的模樣看得趙謹良心中意動,握著她手腕的大拇指摩挲了兩下,柔嫩的觸感讓他覺得有些舒服,于是復又加了一個來回。 “做這個雕像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難得耐心奇好,杜若逃避,那他就再問,總會讓她說出來的。 有些粗糲的大拇指在手腕上掃過,帶來一些輕微的癢意。杜若臉頰有些發燙,輕微掙了掙手,奈何太子握得緊緊的,她只好告訴他:“妾替天下百姓祈愿,望殿下早日得償所愿?!?/br> 得償所愿? 趙謹良心想,他幼時心愿有三。一為繼承大統,造福蒼生。二為孝敬母后,護她安樂。三為雙腿復原,焚毀輪椅。 但此時他忽然想再加一個心愿,心意成雙,唯與此女。 趙謹良還握著杜若的手沒放下,他執著問她:“你是寡人的妃嬪,你與百姓之祈愿,沒有什么不同嗎?” 不同于百姓的祈愿嗎?杜若在心里默想。 以前她祈愿只與一人到白頭,現在既然木已成舟,她已是東宮的妃嬪,那她自然是祈愿獨占東宮,獨占太子??蛇@離經叛道的思想,永遠是只能深埋心底的奢望而已。 杜若壓下心底的動蕩,垂眸溫聲道:“妾是殿下的妃嬪,也是殿下的子民,殿下得償所愿,也是妾的得償所愿?!?/br> 如果如蜜的迦南香幽幽漂浮了一室,間或凝聚幾絲入鼻,令人心漸靜。 趙謹良松開杜若,手中空蕩的感覺卻讓他有些不適。 他忽然問她:“為何采選時所有考評皆是丁等?” 原本頭腦還有些混沌的杜若聽到這個問題后,想起了被她遺忘多日的心中堅守。想起最初她是因何不想進宮?;煦缦?,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她回太子道:“回太子殿下,因為妾愚鈍,著實做不好那些事?!?/br> 趙謹良眸光漸冷,心也漸漸冷了。這不是他想聽到的,他是想聽她說為何不想進宮。 他開始猜想是不是杜若在宮外早有傾心的男兒,所以才不想進宮。他對她這么好,她卻永遠只是像臣民一樣敬仰他。 趙謹良雖獨斷,但在感情一事上從沒想過強人所難。 他是該再好好考慮一下了。 太子的反應一一都被杜若看在眼里。他逐漸移走的目光和偏離的姿勢就像無法阻擋的落陽,一點點帶走照耀山巔湖海的光輝。 杜若守好了自己的秘密,但是胸口卻像堵了一團棉絮,讓她并不舒服。 她看到太子手上沾了一點墨,沒忍住試探問他:“殿下,您手上有墨,妾幫您擦拭一下吧?” 趙謹良望著宣紙上自己寫的大字,明明方才還想放過杜若,此后任由她去。但一聽她說話,又狠不下心來冷落。 “可?!彼貞?。 得到允準,杜若福了福身子,離開書房去找凈帕。 趙謹良端起杜若給他刻的雕像,看雕工細致精巧,難掩十足心思。嘆著氣摩挲了幾下,暫時收進了桌屜中。預想等杜若走了再珍藏起來。 不一會兒,離去的杜若返回,站在門扉處輕聲喚他:“殿下,妾能進來嗎?” 趙謹良聽她語氣,仿佛又回到了第一回見時的小心翼翼恭敬有余,他無奈回:“進來吧?!?/br> 因著只是一小點墨漬,杜若只拿了一塊溫水打濕的凈帕,走到他面前又彎膝福神道:“殿下,冒犯了?!?/br> 然后杜若一手扶著他的手,一手捏著凈帕輕輕擦拭了幾回,直到那墨點逐漸淡似無痕,才松開他。 她指尖冰涼,直到離去后,趙謹良的手上還有涼涼的余溫。 就如同她今日主動來見他,送了個雕像,卻涼了他的心。后來說不打擾他練字,人走了。他心里的涼意不但沒散還越發彌留且頑固。 趙謹良從筆架上取了一根新的毛筆,自己緩緩研了墨,繼續練起字來。 寫著寫著,筆下的,寫成了“杜若”,趙謹良臉一黑,握著毛筆的手停頓片刻,又凌厲地在后面添了三個字,“沒良心”。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杜若木然地往前走著,面色平靜目無焦距。珍珠幾次三番看杜若,不知道她候在書房外面的時候主子和太子殿下之間發生了什么。 原本主子今天頗費心思的打扮了一番,還給太子送了準備了好些天的雕像。珍珠本以為主子會得太子好一番嘉獎。 結果主子從同順閣離開后就一直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珍珠心里著急,忍不住開口問道:“小主,你怎么了?” 杜若此時腦中想的全然是她后來再進書房時,她送太子的雕像已然不見了。 種種念頭互相拉扯,竟連珍珠的聲音都沒聽到。 杜若猜想,難道是她惹了太子不高興,他便也不想看到她送的雕像嗎?他會直接丟棄嗎?還是焚燒成灰呢? 如此亂亂的想了一路,杜若第一次認真為他人準備禮物的喜悅盡數被澆熄。 路過陳婉兒的居所,方才得知杜若精心打扮去同順閣獻殷勤的陳婉兒正等在之前的涼亭中。 沒想到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杜若折返而回,且臉色不悅。 這可真是讓陳婉兒如同聞到rou味的餓狼一般,迫不及待揚聲道:“杜良媛這是怎么了?我還未曾見過你去同順閣這么快就回來的呢!” 陳婉兒就像嗡嗡不停的蠅蟲一般,就算從沒在杜若手中討到便宜,也還要湊上來擾她清凈。 杜若停下腳步,看向面帶諷笑的陳婉兒,冷冷問她:“二十天禁足還沒夠?” 提到這件事,陳婉兒就生氣。明明不與她有任何相關,只不過看了一場熱鬧,卻陪著太子妃關了二十天。 不過想一想這二十天里太子沒召見過杜若,前兩日還接連見了鄭來儀和李寧,又有今日杜若主動前去,現在卻不歡而歸。再戾的氣也消了。 “杜良媛這么生氣干嘛,我只不過是看你臉色不好,關心關心姐妹罷了?!?/br> 不等杜若回她,陳婉兒又接著道:“這寵啊,也不是誰都能爭的。背后沒有顯赫的家室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