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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繼承一事實在來得太過蹊蹺,這讓我好奇極了,哪怕從盧西恩的手上要不到經營權,去看看是公爵府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也算不枉此行。 盧西恩剛上位不久,想來應該很是忙碌,但他還是答應了和我見面。 于是,這一天,穿上了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戴上了盧西恩贈予我的珠寶,我開開心心地出了門,坐上了前往希拉公爵府邸的馬車。思及對方是盧西恩,所以我很放心地沒有帶其他人,連騎士也沒帶,像是久違地要和他約會似的。 我的心情挺美麗的,天氣卻并不。 從馬車車廂向外看到的帝都灰蒙蒙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至高無上的神在哭喪著它的那張臭臉,沒有風,云也不動,空氣恍如一潭死水,來來往往的人如同白肚皮翻在水面的死魚在漂浮著。 我不是太喜歡這樣的天氣。 一來,我總會聯想到舉辦勞萊伯爵葬禮的那一日,很晦氣。 二來,我覺得在這般天氣出門的寓意很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這糟糕天氣的緣故,我的心頭忽地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 我被希拉公爵府邸的下人迎了進去。 大抵是盧西恩提前囑咐好了,他們對待我的態度既熱情,也恭敬,恍然正在歡迎新到的女主人。 一踏進宅邸中,我便直心道,希拉公爵家果然變天了。 受盧西恩所邀,我曾經來過這里數次。 老公爵掌權的時候,莊園里到處是他最喜歡的、卻猙獰又嚇人的怪物雕像,壓迫感很強,我第一次來到這里時,很有一種隔空吃了一堆下馬威的感覺??扇缃?,不止大雕像被移除了,幾棟樓的墻壁也被刷上明麗的白色,不復舊時沉重的老紅色。 權利的更迭,從這里可見一斑。 正當我感慨之際,盧西恩的身影闖入了我的視界里。 他明明可以安閑地坐在會客廳里等我,卻非要出來迎接我。 由于隔得遠,我只隱隱約約瞧見了盧西恩從主樓的大門出了來,朝我招了招手,讓我很有一種甜甜蜜蜜、恍然約會進行中的心情。 這種青春又粉嫩少女心情在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見盧西恩,包括他的眼神、表情、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中時,蕩然無存。 我乍然頓足,停滯不前,仿佛足底生了根,深深地扎進了泥土里。 盧西恩自然看見了我的失態。 本來正站在門前等我的他往我的方向走了兩步,從陰影里走到了少得可憐的陽光底下,本來被陰影襯得陰冷的五官忽地溫柔起來,他問我:“露薇爾,怎么了嗎?” 我沒有答話。 因為我總覺得此時此刻的盧西恩似乎哪里有點不太對勁。 可具體是哪里不對勁,我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于是,我雙手環胸,奇奇怪怪地打量他,還很過分地圍著他轉了幾圈,仿佛審視貨物一樣地掃視他。 盧西恩并不生氣。 他大方又從容地任我打量,唇邊還一直掛著寵溺的笑。 直到我的視線快把這位新晉的公爵大人身上射出幾個rou窟窿的時候,盧西恩才終于無奈地開口了,他倒未惱火,只不知所措地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露薇爾?!?/br> 我這才回過了神,從疑點重重的謎團里暫時跳了出來。 “日安,公爵大人?!蔽姨崃颂崛箶[,微微頷首,接著按照貴族之間的風俗,例行贊美——好吧,強硬地把話題和今天的天氣扯上一點關系,“雖然今天的天氣很糟糕,但一見到你,我的心情便立刻多云轉晴,變得風和日麗起來?!?/br> 大概是因為我這張甜甜的小嘴,盧西恩又笑了。 他一笑,我便覺得方才的那些不對勁大抵都是錯覺,盧西恩還是那個愛我愛得不得了的溫柔前男友。 “好久不見了,露薇爾?!被蛞蚪獬嘶榧s,他并不顧忌地輕輕抱了抱我,又低聲道:“我好想你?!?/br> 我對盧西恩并沒有他對我如此刻骨銘心的感情,想……也不過是偶爾想想他當上公爵之后能給我帶來何種好處。 可到底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我用沒有什么起伏的語氣回了三個字過去。 “我也是?!?/br> 了無誠意的假話讓盧西恩刮了刮我的鼻尖,戳穿了我的謊言。 “騙人?!?/br> 我眨眨眼,絲毫不為撒謊而懊悔,只笑言:“就算是騙你的……那,你開不開心呢?” 盧西恩用他的微笑告訴我,即使這一切只是禮貌的謊言,他也很是愉悅的。 …… 盧西恩把我迎進了主樓里。 我本來以為他會帶我去會客廳,不料,他直接把我帶到了他的臥室。 假如不是知道他是個正直又保守的男人,我想我一定會誤會的。 盡管我到訪過希拉公爵的宅邸數次,可盧西恩從來沒有把我帶進他的臥室。 畢竟他的臥室在主樓,而主樓,之前主要是老公爵的地盤,我隱隱知道老公爵曾針對我的事,對盧西恩警告過些什么,也正是因此,他從來沒有讓我出現在他的父親面前。 盧西恩就是這么敬畏又害怕他的父親。 正因此,我對他非常失望,失望到了極點,也徹底斷了嫁給他的念頭,決意拋棄他去過不用看人臉色的快意生活。 思緒飄得太遠了,且回到當下。 腦子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的雙眼其實一直在觀察盧西恩的臥室。 怎么說呢? 正正常常的,書柜里放了很多書,桌上的文件一堆堆的,明明是臥室,卻生生像是間書房。 雖然盧西恩看起來一直處于弱勢,整個人也像小綿羊一樣軟軟弱弱,但跟烏卡蘭相比,他該接受的教育絕不會少,否則也不會在猝然接過公爵的爵位后,還能將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了。 一邊參觀他的臥室,我一邊似無意間在感慨:“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踏進這里的機會了?!?/br> 我摸了摸書桌上的小石雕。 小石雕雕刻的是一名少女的模樣,準確來說,是我的模樣,這是我送給盧西恩的禮物之一,明明是去外頭找手拙卻免費的工匠做的,卻硬是把它說成是自己的作品。 我話中的深意不是太難懂。 短短的沉默后,盧西恩的歉言從背后傳來。 他跟我說:“對不起?!?/br> 我要的就是他的道歉,他對我的虧欠感。 但其實他也確實欠了我,那會被老公爵認作是不三不四的草根女人嫌棄的時候,沒受過什么氣的我真的委屈的要死。 “太晚了哦?!蔽肄D過了身,視線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瞇起了眼,食指對他搖了搖,“我才不會這么簡單地原諒你,你可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傷心?!?/br> 他臉上的愧色更濃重了,又懊悔著,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