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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這個世界上,又哪里會有這樣巧的事情?或許在當初,黎溫朝的想法,的確是如他所說的一樣,但是這其中,也肯定包含了一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在青年被嚴昶景帶回來之后,他的想法便開始緩緩變化,從一開始的看著就好,逐漸變質,一直到………對青年生出獨占的想法。殷染鈺緩慢地思量推敲著黎溫朝的想法,到了這一步,他幾乎已經完成了整個計劃。不管是哪一個攻略對象,都有意無意地對他,或者說,對這具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沉重的打擊與傷害。殷染鈺本人是并不相信愛情的。所謂的愛情,實際上也只不過是生物體體內的激素分泌,這個世界上可能有從一而終的愛情,從少年,到老年。如果他只是要攻略一個對象,只需要借助這具軀殼的優勢,便可以輕松地完成任務,但可惜………他的攻略對象不止一個。在都要的情況下,一旦cao作不慎,便會導致情況翻盤,沒有人可以接受一個朝三暮四的愛人。腳踏兩條船的結果不但可能會被囚.禁起來,更可能會導致攻略對象的徹底厭惡,相比去走一條懸崖獨鎖,殷染鈺還是更喜歡穩妥一些的方法。人們對別人的愛,是永遠都比不上對自己的愛的。父母尚且還會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孩子身上,更不要提只有“愛情”牽掛的情侶了。殷染鈺只引導著他們一步一步走步入泥潭,對他產生沉重的,幾乎無法補救的愧疚感。隨后,他便利用這份愧疚,來讓他們自己付出,達到滿足自我的效果。他們越是付出,便越可以撫平自己心里的沉重的愧疚與虧欠感,只要他掌握得當,就能完成任務,達成系統要求的局面了。這份愧疚,就要徹底成熟了。殷染鈺喝了一口清苦的茶,看著黎溫朝怔忪恍惚的神情,冷靜地思考著。黎溫朝全然不知道對面的青年在想些什么,他幾乎快被沉重的愧疚與悲哀壓垮了。他說:“對不起,阿余?!?/br>他幾乎是哀求著的,他說:“我們………都不會再這樣了,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小余?”青年坐在他對面,卻只是沉默著搖頭。他身上的某種東西,隨著黎溫朝的敘述,徹底被剝離了。青年只是說:“這部戲拍完,我不想跟你們走了?!?/br>他顯得平靜而毫不波動,那雙讓人魂縈夢繞的眼睛里,這會兒卻像是蒙了一層沉郁的霧。讓人全然無法窺見他的什么想法。黎溫朝聽著他的話,怔住了。他的思緒還是有些混亂,于是在青年說話的時候,便沒有第一時間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幾秒之后,他才終于反應過來,頓時皺起了眉頭。“………不行?!?/br>他略帶猶豫,但是很快,便又堅定下來,拒絕了青年的要求。他說:“阿余,你現在的情況………我先找個醫生,你和她聊一聊,好不好?”黎溫朝的語氣是略帶著些慌亂的。青年的反應從始至終都顯得過分平靜,平靜得讓他心里止不住地生出惶恐的情緒。就算青年一貫的性格都是沉默且安靜的,他也不應該——對這樣的事情,都能顯得這么冷漠。黎溫朝攥了攥手掌,思緒重新清明了過來,他明白,自己在青年眼里的形象,大概要惡劣到極致了,但是………但是,他又不能不攔。黎溫朝感覺自己幾乎像是被冰封住了。寒氣從腳底,一直冒到頭頂,讓他冷得幾乎想要打哆嗦,卻又連打哆嗦這樣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他似乎連血液都被凍住了。黎溫朝幾乎像是一個機器人,他只能說:“我不是要攔你,阿余………你——我怕你?!?/br>他頓了頓,說:“我怕你………會出事?!?/br>人們在遇到一件極其悲哀難過的事情的時候,能表現出來的情緒大概會有兩種。他們要么用盡力氣,不可置信,痛哭流涕,亦或怒火中燒,不愿接受。要么,便是沉默地接受事實,看似理智到幾乎冷血,幾乎像是沒有人類應該有的情感。但是事情往往都會這樣發展。那些情緒激烈的人,在發泄過自己的感情之后,便可以重新收拾心態,經歷一段漫長的適應期,慢慢地開始好好生活。反而是那些沉默的,幾乎沒有反應的人………會被這樣的沉重打擊徹底擊潰。這些人并不是理智。也不是冷血。只是………哀莫大于心死。他們在那一瞬間產生的情緒,已經超出了身體的負荷能力,于是便被身體屏蔽下來,直到他們自身反應過來——洪水似的,被醞釀得更加深沉的龐大的負面情感便傾瀉而出。這樣的情緒太激烈了。激烈得讓人失去了發泄的力氣。連哭泣都留不下眼淚,發不出聲音,整個世界一片灰暗,似乎在那一瞬間,他們心臟里的某一部分,被人抽走了。這樣的狀態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一直讓人消化上一個月、一年、十年。才能讓人痛痛快快地哭出聲來,才能讓人從這件灰暗的,緊閉的,始終停留在那一刻的房間里走出來。也有可能,這樣的狀態只會持續一天。一天,一周,一個月。看不見希望,找不到意義的人。便會沉默地倒下來。從樓頂。從浴缸。或者舒舒服服地躺在床鋪上。死亡或許無法讓人快樂,卻可以結束這種毫無來由的,讓人無力抵抗的極致痛苦。黎溫朝………是見過這樣的人。國內,國外,只要是在這個浮華的圈子里的,便總有些人會想著走捷徑,亦或者,被迫走上某一條“捷徑”。他們會喪失作為人的尊嚴,被看守著捷徑的人欺.辱,踐.踏。被人窸窸窣窣地在背后說話。就算恭維、討好他們的人。眼里也都是無法全部隱去的輕蔑與惡意。有些人是可以忍受這樣的環境的。但是有些人卻不可以。他們陷入絕境,無法掙扎,無力求生,他們被濃厚的惡意包圍著,就像是被樹枝包裹著的蟲蟻。這其中的有一些人或許可以走出來,卻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永恒的停留在了那樣的環境里。他們有一些只是沉默。有一些卻在掙扎著,緩慢地求生。但這樣求生訊號,卻往往不會被人所注意到。這些人竭盡全力發出的吶喊,在別人聽來,也只是一聲細如蚊喃的氣音罷了。他們便這樣蜷縮在陰暗的角落里,或是徹底放棄,亦或者是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