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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的重量讓謝溯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微微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然后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拉起了他寬大睡衣的下擺。這一切的情況都迅速而快捷,少年還半沉在睡夢里,有些跟不上狀況,他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皮膚因為長時間待在室內,又沒有睡眠保證和食物攝入變得蒼白。他的身形重新恢復瘦削,手腕和臂膀都細得伶仃,謝溯一一查看過去,臉色幾乎變得鐵青。他因為這段時間的有意忙碌,和少年相處的時間大大削弱,擁抱的頻率也大幅度降低,因為這些有意無意的忽視和逃避,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沒有發現,少年居然已經在他毫無知覺的時候,重新變回了這樣消瘦的病弱樣子。身體內的臟器似乎被揪緊,肺部的地方傳來隱約的陣痛。謝溯嘴里發苦,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只能閉上眼睛,暫時平息這種失控的懊惱和愧疚。但是他暫時的心情波動,卻明顯沒有傳達到少年身上,現在這樣的情況,卻似乎給了少年某一種曖昧的誤導,他已經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張開了雙腿,去環謝溯的腰。他的身體很熱。因為短時間蜷縮在了狹小的空間里,身體的溫度不可避免地會上升,這讓謝溯在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身上被接觸到的地方幾乎是guntang的。即便隔著兩層布料,但是這種身體之間的溫度傳達依舊清晰而明顯。少年的眼睛慢慢地恢復了他平時的模樣,謝溯能看到他眼里慢慢溢出的晶亮光芒。他感到口干舌燥。但是卻只能抓住了少年的腳腕,用毯子把他包好。謝溯停頓了三四秒,他逃避了少年重新黯淡下來的眼睛,說:“………怎么睡在柜子里?”少年張了張嘴唇,他有點兒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說,在短暫的猶豫之后,只能低低地說:“對不起?!?/br>“我錯了,不會………再在里面了?!?/br>他以為謝溯是在質問,于是垂下了眼睛,只知道乖順地臣服和道歉。他臉上沒有半點兒血色,連嘴唇都是很淡薄的淺色。謝溯感到心臟被某種崩騰的感情沖刷得格外疼痛,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到底是從哪兒來,于是只能低下.身,緊緊地把少年擁抱在懷里。他還是沒辦法去親吻對方,但是擁抱卻還是能做到的,少年伶仃得像是一具單薄的骨架,謝溯能感受到他并不強健的心跳。“………阿鈺?!?/br>謝溯這么說:“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好不好?”少年有點兒茫然于他的反應——他喃喃地說:“………心理醫生?”“對,”謝溯抱緊他,他說,“心理醫生?!?/br>其實在很久之前,謝溯第一次把少年接過來,為他做身體檢查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少年的心理問題。少年很不擅長與人交流——甚至可以說是在有些逃避交流的傾向。他沉默而安靜,就像是遠離大陸的孤島。而他自己明顯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才做出了請求謝溯,不要對徐尹說出自己沒有做心理測試的事情。而謝溯在那個時候,也是覺得格外無所謂的,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去治療少年。有缺陷的,不完整的東西,反而才能達成某種完美無缺的情況。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的少年,只能依附于謝溯而存在。這對于謝溯來說,無疑是某種很完美的情況。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實中產生的意外,總是要給設想中的完美情況帶來許多波折,謝溯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有著人格缺陷的殷染鈺,的確可以全身心地依附謝溯,但是謝溯本身,卻不能給予他毫無缺陷的完美回應。這是謝溯一開始并沒有想到的事情。他得補好這個意外的波折。他想………治好殷染鈺。心理醫生在下午的時候就過來了。他就是被謝溯之前安排在公司附近的醫生,這位能被謝溯聘請的醫生,是一位很溫柔的中年女士,打扮得體,包容而毫無攻擊力。她有一雙平靜又寧和的眼睛,這讓坐在她對面的少年也放松了一些警惕,這位女士并沒有估計跟著坐在少年身邊的另一位病患,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我姓苗,苗.族的苗,你可以叫我苗醫生?!?/br>少年抿著嘴唇,他輕輕地應了一聲,但是卻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這本聲就已經代表了某種拒絕的意思,他在下意識地排斥自己。苗醫生隱晦地打量著自己新的病患,同時在心里嘆了口氣。她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談話的艱難性。這場談話的結局,的確是和苗醫生所想的一樣,進行得并不順利。少年在面對她的時候異常沉默,他連下意識的小動作都很少,安靜得像是什么沒有生命的藝術制品,只是時不時地會看一眼身邊的青年。苗醫生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因為謝溯的原因,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生出找心理醫生的想法,現在這樣的表現,應該也是他努力配合才有的情景了。第一次的見面就堪稱失敗,這讓謝溯的臉色異常難看。在這一天里,他并沒有再離開這里,去公司處理事物,而是一直陪在少年身邊。苗醫生是他親自送出去的,這位親切的中年女士已經看出來了一些東西,她在領走之前,試探性地對謝溯提出建議:“您可以抽出時間,多陪一會兒殷先生。他的情況,您應該自己也有感覺?!?/br>“殷先生很依賴您?!?/br>苗醫生這么說,她說的程度其實還要偏輕,這兩位病患的關系,很有一些不健康的病態味道。但是這種關系并全代表著負面,在這種時候,謝溯對于少年可能會有奇效。“………我知道?!敝x溯抿著嘴唇,他把苗醫生送上了接送她的專用車輛,又在外面吹了好一會兒的風,才慢慢地轉身回去。謝溯忽然離開公司,這件事情很快就被人用匿名郵件發送給了嚴昶景。黎溫朝在那會兒還在拍攝一個高端奢侈品的代言廣告,助理顛顛地捧著他響鈴的手機,小心翼翼地送過來,黎溫朝舉手示意,于是整個拍攝片場都安靜了下來,攝影師剛剛拍得興起,現在被強制停止拍攝,心里很有一些不滿的情緒,但是卻也不敢說什么,只能擺弄著相機等到拍攝對象打完電話。“………過去了?”黎溫朝慢慢地應了一聲,他說:“你把文件發過來,我現在有些不方便?!?/br>嚴昶景在另一邊和他打電話,電腦上還有一份苗醫生的個人介紹。他說:“我覺得機會合適了,想要和你問問?!?/br>黎溫朝也“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