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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很遠。開車就要將近半小時。又是晚高峰時間,孟越不想重溫昨天下午那女郎穿過身體時的神靈融散之感。他找準方向,準備走去目的地。一走,就是整整四個小時。好在孟越方向感好,不至于迷路。他有嘗試過“瞬移”,可心里冒出念頭,身體卻紋絲不動。孟越只好暫且縮短目標,把要移去的地方定在面前十米。這回倒順利成功。他有點想明白。瞬移消耗的力量與距離成正比,眼下,自己這透明身體顯然經受不起從這兒到應澤家的距離。孟越心里冒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他家那么遠。之后如果有機會,倒是應該在應澤家小區內買一套房子,方便往來。等到十一點鐘,孟越終于抵達應澤家樓下。他這樣狀態,身體不會疲憊,心理上卻多了nongnong倦意。此刻心想:我要去應澤家里。再睜眼,就是熟悉的客廳。客廳亮著燈,只是孟越環視一圈,沒見應澤身影。他微微皺眉,去看門廊,在鞋柜上見到一串鑰匙。應澤在家。孟越一間一間房子去找。先看廚房、書房,又在浴室門口停留片刻:里面黑黢黢的,顯然沒人。他摸摸鼻子,鼓起勇氣,一腳踏入應澤臥室。……也沒人。孟越訝然。他不死心,再去陽臺、客房轉悠。這樣走了一圈,始終沒看到應澤。最終,孟越把視線定格在那扇自己留意很久、卻經年都不曾進入,甚至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門上。他心下天人交戰,一方說:應澤不想讓我知道里面有什么。一方則道:可我真的很想這會兒就見到他,問他能不能幫我這個忙。這樣想了很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到后面,孟越身在門口,心中自嘲,覺得:我想太多了。興許應澤根本不在里面。門廊上的鑰匙,也該有其他解釋。他這樣想,決定回客廳等待??蛇@一刻,眼前的門倏忽打開了。應澤就站在里面。原本與孟越相仿的身高,這會兒大抵是心情不好,于是肩膀微微耷拉,連個子都顯得低了一些。孟越低頭看他,見應澤睫毛纖長,仿若鴉羽。他的朋友容貌雋逸,臉色卻顯得蒼白,從房內走出。孟越匆匆避開身體,好讓自己不要與應澤有接觸、以免再出現昨天下午的情況。同時,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入屋內。在屋內畫面撞入視野的時候,孟越的瞳孔猛然一縮。應澤不知道這些。他腳步停頓一下,想起什么,在屋門闔上之前握住門把手,重新將門推開一些,好去關燈。等屋內光線暗下,房門閉合,孟越回神,眼睛輕輕瞇起。他意外,又有些塵埃落定感。一陣難言的酥`麻從脊柱涌上,散入四肢百骸。混合著驚愕,難以置信,和“應澤……到底在想什么”的疑惑。——剛剛那一瞬,孟越看到一張巨大的照片。被做成一整張墻紙,貼在墻上。照片上是他自己的側臉。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下更新時間,以后下午18點更~第1章、我的摯友第1章、我的摯友應澤大約很疲憊。他點了根煙。煙霧繚繚上升,又在屋子里一點點溢散。后腰靠在餐桌桌沿,燈色昏昏,落在應澤身上。他頭發細軟,俊秀的面孔一刻隱在煙霧里,一刻又能清晰顯露在孟越眼前。嘴唇像是兩片花瓣,只是太久沒有水源滋養,將要枯萎。這樣含住煙,吸一口,吐出來。嫩紅的舌尖在干澀的唇上輕輕舔過。“呼”地舒一口氣,又像嘆息。應澤手指依然夾著煙尾,有些怔忪。他望著眼前場景發呆,見到客廳的茶幾沙發,也見到更深處的一扇窗子。落地窗,厚重窗簾卷在一邊,能看到迷蒙夜色。天氣很不好,一眼望去都是霧,暈散了外間霓虹燈火。不知不覺間,煙燃到末尾。應澤身上是一件襯衫,乍看上去款式平平,可其實是專門定制,剪裁得當,恰好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只是到這會兒,穿在應澤身上,又有些空落落。等手指被燎到,些許刺痛,應澤才回神,將煙掐滅。他給自己泡了杯茶,端進書房。孟越看完全程,知道應澤大約又把工作帶回家里。如果是平常時候,孟越或許會跟應澤進屋,看他哪里煩心,需不需要自己出謀劃策。即便不需要,嘉誠的生意,自己也很熟悉,總能幫忙。兩個人做事,可以讓應澤早些睡覺。但此刻,孟越心思繁亂。他轉頭,看著剛剛那間屋子,心臟“怦怦”跳動。孟越覺得,自己窺到了潘多拉魔盒的一角。眼下的一切掙扎、猶豫,歸根究底,都是一個問題:——我要進去看看嗎?眼下退一步,假裝什么都沒看到。他可以在這里待到明天早上,或者干脆再去一趟那天的夜市,吃飽喝足,也方便好好談話。他不會和應澤提起自己見過什么,只要應澤愿意,房間里的東西就是永遠的秘密?;蛘哌@一切本就不該發生,孟越不該在晚上過來這里,不該留在房間門前躊躇著不知要不要前進一步,不該恰好撞見應澤開門,于是看破好友埋藏多年的秘密。毫無疑問,應澤不愿意讓孟越知道。所以這一切,就應該埋進土里。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是,相處過四年同學時光,又在接下來的近兩年時間里并肩奮斗。他們有過很親密的時候,但正如孟越此前想過的,聚散終有時,他已經打算離開嘉誠了。往后,兩人依然會是好友,會在彼此需要的時候出面幫忙。甚至有一天,孟越結婚,他也會給應澤發請柬,邀請應澤成為自己的伴郎。他會這么做的。這無疑是一個很殘忍的舉動。但不發,才是更大的殘忍。孟越這樣想。然后,他撕碎這一切“可能”,邁開腳步,踏入那個應澤諱莫如深數百天的房間。“啪嗒”一聲,房間的燈打開了。這里或許由原本的另一間客房裝修而成。孟越在里面看到一張床,九十公分寬,孤零零擺在那里,上面鋪好寢具。讓孟越有些古怪安心的是,床鋪整潔,并不凌亂。他只看到側面有一點凹陷,似乎有人長久坐在那里。于是孟越也坐了上去。他面前即是那張貼了巨幅照片的墻,兩側是一些零碎擺設。房間空曠,角落里放著一把貝斯,掛在墻上的架子上有一些小物件,再無其他。孟越左右看完,最終,視線停留在眼前的照片上。他仔細回想,完全不記得這是什么時候拍攝,又為什么只是側臉。墻上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