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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陳鄴不說話,算是默認。 回到小樓,謝寶南洗好澡,盤腿坐在沙發上整理照片。 她在劍橋拍了很多照片,一張一張翻看過去,最后停在她和陳鄴的合照上。圖書館前,兩人都站得筆挺,嘴角掛著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很標準的游客照。 這個點,中國大概是早上五點多。爸媽醒得早,五點多黃敏已經在做早餐了。謝寶南把一長串的照片發給爸媽,然后向他們匯報這兩天在英國的情況。 黃敏問:“在那邊吃飯還習慣嗎?” “挺好的?!?/br> 這么貴的一頓晚飯,不習慣也要習慣。 黃敏又問:“我看照片,這次去就你和客戶兩個人???” “是啊?!?/br> 黃敏平時不看新聞,不認識陳鄴,順口一說:“這個客戶不錯。個子高,人也長得好?!?/br> 謝寶南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黃敏的夸贊,竟然有些臉熱。她心虛地“嗯”了聲,裝作不在意,“還好吧?!?/br> 黃敏又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結婚了嗎?” 謝寶南猜到mama接下來的話,提醒道:“人家是客戶?!?/br> “客戶怎么了?你都二十三了,我看這個男孩子還可以的?!?/br> 謝寶南慌張地打斷她:“mama,和客戶談戀愛是大忌,會被整個圈子封殺的,以后就做不了翻譯了?!?/br> “這么嚴重???那你就當mama剛才在胡說八道?!?/br> 空氣靜了幾秒,黃敏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提醒她:“在外面,晚上一定要鎖好門,保護好自己?!?/br> 謝寶南彎唇,應下來。 掛了電話,房間的燈閃了兩下。謝寶南抬頭望向燈,燈掙扎了幾秒后徹底熄滅。 整間房攸地暗下來,周圍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她走到門邊,試著按了幾次開關,都沒反應。打開房間的門,幸好走廊的燈還亮著。 陳鄴正站在二樓的圍欄旁,一支還未點燃的煙夾在兩指間。聽見動靜,他仰頭:“怎么了?” 謝寶南垂眸,視線與他交匯,“房間的燈壞了?!?/br> 老房子就是這樣,水壓不穩,電路也不太穩定。昨天是淋浴,今天是燈泡,總歸是磨難。 陳鄴在小樓里上上下下地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備用燈泡,甚至連一支蠟燭都沒有。這里不比國內,這個點大部分店都已經關門了。臨時買不到燈泡,只能等明天了。 陳鄴擔心她怕黑,提議道:“今晚你來睡二樓,我睡三樓?!?/br> 謝寶南覺得太麻煩,“沒關系,反正最后一個晚上了?!?/br> “會怕嗎?”他開口。 她輕輕一笑,“不怕?!?/br> 謝寶南回到房間,窩在沙發上給沈曼發消息。 沈曼一夜沒睡,這個點剛剛清點完當天的淘寶訂單,正在吃早餐。聽說謝寶南來英國給陳鄴當翻譯,每天都要詢問他們相處的細枝末節。去了哪里,吃了什么,說了什么。像個私家偵探,仿佛要從這些相處的小細節里,尋找到陳鄴是不是真心喜歡謝寶南的真相。 門“咚咚咚”地響了幾聲,謝寶南扔下手機,跑去開門。 門口,陳鄴背對燈,臉蒙在一層陰影里。他朝她晃晃手里的酒杯和酒,“想喝嗎?” 時間尚早,謝寶南點頭,側身讓他進來,輕輕一個字:“想?!?/br> 手機的白光打向屋頂,陳鄴拿一瓶礦泉水罩在上面。白光透過瓶內水的折射,落在屋內的角角落落,褪去刺眼,漸變柔和。 謝寶南不曾見過這樣的照明方法,好奇地問:“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陳鄴輕描淡寫:“大學時候,室友教的?!?/br> 窗戶下,有張小圓桌,兩只透明杯并排擺放在一起。陳鄴打開酒瓶,淺紅色酒液在酒杯里蕩漾開來。 “這是當地的果酒,度數不算高,你試試?!?/br> 謝寶南小小地嘗了一口,入口清甜,不刺激,不辛辣,像果汁,卻又不像水果味道單一,帶了酒的醇厚。 “很好喝?!?/br> 她說完,一口氣飲盡,空杯子遞給他,“還要?!?/br> 陳鄴再次給她斟滿,提醒道:“這酒后勁大,別喝多了?!?/br> 話音剛落,謝寶南已經咕咚咕咚地再次飲盡。 “你是酒鬼?”他笑問,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縱容。 酒氣漸漸上來,謝寶南感覺臉頰熱熱的。她抹抹嘴角,“好喝?!鳖D了頓又問他,“你怎么不喝?” 陳鄴晃晃酒瓶,竟然一滴不剩。 她詫異,“喝得這么快嗎?我就喝了兩杯?!?/br> “本身就只剩下半瓶了?!彼酒饋?,“你要還想喝,跟我來?!?/br> 沙發背后是扇棕色的木門。謝寶南住在這里兩天,以為這門是裝飾,沒想到竟然可以打開。 木門后,別有洞天。 順著樓梯而下,一側是扶手,靠墻一側是書墻。黑色書架沿著階梯旋轉向前,從地上一直蔓延到屋頂。 恍如動畫里的場景,謝寶南感嘆:“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他笑,“半個基地?!?/br> 藏在樓梯下方的,是一座石器拱門。穿過拱門,一間酒窖在眼前徐徐展開。原木色的酒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 謝寶南看呆了,陳鄴解釋:“以前上學的時候,周末常常一個人待在這里,邊看書邊喝酒?!?/br> 謝寶南不太懂酒,隨手拿起一瓶,看到1982的年份,嚇得立刻又放了回去。 感覺很貴,是她買不起的酒沒錯了。 她站在酒架前踟躕,黑色的影從身后覆過來。她轉身,被他鎖在酒架前。 他靠她很近,明明沒喝酒,黑色眼眸卻盛著微醺之意。 她想要躲開,卻掙不開。男女力量著實懸殊,他只是輕輕壓住,足以讓她不得動彈。 他開口:“別動,再動酒要掉下來了?!?/br> 她這才注意到耳邊的那瓶酒搖搖欲墜,卻是不敢再動。 兩人嚴絲合縫地貼著,謝寶南背靠酒架,微微抿唇,似乎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是冷冽的煙草味。 不難聞,很干凈。 從前她就喜歡他身上的這種味道,像是站在廣袤的荒原上,有種摧枯拉朽的氣勢。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此刻粘稠的氣氛,她的臉頰漸漸泛起粉色。抬眸,同他對視,故作鎮定地問:“怎么了?” 陳鄴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在半明半滅的笑里問她:“你怎么臉紅了?” 謝寶南兩手捧住臉,臉頰熱熱的,似燒起來的紅碳,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可能是剛才喝了酒?!彼秊樽约恨q解。 “是嗎?” 陳鄴笑,抬起手臂,撐在她身側。 謝寶南雙手緊緊握住身后的酒架。原木酒架微涼,可眼前呼吸交纏,卻是灼熱。心跳撞擊著胸口,她輕輕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