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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地慌張,連手機都握不穩。 手機貼了鋼化膜,此時膜碎了一角。她顧不上這些,匆匆接通電話。 “在哪?”陳鄴沉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說在沈曼工作室,陳鄴道:“我在家?!?/br> 早上陳鄴說有事,之后便出了門。謝寶南以為他這一走,至少要半夜才回來,沒想到竟然提前回來了。 他話說得漫不經心,但顯然是要她回去的意思。 她立刻站起來,“我現在就回來?!?/br> 她抓著包奔出去時,沈曼的聲音在身后傳來:“不就是陳鄴回來了嗎?又不是皇帝接駕,用得著這么著急嗎?” 謝寶南當時很想回頭告訴沈曼,還真就是皇帝接駕。陳鄴的字典里,從來沒有等待二字。 她沿街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回了幾條消息。 等再抬頭時,看了眼窗外,車竟然還在那條路上轉悠。她看看時間,有些焦急,“師傅,能不能麻煩你開快一點?” 司機看了眼后視鏡,“小姑娘,你自己看看,我怎么開快?” 周末這條路段的交通,確實擁堵?;鸩窈兴频能囕v排成長龍,就算插翅也難飛。 謝寶南抱歉地朝司機笑笑。 車窗上映出她眼中的焦慮。陳鄴不愛等人,一會不知道該怎么生氣了。 下了車,她一路小跑進電梯。推開家門時,陳鄴不在客廳。 謝寶南暗自慶幸,首當其沖便是去起居室,把沈曼送的言情藏起來。 陳鄴不喜歡她看這些,她不想惹他生氣。 黑色實木柜子里,一邊放著言情,另一邊放著準備高考時的書籍。 陳鄴不常用起居室,這里儼然是她的秘密花園。她在這里備戰高考近一年,陳鄴竟從未發現。 他對她的這種忽視,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藏好書,謝寶南在大房子里找了一通,終于在書房見到了陳鄴。 雨天天光暗,書房里亮著燈。他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手里放著一本書。在那柔和的光線里,有她最愛的側顏。 她走進書房,抱歉地笑:“阿文,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陳鄴聞聲抬頭,眉眼間積聚著不悅,“你還知道回來!” 其實他通常都是在忙的,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今天本來約了朋友賽車,結果賽到中途,有人把車撞到了山坡上。賽車場地臨時封閉,他這才提前回來。 回到家,謝寶南不在。他慢悠悠地洗了個澡,然后喝了一杯咖啡,小家伙竟然還沒回來。 通常,她都會在家里等他的。 他等得有些失去耐心,一通電話打過去,終于把人給叫回來。 謝寶南半蹲在他面前,低聲哄著他:“對不起,下次我會早點回來。你別生氣,好不好?” 她的睫毛投下一道淺淺的影,眼睛里含著水光,讓人總是輕易生出憐惜。 陳鄴丟開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后扣著她的下巴,吻上去。 窗外的雨好似忽然停了,樹木的枝椏沾滿雨水。她就像那鮮嫩的枝椏,被他的吻打濕。 身體的親密總能帶來歡愉。謝寶南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在這個吻里漸漸消解。 陳鄴淺嘗輒止,像是小小的懲罰,隨后放開她,眼角淺淺笑意,說了句“小家伙”。 她彎彎唇角,想著其實他也很好哄。 謝寶南拉著他的手,眼睛里神采奕奕,“我們去吃飯看電影好不好?我買了新上映的電影,你肯定喜歡?!?/br> “什么電影?”陳鄴摩挲著她的小臉,目光灼熱,饒有興趣地說,“能有我們自己拍的好看?” 謝寶南微怔,恍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臉頰頓時紅了。 第5章 約會 那天兩人一同去了家米其林法國餐廳。水晶吊燈,牛排紅酒,入目都是精致的優雅。 陳鄴從小家教良好,吃飯亦是慢條斯理,一頓飯常常要吃上一兩個小時。別人吃飯是身體需要,他吃飯是欣賞藝術。 他們吃飯的時候,大多時候是安靜的。他們的共同話題并不多,興趣愛好也沒什么重疊。本就是天南地北的兩個人,偏偏被命運的線捆在一起。 很偶爾的,也會聊起公司的事。 嘉匯集團靠電子產品起家,這幾年,陳鄴大刀闊斧,業務拓展到多個領域。 如今陳鄴最重視的就是手機芯片項目,收購器宇,亦是為了芯片技術。 “那收購了器宇,他們的技術能解決所有問題嗎?”謝寶南問。 陳鄴解釋:“打個比方,這項技術需要十個零件。而器宇的技術,只是其中一個零件?!?/br> 其實他很少主動說公司的事,大部分都是謝寶南在問。他回答的時候,她會很認真地聽。 她不知道陳鄴怎么看她,或許會覺得這些問題都是外行。但在這一來一往里,無聲無息地搭起一座穩固的橋。 她需要他對她的習慣。 “為什么一定要做芯片?”她叉起一塊牛排,送入口中。 陳鄴靠向椅背,手里握著紅酒杯,輕輕晃了晃,不以為意,“中國人有了自己的芯片,才不用受制于人?!?/br> 她喜歡這樣的他,一副輕松的模樣,說著千難萬難的事情,仿佛只是在說今天的牛排不錯。 “這并不容易?!?/br> 他笑,問她:“有什么是容易的?” 飯吃到一半,餐廳的主廚走過來,同陳鄴說話。 主廚是法國人,他們說的是法語,謝寶南一句都聽不懂。 陳鄴的法語很流暢,沉磁的聲音像碰撞在石壁上。 她看他微微揚起的側臉,和刀鋒般的喉結,不自覺地有些愣神。手一滑,叉子掉落餐盤,濺起了一些醬汁。 在這樣安靜的餐廳里,這一聲響尤為突兀,緊接著卻是令人窒息的安靜。 仿佛全餐廳的視線都匯聚在這一處,要看看是哪個人在出洋相。 謝寶南內心忐忑。銀色小刀握在手中,刀柄上有矢車菊的圖案,此時卻覺得硌手。 她抬眸,對上陳鄴晦澀不明的眼神。那短短眼神里,她看出他隱約的不悅。片刻后,他轉頭,繼續和主廚交談。 等到主廚離開,她小心翼翼地表達著自己的歉意:“對不起?!?/br> 她并非名門出身,小時候沒有學過吃西餐的禮儀。是同陳鄴在一起后,才對照著網上的視頻艱難學會。 她知道,在這樣的餐廳,發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聲音,特別是當著主廚的面,是失態,亦是失禮。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鄴不說話,指指胸口。 她低頭,才發現衣襟前沾了零星的醬汁,像是小孩貪吃留下的痕跡。她匆忙拿起方巾擦拭,大地色的醬汁瞬間在衣服上暈染開來。 總歸是越忙越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