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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他離開江左。 韓守鄴等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總算等到和親之事的到來。 眾所周知,六公主蕭子榆一向對這齊二癡心,可惜天意作弄、人事往復,她終究是不能如愿,還要為了兩國安泰遠嫁上京,心里怎么能舒服?韓守鄴看準時機,送他的晏夫人進了宮去陪公主說話,表面上是女子之間閑聊,而暗地里晏夫人則聽了韓守鄴的安排、一直攛掇蕭子榆去求陛下,讓她的意中人親自為她送親、兩人相處一路,也算了卻了她自少年時起的一樁綺夢。 這六公主果然不禁攛掇,一聽這話當即便動搖起來,晏夫人前腳剛踏出宮門,后腳蕭子榆便奔去了陛下的御書房,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齊敬臣親自當使君為她送嫁,還說若陛下不允她便等到了上京在魏帝面前自戕,徹底將兩國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攪黃,鬧得她皇兄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蕭子桁拿這個同胞的meimei沒有法子,而太后也心疼這個女兒。她知道自家閨女為和齊嬰之間的這樁情受了多少折磨,心中總也想給她一個成全,遂也在皇帝面前說情,蕭子桁便是有再大的主意、也扛不住母親和meimei同時癡纏,前后糾纏了幾日,后來終于是允了。 這便終于被韓守鄴抓到了機會。 齊敬臣離開了建康、踏進了上京的地界,那就意味著他失去了蕭子桁和樞密院的庇護,只要韓守鄴能得到魏帝的支持很容易就能取走齊敬臣的性命,為自己成就大事掃清最后一道障礙。 他很快便暗中派人與魏帝接洽。 魏國人在戰場上不知因為齊嬰吃了多少虧,當然更想除掉他,與韓守鄴一拍即合。只是韓守鄴沒想到如今困局還能被那齊二逃出生天,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以及如今究竟藏身何處! 韓守鄴已經想好了,只要他確認齊嬰死了,立刻就會著手執行自己早已安排好的計劃——逼宮、殺天子、改朝換代。他已經在蕭子桁身邊埋好了眼線,甚至還收買了蘇平,確保他的任何行動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絕不可能有任何自己不知曉的行動,包括密談、包括調兵,事無巨細,全都被韓守鄴一一掌握。韓守鄴已經確信,只要沒有齊敬臣暗中作梗、和陛下里應外合,他便定然可以一舉成功、成為這秀麗江山的新主人! 現在一切變數都在齊敬臣身上了,他必須要確認他已經死了,倘若魏國人跟他玩花招,那也無妨,他可以自己動手殺了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哪怕一丁點意外也不允許發生! 韓守鄴一念既定,聲音更為冷肅,他對韓守松說:“殺他的事我自會料理,你要做的就是把你兒子叫回來,別讓他摻合在里面給我攪局——我丑話說在前面,倘若仲衡真要犯糊涂、為了一個外人和我作對,我一定毫不猶豫,連他一起殺!” 在謀反這等大事面前,愚魯如韓守鄴也不免要好好動一動腦子。韓非池如今仍然在上京逗留不肯離開,明面上說是因為要找齊嬰的尸首,可韓守鄴更懷疑他是和齊嬰一伙的,他知道他沒死,留在那里就是為了幫他、給他傳遞消息! 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生死面前韓守鄴更不得不慎重,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壞自己的事,即便是自己的侄兒——他若想得通能自己乖乖回到江左置身事外那是最好,如若不然……那就不要怪他這個做大伯的心狠手辣了。 韓守松看見了韓守鄴當時眼中閃過的層層殺機,眉頭已經皺得不能更緊。 他一把拉住韓守鄴的手臂,死死地盯著他,說:“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你真的已經打算好了么?且不說你能否逼宮成功,就算你真的殺了陛下、就能保證一定坐得穩江山?傅家人會甘心對我族俯首稱臣?千頭萬緒!我們辦不到的!” 他的話句句沉重字字精辟,而韓守鄴的態度則比他的弟弟更加堅決。 他一把甩脫韓守松的拉扯,緊接著反手拽住對方的手臂,上身一低,與韓守松幾乎碰在一起。 “不成功便成仁,”韓守鄴的手在微微發抖,可他的眼神卻已現虎狼之相,“沈家和齊家為什么倒了?因為他們忍讓退縮!天家的刀已經揮下來了,那蕭子桁不是個好種,一旦我們束手就擒,結局就是步那兩家的后塵,甚至更慘!” 字字帶血,聲聲含殺。 亦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韓守松看著他同胞兄長的眼睛,冷汗已如雨下。 作者有話要說: 韓大將軍勇敢飛,事搞砸了自己背(害,其實我個人覺得他的思路也沒什么大問題 (以及再祝大家一次新年快樂!牛年大吉! 第195章 云霧(3) 這一邊的局勢云譎波詭殺機頻現,而另一邊的上京荒山之中卻還是一片歲月靜好的祥和模樣。 自五月之后齊嬰又陸續發了幾次癮癥,每一次都兇險無比,可他每一次都咬牙堅持了下來。他是說到做到的人,自從給了沈西泠承諾,他就真的再不曾服石,還干脆讓青竹將剩下的五石散都燒成了灰。 沈西泠每次看著他拼命抵抗癮癥的樣子都心痛如絞,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因此每次都會等他睡著之后自己偷偷出門平復情緒。 她以為他不知道這事的,哪成想后來有一天她以為他睡著了、剛起身要出去,手腕便又被他拉住,人也重新被他牽進了懷里。 她嚇了一跳,在他懷里仰著頭看他,問:“你怎么不睡了?” 他的確很累了,聽她發問時連眼睛都沒力氣抬,只是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聲音頗為低啞,說:“我睡了,讓你出去哭?” 沈西泠啞然。 他……原來什么都知道。 是啊,他對她總是很細心的,甚至連她什么時候來月事都知道,有時候她自己都忘記了,他卻還記得,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他一定早就發現她偷偷出去哭的事情了,因此今天才強撐著不睡,分出心神來哄她。 這個人啊…… 沈西泠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他的氣息是溫熱的,摟著她的手也很溫暖,那雙漂亮的鳳目睜開了,他顯得疲憊但溫柔。 “別出去了,”他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非要哭也在我這兒哭?!?/br> 沈西泠被這話逗得哭笑不得,她輕輕推了他一下,說:“胡說……我才沒哭?!?/br> 他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好,沒哭——睡吧?!?/br> 沈西泠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聽了他的話,出去收拾了一下,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進了被窩和他依偎在一起。 一夜好眠。 除了齊嬰這時不時發作的癮癥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令人順心的。 到了五月中旬,北地的夏日氣息也越發濃郁了起來,山中多有蟬鳴,鳥雀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