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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然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他越發緊地抱住她,聲音低沉地對她說:“我們之間一定會有結果,不會再分開了?!?/br> 他的語氣并不強烈,只是平靜的陳述,可是卻顯得很篤定,令人深信不疑。 而沈西泠的情緒則遠遠沒有平復。 她一開始其實是假哭,只是為了撒嬌、為了讓他哄她,可是后來她卻認了真,與他爭執的同時回想起了好多好多委屈——她其實不是真的不介懷他說過的那些話的,雖然以前她每次都能自己找出一些道理安撫自己,可是她心里也真的留下了傷口。 她也是會感覺到委屈的。 而此刻這些委屈和傷情都一股腦兒爆發了,無論他再怎么道歉、再怎么安慰也不能讓她平復,她甚至更加生氣,質問他:“結果?我們能有什么結果?你都染上五石散了,還一次一次地碰,就這樣下去還能活多久?你想怎么樣?假裝同我在一起了,然后再早早地死去是嗎?” 她憤怒、她生氣,可比這些更多的是恐懼。 她是那樣深地愛著他。 也因此如此害怕會失去他。 沈西泠哭得更絕望了。 齊嬰明白她的心意,倘若易地而處,他恐怕也會像她一樣憂心如焚,他越發對她抱愧,也越發心疼她,這個小姑娘無論什么時候都那么容易勾得他心疼,她小時候就是這樣,如今長大了,還是這樣。 他只能妥協,只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他依然摟著她,在她耳邊反復承諾:“我不會再碰那個東西,會戒掉它,別哭了好不好?” 他反反復復哄著她,沈西泠終于漸漸平靜下來,她伏在他懷里打著小小的哭嗝,仰著臉警惕地審視他,懷疑地向他確認:“真的嗎?” 他嘆息著點頭:“真的?!?/br> 她依然很戒備,沒有立刻信他,因為她聽說過這種癮癥是很難戒的,絕大部分人只要沾上了就是一輩子,何況他已服石五年,想必更是難戒。 她怕他戒不掉。 齊嬰看出了她的懷疑,可此時說什么都是沒用的,他只能以實際的作為讓她相信他一定會遵守承諾。 他在她額頭上留下輕輕的一吻,甚至比五年前更加珍惜和憐愛,沈西泠感受到熟悉的溫柔和愛意,心中不安的感覺終于慢慢開始消退下去。 她聽見他說:“不騙你,以后都由你?!?/br> 他的聲音很低,透著點無可奈何,讓她不由想起過往許許多多的片段,譬如五年前他們一起從上京南歸,曾一同想象起私奔后的日子,彼時她就曾開著玩笑同他逗趣兒、向他討要未來家里的管家權,那時他笑著吻了吻她的眼睫,答:“給,都給?!?/br> 也是像現在一樣,既無可奈何,又透著對她的寵愛。 沈西泠又禁不住鼻酸了。 她感覺到了——他們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 那些生疏、那些隔膜、那些誤解與別離,都在一點一點褪去,他們就像是被摔成碎片的鏡子,正一片一片重新拼湊起來。 變得完整。 變得圓滿。 天色已將明。 后來他一直留在她身邊哄她,直到她不再哭了他才離開了一會兒,是出去為她打熱水的。 這荒山野屋十分簡陋,除了青竹以外也沒有其他仆役,而沈西泠一個女子自然是不能青竹伺候的,因此許多事齊嬰都不免要親力親為。 他過了一陣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木盆和干凈的巾布,是給她擦身用的。而沈西泠又像以前一樣粘他了,他只是走了一小會兒她便想他想得緊,他回來后她便立刻重新窩進他懷里,一定要他抱著。 還是只粘人的小貓兒。 兩人經歷了這么多波折才總算重新在一起,彼此都知何等珍貴,一時甚至比多年前定情時還要纏綿,沒一會兒便又糾纏起來。沈西泠那時只裹著被子,稍一動作便不免露出肌膚,而那雪一樣白皙漂亮的身體上仍留著許多兩人昨夜放縱的痕跡,著實曖昧撩人得很,齊嬰一見眼神都有了些變化,隨手便將水盆放在了一邊,回身就將人按在了床上。 他們越過了那條線,如今是徹底沒了禁忌,吻著吻著就要重溫昨日舊夢,沈西泠也是情動,但一邊與他纏綿一邊又不忘推拒,在他耳邊小聲說:“不行……” 他自然能感覺到她的情動,便以為這推拒只是小姑娘的矜持,因而并未停止與她的親密,反更進一步吻上了她漂亮的脖頸兒,不成想卻又聽她聲音更小地跟自己說:“還疼呢……” 這話說得齊嬰一愣,他著實想了一陣才明白她的所指。 是了,她原本身子就文弱,又是初經人事,想來該很不適的,何況昨夜服石之后他幾乎失了神志,興許傷著她了…… 他擔心起來,一時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趕緊撐起身子問她:“傷著了?” 她還窩在被子里,柔順的青絲散在枕上,仍微微喘著粗氣,兩頰嫣紅如同搽了上好的胭脂,實在香艷極了。 她伸出光丨裸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嬌嬌軟軟地嗔他:“假慈悲,好像多疼我似的?!?/br> 他被她那小模樣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反問:“我怎么就不疼你了?” 她撅了撅嘴,少女的純真與女子的風情兼具,只是與小時候相比,此刻她的嫵媚更多了一些,顯得越發招人。 她笑了笑,又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說:“那要是真疼我,怎么昨晚上我那么求你也不見你輕一些……” ……這話說得險要了齊嬰半條命去。 這小孩兒真是…… 他被她撩撥得難受,而她則一副很坦然的模樣、還肆無忌憚地勾他,擺明是吃準了他舍不得再碰她。偏生他真的拿她沒辦法,只好各種忍讓,輕輕拉開她的手,坐直身子離她遠了些,又彎腰端起水盆、將干凈的巾布打濕遞給她,說:“趁水還熱,先擦一擦吧?!?/br> 這荒山野嶺可不是風荷苑,有單獨的浴室、寬敞的浴盆供她沐浴,眼下只能先擦擦身子對付著,等明日他再想法子給她弄浴盆。 他的小姑娘…… 她這么好,讓他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可如今她不但不明不白被他拿走了清白,還與他一起被困在這個荒郊野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這都是他的過失。 沈西泠察覺到了齊嬰情緒的變化,他似乎又因為一些在她看來奇奇怪怪的責任感而對她感到歉疚了。 她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心底里又一片柔軟,慶幸著他沒有變:他還與原來一模一樣,如此愛她并珍惜她。 她也坐了起來,重新依偎進他的懷里抱住他的腰,蹭著他說:“我沒有覺得苦,小時候的日子也差不多就是現在這樣,我一連過了十一年呢,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