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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石對身體的嚴重損害無疑是觸目驚心的。服石主要會引發兩類疾?。阂皇钦T發外科方面的病癥如癰疽、發背;二是會損害人的神經中樞,從而導致精神錯亂,發癲、發狂。而以壯陽縱欲為目的去服石的帝王將相,則由于服石而宣yin無度,精竭身亡者亦為數不少,當然也不乏名流學者。這種情況引起了人們的警覺,服石之風在盛行了300多年后漸漸衰落。 【簡單來說是非常早期的dp 第182章 秉燭(2) 韓家不單是世家,還是手握兵權的世家,這一代主君韓守松雖然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沒有一個世家的主君能夠真正約束好自己的族人,當年的沈謙不行,后來的齊璋和齊嬰也不行,那么其他人難道就行了么? 不可能。 貪婪是人的本性,沒有人能夠抵抗——或許可以拒絕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可是能拒絕一生么? 即便有人可以拒絕一生,難道一整個家族的人都能拒絕一生么? 天方夜譚。 既然他們注定無法約束自己,那么就只能靠外力去約束——作為天子,唯一使自己安全的方法,就是收回當年南渡之后不得已讓渡給世家的權力。 可他又該如何收攏韓守鄴手中的兵權呢? 韓守鄴和沈謙、齊嬰都不一樣,他沒有他們的謀略和胸襟,不過是一介愚魯莽夫,最是直來直往,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讓講慣了計謀的天子有些難以下手。韓守鄴不會考慮制衡、不會念及家國,也沒有真正在意的人或物,他能拿什么去制約他呢? 何況韓家背后還有太后,天子之母。 他的母親糊涂,始終認為娘家不會于自己有害,還總是在他面前念叨著要給韓家的子弟親族封蔭,每每都令他心中厭煩。而有了太后護佑,他要動韓家就更是難上加難。 蕭子桁知道,他是不能親手去動自己的母族的,否則韓守鄴一旦起兵謀反,一切就都難以收拾了。 要動手,只能是別人。 傅家大概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們本最善于逐利,如今又依附天子而生,當是他最聽話的狗。然而他們也有自己的私心,無法讓蕭子桁滿意:扳倒齊家之后,傅家人便一直若有若無地向他討要恩賞,蕭子桁雖登基為君,卻也不可能完全不受臣子約束,他不得不有所退讓,放任他們瓜分齊家崩潰后的勢力,同時也將他們最喜歡的土地買賣放開了口子。 傅家人是不知饜足的,尤其在齊云被罷免之后,尚書臺更幾乎成了他們的天下,他們很快就中止并廢除了剛推行不久的新政,尤其將田畝丁稅改革之策變成了一張廢紙,當初齊云和齊嬰破除萬難才取得的那些成果,朝夕之間就化作了烏有。 而形勢的變化遠遠不盡于此。 韓家和傅家雖然彼此競爭、關系算不得有多么融洽,可在一件事上他們是戮力同心的:鞏固世家權力、排斥庶族官員。 齊家崩潰不過半年,朝堂上的庶族官員便日漸凋零。齊嬰當時遠在戰場不在建康,失去他的庇護之后,許多庶族官員便被韓、傅兩家貶黜或外放,更有甚者丟了性命——譬如慶華十七年的探花張德慈,就被權貴們尋機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不單一生清名毀盡,還干脆死在了廷尉的大牢里。 有了張德慈這個例子在前,庶族的官員們也難免心中打鼓,他們都知道能夠庇佑他們的小齊大人已是獨木難支,若想活命,便要另找門路過活了。因此后續不需世家權貴們再大刀闊斧喊打喊殺,便有機靈的小官員們各自投奔了新主——譬如與張德慈同為慶華十七年進士的榜眼鄭熙,如今就是傅卓的左右手了。 蕭子桁當時的心力皆撲在戰事上,一時倒無力插手這番黨爭的云譎波詭,而等他好不容易騰出手來,朝堂上的格局已然徹底變了。 這就是為君的不易了……你的犬牙可以替你撕咬別人,但同時,也可能咬傷你自己。 而此時蕭子桁凝視著跪在自己皇座之下的齊嬰,神情又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倘若……他不殺他呢?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永遠的敵友,譬如原來他和齊嬰本是友人,后來卻因利益而反目,那么如今,他們又為何不能因共同的利益再次聯手呢? 齊家已經完了、永無翻身之日,比起傅家那樣完整的家族,勢單力薄的齊嬰豈非更容易掌控?他如今必須仰賴自己高抬貴手才能活下來,而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對他盡忠。 齊嬰是什么樣的人?即便身處再兇險、再不利的困厄之境也能立于不敗之地,如今大梁的朝局如此危困,外要與北魏抗衡,內要同韓家搶兵權、與傅家爭吏治,除了這名滿天下的齊敬臣,還有誰能擔下這千鈞之重? 蕭子桁的眼深了。 他的確迫不及待想看齊敬臣跌入泥潭,可是比起這些,他更在意的卻是自己王朝的安定。 不如就讓齊嬰成為他的鷹犬吧,讓他去跟北魏斗、跟韓家斗、跟傅家斗,讓他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孤臣,讓他成為所有人的靶子,直到為這個王朝流盡最后一滴血,再讓他一無所有地死去。 這,就是他為他的家族,贖罪的方式。 新帝思慮已定,便對跪在下方的齊嬰說:“敬臣,爾父既已卸下左相之職,此位也不可懸置太久,朕便升你為這大梁第一權臣可好?” 齊嬰抬目,與天子有剎那的對視,立即便明了對方的真意。 他沒有看錯,蕭子桁是識時務者,他雖然對齊家、對自己恨之入骨,可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統治的安定。他對權力的渴望已經到達偏執的地步,無論是韓家還是傅家,如今都已經成為了他的眼中釘rou中刺,只要他在位一天,就一定會將世家絞殺殆盡,不死不休。 而現在,他是要他成為他的手中刀了。 齊嬰垂下眼瞼,再次向天子叩首,并未與蕭子桁虛與委蛇,恭恭敬敬地答曰:“臣叩謝天恩?!?/br> 天子愉悅地笑了,笑聲暢意,那雙桃花眼則越發亮了起來。 他親自走下御階、扶起新的當朝左相,同他說了幾句君恩浩蕩的漂亮話,繼而神情一轉,又說:“朕知你品性,并非口蜜腹劍之輩,然朕在其位,行事難免要多加謹慎?!?/br> 他看向齊嬰,目含審視,道:“朕曾致你家族傾覆,又怎知你不會懷恨在心、他日背叛于朕呢?” 這里便是言語無用的地方了。 誰都知道,此時無論齊嬰以多恭順的態度說多漂亮的話,都決計無法消除新帝的疑慮,他唯一能說的只有:“全憑陛下安排?!?/br> 無論此時蕭子桁要他犧牲什么他都必須毫不猶豫地答應,只有這樣,才能交換一線生機。 蕭子桁聽言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