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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嫉妒他,并繼續一無所有。 今日過后他又該怎么辦呢?再努力讀書幾年、下回再考鄉試?要是還考不中呢?本來科舉就千難萬難,他二哥如今這么一弄,士族更難入仕,那他要想考中豈不就更不可能了?若他什么都沒有,又能娶個什么樣的妻子?到時候難道還要他像他四弟一樣去人家門上大哭大鬧搖尾乞憐嗎? 他絕不! 可他往后又該怎么辦呢…… 齊寧正在醉意中亂七八糟地想著,又聽坐在自己對面的傅然說:“敬安,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思?!?/br> 齊寧見他言語間頗有些猶豫,感到奇怪,說:“你我之間何須說話如此吞吞吐吐?直說就是了——可是有忙要我幫?” 傅然剛吸了五石散、又飲了酒,此時是一身的熱氣,便敞開了衣服仰靠在椅子上,顯得格外懶散落魄,又有種奇妙的自在逍遙之感。 他朝齊寧舉了舉杯,說:“也不是要你幫忙,只是我這兒有樁來錢的生意,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做?!?/br> 齊寧聽言一愣:“做生意?” 傅然仰頭飲盡杯中酒,大聲笑言:“正是生意!商賈之術為你我家族所鄙薄,可說到底,還是這黃白之物可靠,買得來舒服也買得來暢快,不比天天待在府門之內讀那些酸書來得強多了?” 這話真是正正好好說到了齊寧心坎兒上,與他的思慮不謀而合! 他當即便心中一喜,只是仍有些許疑慮,又問傅然:“是什么生意?……能賺多少?” 傅然本是仰靠著坐的,此時卻坐直了身子靠近齊寧、朝他招了招手,齊寧立刻附耳過去,聽傅然道:“穩賺不賠的買賣,若是做得好,一年得有個……” 他不再說,只比了個“三”的手勢。 齊寧看著他的手勢吞了口口水,試探著問:“……三百兩?” 傅然卻大笑,說:“多十倍?!?/br> 三……三千兩? 齊寧大驚失色! 這……這是什么生意竟賺得這樣豐厚! 他怕是什么殺人越貨的勾當,自然不敢輕信,連忙問傅然究竟,傅然一貫懶散的神情顯得興奮起來,低聲問齊寧:“敬安,什么東西最生銀子?” 齊寧皺眉,又聽傅然自問自答曰:“正乃其本身也?!?/br> 錢生錢…… 齊寧有些不確定,想了想問:“你是說……放私債?” 傅然笑而不語,點了點頭。 齊寧又吞了口口水,問:“幾分利?” 傅然比了個“四”的手勢。 “四分?”齊寧的眼又瞪圓了,“你瘋了!這可是違逆律令的!” 民間放私債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尤其饑荒年間更有豪族大放糧債,只一邑便可得息十萬錢,真乃一本萬利。只是后來私債之風過盛,致使借債者無力償還,反而不利于民生安定,大梁便制定了律例,明言每銀一兩,止許月息三分,不得多索,也不得息上增息。 四分利已經遠遠超過了律例的限制,若被人察覺報官,小則要受鞭笞之刑,數目若大,那可是要殺頭的! 傅然卻滿不在乎,還譏諷齊寧道:“敬安,你家的確家風清正,卻也不至于不通世故吧?” “律例?”傅然大笑,“那不過是寫給那些平頭百姓看的,你我的父兄是什么人?會眼睜睜看著你我受刑?何況這生意由來已久,你們家大半也有人在做,只是不告訴你罷了?!?/br> 傅然這淡淡的嘲弄令齊寧面紅耳熱,心中又生出一股不服氣的倔勁兒來,他定了定神,說:“我豈是怕事之人?只是這四分利太高,那些窮人為何找你借債而不找那些利薄的?就算他們找你借了,以后若是窮盡所有也還不上又當如何?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齊寧也不是沒腦子的,兩問都在點子上,傅然卻不驚不慌,氣定神閑地答:“想找利薄的?哪有利薄的?即便有,你不許他有便是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br> “至于還不還得上就更無所謂了,”傅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借債之前需抵押田產,若還不上,咱們便收了他們的地,豈不也是美事一樁?” 齊寧聽明白了。 這原是個霸道買賣:先是違逆了朝廷的律令以高利放私債,再是用強制的手段不許低利者放貸,轉著彎地讓百姓不得不找自己借債,還不上便拿田產做抵押……可不是真正的穩賺不賠!一年三千兩都少說了! 這生意好不好?當然好!齊寧說不動心也是假的,只是他畢竟是齊家的孩子,雖則叔伯之中不乏荒唐之輩,但他的父兄都是中正之人,絕不會允許他做這種買賣的,萬一出了事,那…… 傅然看出了齊寧的怯意,眼中精光一閃,又靠近他些許,循循善誘道:“你怕什么?這是我們傅家的生意,你若要做,便算是跟著我了,有什么事都是我家長輩擔待,你跟著吃些小利也就罷了?!?/br> 他仰頭又飲盡杯中酒,說:“敬安,我素來引你為知己,也是看你過得苦悶才想幫你一把,若你實在不領情,我也沒必要上趕著,今日這事你就當我沒提過吧?!?/br> 說完,臉色已冷,頗有不愉和輕蔑之態,仿佛在嘲弄齊寧的顧忌和怯懦。 齊寧本就是受不得激的性子,一見傅然露出這等臉色,哪還能耐受得???何況如今他已然將傅然視作難得的知己好友,實在不想失去這個寄托,趁著酒意上頭迷迷糊糊,他便橫了心,對傅然道:“我哪里是不領情?不過是多問兩句罷了,你這么念著我我心里是感激的——干脆也別多說了,你便算我一份,往后你我風雨同擔!” 傅然一聽此言臉色又轉好,令齊寧看得心頭一松,又聽他大笑道:“正當如此!不過我拉你是為幫你,可沒有什么風雨要你擔,齊三公子便只管等著賺得盆滿缽滿吧!” 齊寧附和了幾句,又頗有些尷尬地說起自己的境況,說家中父母管得嚴,他手頭并不很富裕,也不知這私債要放多少才算得上合規矩。 他的摯友一聽這話,當即便說:“無妨,敬安剛涉此道,本也應當謹慎些,先做筆小的試試深淺也好——你有多少便拿出多少吧,其余的我替你墊,不妨事?!?/br> 這真是好極了,齊寧一聽便對傅然更加感激,覺得他著實為人仗義、令人感佩,自然千恩萬謝。 一事既定,兩人都是暢快無比,當日把酒言歡,一頓飯吃到下午才結束。 小聚之后兩位公子相互作別,紛紛登車而去,只是等齊寧的馬車走得遠了,傅家公子卻又無聲無息地轉了回來,重又進了酒樓,登上三樓,進了方才與齊寧小聚時隔壁的那個雅間。 推門而入,房內坐的卻竟是……傅卓。 傅家的嫡子,傅容和傅然的哥哥。 方才還乘著酒意、同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