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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孟昭,也是小錢,他就是我哥哥!”小錢。孟祁安到底有多久未聽到過這個名字了?這一刻孟祁安似乎被拽進了又深又暗的記憶漩渦之中,那里獨獨亮起來的一小塊里,坐著一位笑容繾綣的女子。她正在對鏡梳妝,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帶著嗔笑轉過頭來,溫柔地喊著那句:“小錢,站在那里干什么?!?/br>小錢,小錢,小錢……孟祁安微擰著眉,腦海里閃過無數張面孔。他可以確認沒有見過眼前的小姑娘,可為何她會知道自己叫孟昭,叫小錢,甚至喊他哥哥?方才她還說,找不到jiejie……什么jiejie?難道是阿姐知樂?她和自己到底有著什么關系?“你叫什么名字?”孟祁安急切問。小姑娘顯然是方才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哭就沒停下來,扁著嘴答:“我叫繪辭……這個名字,還是哥哥jiejie給我起的……嗚嗚嗚……”繪辭……繪辭?留鳳府因在焚淵半山腰,常年干熱。而有一年,因孟氏族人追殺一只千年冰狐至白鷺飛,孟氏族人聚而將其殺之,冰狐死,千里冰封,天空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那是孟祁安同阿姐第一次看到雪。他們不知這雪花因何而來,卻知對于凡界,雪一直是一種祥瑞,便打鬧著回屋,各自寫了一副對聯,想要掛在院中桃樹上,和凡人一般祈愿來年。阿姐手上那幅字為‘祈愿安年,知情知樂’,祈求與弟弟終年安穩。而孟祁安手里那副為‘繪就桃花,辭去凡塵’,借著院內那顆大桃樹,暢想著未來也和云蒼那位旁支的藥修圣尊一樣,憑借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繪就桃花,辭去凡塵……”孟祁安憶起當年與阿姐一同掛上的祈愿,喃喃自語,而后眼神變得難以置信,又欣喜不已,“你、你是……你是桃……”作者有話要說:稍后2更奉上,昨天這章沒寫完就沒發,下一章大概9點67、有一腿(二更)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人形竟一絲一毫破綻也無,身上也沒有半點妖氣,當真和一個凡人一般。若不是眉心一朵五瓣紅梅勉強能表明她不同于凡人的身份,若不是自己與阿姐同院內大桃樹相伴十幾年,孟祁安哪里敢相信,眼前的繪辭就是院內那顆大桃樹修成的認身?見孟祁安認出了自己,繪辭的哭聲也停了,雙眼水朦朦的,里頭滿是驚喜:“哥哥……你認出我了?哥哥,你知道是我,對不對?”孟祁安少有親人,繪辭喚他一聲哥哥,又與他和阿姐同住十幾年,自然也算得上是親人。留鳳覆滅,白鷺飛化為寸寸焦土,孟祁安本以為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以往的蹤影,卻在此地碰到了繪辭。他的笑意溫暖得似乎要化開世間所有寒冰,輕輕伸手撫摸著繪辭的發頂,柔聲道:“是啊,小辭,哥哥認出你了?!?/br>黑芽藏身于骨笛之中,只覺主人右手內黑藤暗潮涌動。他偷偷看了一眼溫情脈脈的孟公子和繪辭,低聲和附在穗子上的陸知雪說:“……前輩,孟公子到底是何人?”一聲嬌軟的聲音從穗子上傳來:“你問這個,那可真是問對人了!”陸知雪頗為自傲,十分篤定道:“就這么說吧,主人若是和孟公子沒有一腿,我就沒有腿!”黑芽:“???”他忍不住腹誹,陸前輩枉做了百年水鬼,道行不怎么樣,但膽子著實不小,也是很敢說的。更重要的是……黑芽回想了一下陸知雪慣來飄飄悠悠的模樣,誠摯道:“陸前輩,你本來就沒有腿?!?/br>·一道高壯的身影上前一步,瞥了一眼搭在繪辭腦袋上的手,又收回了視線。孟祁安雖遲鈍,卻也能感覺到不對勁,小聲問繪辭:“他是誰?”“誰知道??!”繪辭撅著嘴巴,氣鼓鼓道,“我只知道他是個很煩很煩的人……”繪辭的聲音并不小,那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見眼前的少年人身上穿著雪霽宗的常服,上前微微頷首,道:“在下萬霆宗宿江,宿世書?!?/br>宿江?宿姓本就不常見,更何況還是萬霆宗的宿江?這么巧?孟祁安不由自主又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位身形高壯、不茍言笑的青年人。道修大成者皆看不出年紀,若真的是他所知道的那位萬霆宗宿江,那可是六合‘第一人’陶長煜的師弟,按照輩分來說,連莊南海都該叫他一聲小師叔。等等,莊南海!孟祁安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莊南海,看到他的冪蘺才松了口氣。還好這家伙不知從何處染上了不露臉的怪毛病,不然憑借宿江和莊南海的關系,宿江怎可能不對現在的莊南海刨根問底?他回過頭,想來宿江已經把自己錯認為雪霽宗弟子,也沒必要澄清。披著這一層身份倒比他那死去了百年的身份要好得多,恭敬施禮道:“雪霽宗趙錢,見過宿江前輩?!?/br>站在一旁看戲的顧杉眼睛都亮了。他雖什么大人物都不認識,可趙兄就是他眼里的大人物,連趙兄都需如此恭敬的人自然更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眉開眼笑擠進人群中,道:“來來來,諸位既然到了桃溪鎮,那可一定要賞我顧杉一個面子,嘗嘗咱桃溪鎮有名的美食!”一行人因突如其來的盛情難卻,齊坐桃溪鎮茶樓內。顧杉三下五除二點了茶水點心和小菜,殷勤招呼著:“這可是桃溪鎮出了名的桃花釀,花香醉人入口甘甜,來來來,都別客氣??!”一人一盅桃花釀擺到了眼前,白瓷盅上印著幾瓣桃紅色的花瓣,打開蓋子,一股子清新的花香便彌漫開來。孟祁安本以為桃花釀是酒,誰料打開來是一碗酒釀丸子,圓乎乎的糯米圓子小巧精致,一個挨一個擠在了白瓷盅里,里頭還浮著暗粉色的桃花瓣,看著便讓人食欲大開。莊南海自是沒有動的,宿江卻格外給面子,端起白瓷盅放在鼻下,笑道:“當真花香醉人?!?/br>有人捧場,尤其是連趙兄都不敢怠慢的大人物捧場,顧杉樂的眼睛都笑沒了:“是啊,就是今年新開的桃花,當時剛做出來還沒這么香呢!”店小二又端了壺茶上來,就近放在孟祁安手邊。茶香裊裊,帶著些許竹葉的清冽,孟祁安稍稍靠近聞了聞,不知為何眼前倏得閃過一陣跳躍的燭火,而后是那年出浴后的莊南海穿著件隨性的白色里衣坐在他的對面,濕潤的發燒滴著水珠,渾身散發著一股奇異的草木芬芳。是青竹茶。孟祁安一聞到這熟悉的茶香,不自覺想起當年與莊南海秉燭夜話的場面。莊北川死在他面前,甚至死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