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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地站直了身子。顧北楊看著他。陶雪川跟他說顧北楊也沒跟他說什么特別的,就是跟他確認了一下撒淼所說的事件經過,又確認了一下陶雪川是不是真的在跟肖大四談戀愛,陶雪川都承認了,顧北楊就讓他回去了。肖大四他也沒再多問,一塊兒都給放了。江堯以為顧北楊急頭狗腦地找他半天是為什么要緊事,結果還是這事兒。這事兒跟他到底有什么關系?跟你顧北楊又有他媽什么關系?“沒什么說的,他人不錯?!苯瓐蚩粗櫛睏?,“我能走了么?”“你不要總是下意識跟我保持敵對關系,”顧北楊沒搭理他,認真地敲敲桌子,“我是你們輔導員,要負責你們在校期間一切身心上的健康,這是我的職責?!?/br>“他挺健康的,我們都健康,你少cao這個心?!苯瓐虬櫰鹈?。“我沒說他不健康,”顧北楊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希望你能起到作用,陶雪川或者撒淼有什么不好的情緒,或者你們產生了什么潛在的問題和矛盾,你能幫著調解,及時地告訴我?!?/br>“我有義務保護好你們?!鳖櫛睏钫f了句酸倒牙的總結語。沖一個已經脫離義務教育五年的大學生說。江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有的人表達好意的方式怎么就那么欠揍呢。“閑的?!苯o顧北楊扔下這么句話,他頭也沒回地拉開門往外走。“江堯!”顧北楊又在身后喊他。江堯門把手已經拉開了,被這一聲喊得閉了閉眼,把門一摔,轉身沖顧北楊走了回去。“楊哥?!彼叩筋櫛睏罡?,雙手往他桌上一拍,臉也快頂到顧北楊臉前面。這本來該是個挺有氣勢的動作,就是可惜他步伐過于不瀟灑,一拐一拐的像剛挨了頓揍。“好意心領了。但我今天有要緊事要干,再讓我在這兒聽你扯什么心理健不健康的犢子,你蹦一個字兒我揍你一次?!苯瓐蚩粗櫛睏钸诹诉谘?,“我說真的?!?/br>“什么要緊事?”顧北楊知道江堯混起來是個什么德性,沒再跟他解釋,換了個剛捕捉到的問題問。江堯直起身子看著他,嘴角猛地往上一翹。“救我男朋友?!彼麑︻櫛睏钫f。說完,嘴角迅速地耷拉回去,重新一拐一拐地轉身推門。前腳剛出辦公室,后腳手機就在兜里開震。江堯拿出來看,是陳獵雪給他打了個電話,他邊下樓邊接起來:“小陳哥?!?/br>“怎么了么?”電話一接通陳獵雪就直接問。他一睜眼就看見江堯給他發消息說想去看看縱康,立馬連瞌睡都沒了,想了會兒,坐起來給江堯來了個電話。“沒怎么,”江堯咬了根煙在嘴里,沒點,他嗓子還齁著,“就是想去看看?!?/br>電話里安靜了片刻,陳獵雪又問:“宋琪知道么?”“他睡得跟死豬似的?!苯瓐蛐π?。陳獵雪又不說話了。江堯也沒催他,把腳底下的樓梯下完才繼續說:“我沒惡意,小陳哥?!?/br>“我知道?!标惈C雪說,他還是有點兒猶豫,想想還是松了口,“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帶你過去?!?/br>“馬上?!苯瓐蛘f,最后兩層臺階直接并一塊兒邁了出去,“你這會兒要是沒問我,我也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br>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單引笙、不會游泳的鴨子2個;Meadow、松鼠取不好名字、為機靈烈火撓頭、鐘一、一只古月、SNAPSHOT、未未未未未曦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語語語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7章第77章江堯叫了輛車,趕到他跟陳獵雪約好的路口,推開車門直接讓陳獵雪上來。“這兒,小陳哥?!彼麤_陳獵雪招手。陳獵雪上車先跟司機報了個地名,是縱康所在的公墓,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他們一眼,默默把車開了出去。“謝謝小陳哥?!苯瓐蛐π?。陳獵雪沒說話,先盯著江堯的腿皺眉:“你這腿是真不想要了吧?!?/br>“就這一天了?!苯瓐蛘f,扭頭看著車窗外,“我沒什么耐性,這一天不能給他掰過來,我就回去趴到腿好再說?!?/br>車開到公墓有四十來分鐘的路程,陳獵雪和江堯都沒怎么說話,陳獵雪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堯反正什么都沒想。他現在有點兒像個動物,也不知道自己想追求一個什么結果,只是跟著本能在走。縱康的墓在一個規模不大的小陵園里,司機在門口把他們放下就跑了,江堯跟著陳獵雪往里走,在門衛登記的時候往前翻一頁,看見了宋琪的名字。陳獵雪看著像是這里的???門衛見了他先點點頭,江堯心想宋琪估計也得熟到這個程度。園區里面很靜,江堯邁出去每一步都覺得自己踩在宋琪昨晚來時的足跡上,踩在宋琪在這條路上走過八年的足跡上。“江堯,死人不能改變什么?!惫者M某個清凈到冷清的小區域里,陳獵雪在小路的角落停下,扭頭看著江堯說,“死人什么都改變不了?!?/br>“你是不是怕我砸縱康的墓啊,小陳哥?!苯瓐蜃约赫f這話都沒忍住笑了一聲,“我不至于?!?/br>“我是怕一個沒出來又搭進去一個?!标惈C雪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帶路。真正站到縱康墓前這一刻,江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平和地多。他以為他至少得心酸一把,至少也得心情復雜,單純的唏噓也行。事實卻是他沒有感到任何劇烈點兒的情緒波動。看見縱康碑上青澀的照片,江堯像看見了一個素未謀面卻無比熟悉的陌生人,他沒法不承認他和照片上的縱康很像,跟在陳獵雪手機上看到的一樣,第一眼像到讓他眼珠都顫了一下,但依然只是第一眼,江堯跟碑上年輕的縱康注視著,依然不覺得自己跟他很像。他是他,縱康是縱康。他是活的,眼前的是一塊石碑。江堯在縱康碑前撐著地坐下,陳獵雪在一旁沉思著,他很好奇江堯在想什么,來這兒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