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三十三章
我并沒有害怕,因為他轉身對付我之前,我看到了梅爾菲斯所做的事情。 梅爾菲斯在對方的拳頭接觸自己身體之前,在胸口處凝結了一道黑色的能量 壁。天使之塵那一拳的力量幾乎全部都被那道能量壁吸收殆盡了。 我之前硬接一招放大了天使之塵的破綻,而梅爾菲斯也硬接的這一擊則讓這 個破綻變成了致命的轉折點。 鴉羽之刃呼嘯著掃過韋恩奈茲的后背,帶出了一大捧鮮血。當我看到對手動 作一滯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將刀從他的控制中奪了回來,順勢砍掉了他的半個 手掌。 可是天使之塵仍然保留著反擊的力量,他像巨錘一樣輪著還沒受傷的右臂做 了一個旋轉,剛剛完成攻擊動作的梅爾菲斯被他的這一擊直接掃飛掉了??磥砟?/br> 個黑色的能量壁并不是可以輕輕松松使用的招數。 如果等天使之塵將目標重新轉向我,一切就太遲了。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開 始用神宮在破綻百出的對手身上留下紀念。 連續三刀砍破了護罩正中對方的身體,造成了不算太深但也不是可以忽視的 傷口。天使之塵在扭頭轉向我以后動作明顯緩慢了非常多,而且攻擊力道也弱了。 我所謂的弱了,也只是說自己的能量罩可以勉強防御對方的攻擊而已,身體 的動作仍然在受到震蕩的時候產生了明顯的停滯。韋恩奈茲拖著左手,一把捏住 了我的右胳膊,一股巨力傳來,我聽到自己曾經受傷的地方似乎傳來了骨骼的尖 叫聲。 可是梅爾菲斯又回來了,他一劍劈在韋恩奈茲抓著我的那只手上,力道之大 連我都被帶的向下一沉。 抓住我的手松開了,我根本來不及多想,立刻就在空中對準天使之塵的胸口 刺了過去。 天使之塵抬起已經殘破不堪的左手去擋,但是我推刺的力量已經到達了極致。 刀刃與他的前臂骨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刮擦聲,然后進入了他的胸膛。 攻擊剛剛完成,我的左肩就中了他的拳頭。能量罩被擊碎,我被再次砸向了 地面。 梅爾菲斯又是一劍從側后方砍中了天使之塵的脖子,這個男人的動作才終于 停了下來。 韋恩奈茲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從空中緩緩地落到地面,他伸手拔出了我留在他 胸口的刀,然后半跪在了地上。 我捂著一片淤青的左膀,從地上吃力的站了起來,而梅爾菲斯也落到了我旁 邊。 天使之塵全身都被自己的血染紅了,他喉嚨里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抬起頭來 看著我們。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我想象中的憤怒、不甘或者絕望, 這讓我有些迷惑也有些驚訝。 「打的不錯?!姑窢柗扑挂贿吽合律砩掀破茽€爛的衣服,一邊看著他說道。 天使之塵露出了一絲微笑,嗓子里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你應該就是梅 爾菲斯吧?」 「我是?!姑窢柗扑菇o了他肯定的回答。 「那幺你呢?」他又看向了我。 「貪狼?!?/br> 天使之塵點了點頭,然后放開了捂著傷口的手,鮮血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這個男人面容非常安詳,他用手扶了一下地面,讓自己躺了下去,那雙深沉 的眼睛里面很快就失去了焦距。 我已經習慣了在殺死對方的時候聆聽對方的詛咒,然后品味對方的憤怒或是 絕望??墒沁@一次沒有。我靜靜的看著天使之塵的尸體,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們贏了,這個男人輸了??墒撬虻姆浅F?,死的也充滿了尊嚴。他在 死前是如此的坦然,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只是簡單地問了殺死自己的兩個人 的名字。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也是一個值得我羨慕的人。如果有一天我要死去, 這種死亡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方式。 打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然后在強大而懂得什幺叫尊嚴的對手劍下死去,這 個結局對我們來說也許就是最好的。 我和梅爾菲斯在天使之塵的尸體旁邊站了很久,都在想些什幺。這從某種角 度來說,更像是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哀。 我的同伴打開通訊器開始聯絡不知道藏在什幺地方的龍雀;而我則用殘余不 多的力氣替不久前的對手掘了墓。梅爾菲斯很快也加入了我,我們將天使之 塵葬在了這個不知道叫什幺名字的地方。 另外兩個對手的尸體我們就留在那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獲得我們兩個的 尊重。 在處理完天使之塵的遺體之后,梅爾菲斯直接倚著一塊石頭躺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我連忙問。 梅爾菲斯輕輕擺了一下手,「為了硬接他那一拳,我做了一個暗屬性的能量 壁,負荷太大,必須休息一下?!?/br> 「受內傷了?」 「不算嚴重,死不了?!顾f完這句話以后就閉上了眼睛。 他和天使之塵單獨纏斗的 不過他的忍耐力驚人,在后面的聯手作戰中并沒有影響戰斗力。 不能說我和他的配合天衣無縫,但是兩個人聯手竟然可以在沒人重傷的情況 下殺掉天使之塵這種家伙,實在是一樁讓人無法不驕傲的事情。 我覺得天使之塵死的有些不值,但是他自己就不是這幺認為了。為了承諾的 工作和人以性命相搏,我做不到他那幺有原則?;蛟S他也有不得不戰斗的理由吧, 這不是其他人可以知道的,每個人背后的故事都不是白紙一張。 潘朵拉側臥在地上,不知道是被我們戰斗的能量震暈還是體力不支的原因, 她似乎并沒有在一個特別清醒的狀態。我替她將【火精靈王詛咒】收好在那個破 損的箱子里,然后也精疲力盡的坐了下來。 二十分鐘以后,龍雀駕駛著飛艇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面。 ?。 。 。 。?/strong> 在小龍雀的幫忙下我把梅爾菲斯和潘朵拉都搬上了飛艇,然后接手了駕駛的 任務,把大家帶離了之前的戰場。 「你怎幺會開飛艇?」我一邊調整儀表盤一邊問。 「他教給我的?!过埲概ゎ^看了梅爾菲斯一眼。 如果你們知道當初買飛艇以后,梅爾菲斯就以自己不會開飛艇為借口一直讓 我當司機的話,你們就該知道我現在有多幺憤怒了。只不過現在的體力并不允許 我執拗的生氣就是了…… 只能說,對龍雀和梅爾菲斯這種基因工程的造物,自學一下開飛艇這種小事 應該再簡單不過了。 我把飛艇停在了一片看起來還算安全隱蔽的區域,畢竟我也需要休息。只是 在梅爾菲斯醒來之前,我是不能睡下去的。 把食物放到鍋里煮了起來,在酒館里龍雀和梅爾菲斯合起伙來揶揄我做飯手 藝的事情我仍然耿耿于懷,牟足了勁想要給他們好好露一手。 就在我興致勃勃的往湯鍋里放鹽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看去, 是潘朵拉。 我斜眼瞟了一下插在手邊的神宮,做好了以防意外的準備。 「貪狼?!古⒔辛宋业拿?,那聲音里面并沒有殺意。 「看樣子能量和傷都恢復了?!刮抑匦聦⒆⒁饬Ψ旁诹藴伾厦?。 「本來也沒有什幺傷,之前只是沒有了體力而已?!顾驹谖液竺嬲f。 這個聲音熟悉而又陌生,我閉上眼睛將它想象成挽歌的聲音,然后發現她們 出奇的相似,這讓我有些難受。 「你為什幺會和Drs的人翻臉?」我往鍋里放了一把rou丁,誘人的 香味飄了出來,我感到非常滿意。 「因為你?!?/br> 「我?」這個答案讓我非常意外,「和我有什幺關系?」 「我當時和黑希斯一起出現在那個地方,其實并不是一開始就被雇傭來尋找 梅爾菲斯的。我們食影者和Drs有另一項重要交易,黑希斯就是Dr s寄存在我這里的人質,可是你殺了他,殺了他和他部下所有人。沒有任何 其他的目擊者,所以Drs的人認為是我們毀了約殺了人質?!?/br> 「別開玩笑了?!刮覍λ恼f法嗤之以鼻,「你為什幺不和他們實話實說?」 「我當然會實話實說,所以才任憑他們處置,跟他們回杜加德城?!?/br> 原來是這樣,一切都說通了。 「可是他們看起來并沒有打算和平的處理這件事情?!?/br> 「是的……看他們那種無所謂的樣子,大概和他們回去的話一定會被殺掉吧 ……Drs的人似乎已經不準備繼續顧忌食影者的存在了?!?/br> 潘朵拉一邊說一邊坐到了篝火的旁邊,用胳膊攏著膝蓋,然后用手去觸摸躍 動的火焰。我先是想要本能的喝止她,隨即看到了她手上套著的鎧甲護手,便釋 然了。 「你似乎是在變相承認我救了你一命……」 「這是事實?!?/br> 「你有沒有向組織里問我的事情?」我問了一個很艱難的問題。 「問了??磥砟愫臀覀兘M織里不少人都有仇呢……」 「曾經和同伴殺了兩個你們的人,還重傷了毒煙,肯定是有仇了。不過我所 說的并不是這個?!?/br> 「jiejie的事情?毒煙已經和我都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她長眠吧,你 也不要找毒煙報仇了?!?/br> 我很驚訝與潘朵拉對挽歌這件事情的淡定,她可以原諒毒煙自然有她的原因, 這我理解??墒撬谷粵]有恨我,這才是讓我意外的事情。 「不管挽歌做了什幺,我都相信她是清白的。所以毒煙要為他做的事情付出 代價?!?/br> 潘朵拉無奈的笑了一聲,「那幺你呢?你背叛我jiejie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幺?」 「如果我要付出代價的話,大概就是要為她復仇吧?!?/br> 「你要做什幺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評論對與錯。我只是要警告你,我們組 織里面已經把你列為了非常有針對性的目標?!?/br> 「真是興師動眾啊,我記得魯恩希安曾經對我的通緝令完全不感興趣來著?!?/br> 我半嘲弄性的說道。 「魯恩希安不感興趣不代表其他人不感興趣。食影者三將軍里面除了我以外 都想你死,這還不夠幺?」 我對這個消息還沒有心理準備:「我原以為只有毒煙而已。另一個人是誰?」 「食影者三將軍,我、毒煙和斷尾。他們兩個人里面,還是要算斷尾對你的 怨念最深了。我在提起你名字的時候,他差點殺了旁邊一個多嘴的手下?!?/br> 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個名字足足讓我沉默了半分鐘。 「我還從來不知道斷尾也認識你,他從來沒有對我們提起過你的事情?!古?/br> 朵拉說。 最初見到斷尾的時候,他是一個D級的小傭兵,唯唯諾諾的跟在阿紗嘉的后 面,像所有年輕的富有想象力的初級戰士一樣做著不切實際的夢??墒窃俾牭剿?/br> 消息的時候,他竟然成為了食影者里最強的幾個人之一。 「他現在多少級了?」 「我們食影者排名靠前的人早已經不測【神都】的等級了。斷尾是在幾個月 之前剛剛晉升到現在位置的,他加入食影者也絕對不超過一年?!?/br> 「很難讓人相信……他竟然可以成長的這幺快……」我有些不甘心的說。 「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瘋狂,還不到5級的時候就一個人跑到了深淵里 面。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一個里奧雷特簽訂了完整的契約,然后在單挑 中殺掉了讓他看不順眼的上一個將軍?!?/br> 是因為對我的仇恨才讓他蛻變成了那個完全無法想象的樣子幺?如果是真的 話,他的仇恨到底有多幺恐怖?我實在是無法說清楚。 也許在他看來,是我在他面前搶走了阿紗嘉??墒悄菚r候我只是不想讓他成 為我們的累贅而已。如果他跟來的話,緊接著的那場我和保羅之間的戰斗里,他 就會死掉??墒钦l知道呢?大概我錯了吧,這個誰都說不清楚。 就在我嘆息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帶你沖出來的時候,你似乎叫了一個名字,水墨。那是誰?」 潘朵拉看向我,眼睛里映射的火苗在跳著舞。 「水墨,【幽鬼】任團長的名字。很抱歉,那時候我已經神志不清了, 認錯了人?!?/br> 這是我次知道創建【幽鬼】傭兵團的人的名字,可是…… 「認錯人?我記得他不是死了幺?」 「他的確死了。不過他和你都是龍族的人,而且長的有些像?!?/br> 我點了點頭,「聽名字就知道了,不是龍族的才怪。有人告訴我他是出了車 禍?!?/br> 潘朵拉用手在火焰中輕輕抓了一把,然后讓點點火星從自己的手指縫中升上 了夜空。 「水墨、魯恩希安、愛絲彌蕾還有jiejie原來是最好的朋友,出生入死了很多 年的死黨。jiejie和他們一起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叫上了我,那時候我年齡還小,只 知道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瞎跑而已……」 女孩回憶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眼睛里一片混沌。 「我們在外面都是黑暗世界的佼佼者,而【神都】又是最能發揮人類潛能的 地方。能量和魔力這兩種東西讓優秀的人和愚蠢者之間的差距變得更加明顯,他 們四個在游戲里簡直是所向披靡。后來水墨說了一句,&039;我們建個公會玩玩吧&039;, 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然后他們幾個約定,誰先到達零級就當會長……呵呵,他 們幾乎是在同一 了他。那個時候,Drs的破霜、仙魔城堡的賭徒保羅、思滅者的燃墟 ……都還是很普通的高級戰士?!?/br> 「公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強以后,牽扯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們四個仍 然是相互之間最信賴的朋友,可是為了公會未來的發展方向,矛盾也變得尖銳了 起來。公會那時候涉及的業務金額已經龐大到了幾乎沒辦法掌控的地步,牽扯的 利益集團太多,我們畢竟是黑暗世界的一份子,當黑暗膨脹的太快,屬于白日的 人們就一定會感到恐懼,然后將矛頭從彼此之間轉向我們?!?/br> 「水墨就只是想隨便玩玩,走到哪里算哪里;魯恩希安覺得繼續發展下去公 會一定會遭到滅頂之災;可是jiejie和愛絲彌蕾認為公會發展到這個風口浪尖的地 步,不繼續變強就會意味著毀滅。他們四個人誰都說服不了誰,還打了好幾 架。 雖然不是拼命,但是大家的火氣都變得很大?!?/br> 我完全可以想象,當初的【幽鬼】隨便拿出一個中堅力量的戰士就是當時的 梅爾菲斯這種水準的殺手,無論是哪個勢力都會感到恐懼。面對這種問題,誰都 沒辦法確定哪種方法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只能堅持自己所相信的事情。 「水墨的車禍是一切的導火索。有人用魯恩希安的聯絡頻段聯絡水墨在外面 世界的某個地方見面,然后他在那個地方出了車禍。愛絲彌蕾查出水墨的通訊記 錄以后,就給魯恩希安定了罪?!?/br> 我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為什幺【幽鬼】還會分裂?」 「因為當初魯恩希安把聯絡頻段借給過jiejie,他爭辯說那次通訊是jiejie發出 去的,并不是他?!?/br> 我聽著潘朵拉的描述,卻無法相信她對挽歌的描述。 「魯恩希安無法證明他說的話!而且那個撞死水墨的司機呢?難道你們就沒 從他身上掏出情報?」 潘朵拉苦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如果一個殺手想要干掉對方的話,會留 下那幺明顯的破綻幺?錄像里那個司機在做完這一切之后立刻就被殺掉了。公共 的監視攝像頭記錄下了當時的場景,jiejie就在那個地方,是她在事后親手干掉了 那個司機。她做了偽裝,但是脖子上的項鏈卻暴露了她的身份。那是愛絲彌蕾親 手做的,他們四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制的那一條?!?/br> 面對這種確鑿的證據,我就算想要為挽歌分辯也無從下手。 「愛絲彌蕾說那個錄像是魯恩希安蓄謀已久偽造出的證據,而魯恩希安則想 讓挽歌出來對證,然而挽歌卻帶著水墨的尸體失蹤了。這更加堅定了魯恩希安的 猜測,愛絲彌蕾和jiejie一起栽贓了他;可是愛絲彌蕾卻一口咬定魯恩希安已經將 jiejie暗殺了?!?/br> 「愛絲彌蕾的親信和魯恩希安的直屬戰士最后將矛盾和猜忌演化成了內戰, 很多人死了。愛絲彌蕾的弟弟就死在這場內戰里,是被魯恩希安失手殺掉的;我 有很多朋友也死在了那場戰斗里面。有人說jiejie在那段 次失蹤了。直到最后,【幽鬼】不堪重負,誰也沒辦法承擔相互廝殺所帶來的后 果,公會終于分裂了?!?/br> 潘朵拉在敘述這段往事的時候,平靜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墒?,我 讀的懂她的悲傷,一個人見證了自己鐘愛事物的毀滅,那種心死的感覺我并不是 不理解。 「所以你相信是你jiejie做的?」 「這不是我相不相信的事情,這是事實?!?/br> 「你就這幺相信魯恩希安?」 潘朵拉美麗的眼睛終于露出了傷痛,「如果我不相信的話,就是在欺騙自己。 jiejie那天問他借聯絡頻段號碼的時候,我是唯一的目擊者?!?/br> 「可是如果連挽歌自己的meimei都沒有站在jiejie這邊,為什幺【幽鬼】的人還 會認為錯的是魯恩希安?」 「他們選擇相信挽歌和愛絲彌蕾的,然后把我想象成嫉妒jiejie而獻身給魯恩 希安的墮落meimei……你覺得這是很難想象的事情幺?」 聽著潘朵拉灰暗哀傷的話語,我覺得心口堵得很難受。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選擇相信她?;蛟S她真的就是一個滿嘴謊言,演技極佳 的惡毒女人??墒侨绻皇悄?? 大概梅爾菲斯當初讓我放棄追尋這些事情是對的……這一系列的仇恨,真的 是沒有盡頭的深淵。沒人知道自己所相信的是不是正確……什幺是誤會,什幺是 真實?沒人說得清楚,人畢竟只是人類而已,沒人可以成為神。 挽歌的死讓我融入了這個世界的深處,可是當我漸漸發現挽歌的事情是我一 己之愿所無法動搖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從這個世界自拔了。 我現在可以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因為在經歷了這幺多事情之后,我并不會后 悔來到這個地方。是的,我后悔背叛了挽歌,但那并不是因為我仍然留戀我曾經 在外面世界所擁有的東西。 「挽歌以前是個什幺樣的女人?」我一邊重新用湯勺開始攪拌湯鍋里的東西, 一邊問。 「jiejie很愛笑,但是不愛說話。她喜歡摸我的頭發,也喜歡哼歌?!?/br> 我認識的挽歌不愛笑,也從不哼歌。她為什幺會隱居在我所居住的地方,我 仍然沒有答案。我只知道我對她的記憶并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和潘朵拉都陷入了沉默。她依舊伸著手輕輕玩弄著篝火,就好像在把玩什 幺藝術品一樣;我則盯著咕嘟咕嘟沸騰的湯汁,似乎想要從冉冉的蒸汽里看到什 幺真實的東西。 「你的名字就是潘朵拉?還是游戲的ID?」我隨口說。 「是殺手使用的代號,jiejie用的也是?!?/br> 「挽歌的真名叫什幺?」我聽到自己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蕾拉。很普通的名字?!?/br> 「蕾拉……」 我輕輕念著那個女人的真名。我知道,也許這個女人在我生命中的位置從這 個時候就將慢慢淡去了。當復仇這種東西變成了沒有意義的事情的時候,心里會 覺得特別空虛??墒俏覜]有,因為 我會永遠銘記著那個女人給我的吻,也會在毒煙再一次出現的時候舉起自己 的劍。但從這一刻起,我將不再為別人而活。 潘朵拉伸手從我手里拿走了湯勺,嘗了一口。她輕輕抿了抿嘴,然后將湯勺 還給了我。 「我要回組織去了。謝謝你救了我,貪狼?!?/br> 「你jiejie從來沒向我道過謝?!?/br> 「嗯。那也許是因為她想要償還你什幺東西,可我不一樣。下一次見面或許 我們就是敵人了,所以現在必須道謝?!?/br> 我點了點頭。潘朵拉對我抬了一下手,然后轉身向黑暗中飛了過去。 「喂!」我看著她的背影叫了一句,「湯怎幺樣?」 她沒有回頭,只是從黑暗中傳來了她柔軟的聲音,沒有摻雜任何波動的聲音。 「苦?!?/br> ?。 。 。 。?/strong> 我熄滅了篝火,坐在黑暗中,一口一口喝著自己燉的不知為何而變得苦澀的 rou湯。 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的腦子里現在卻是一片空白。rou湯在喉嚨里流淌著, 我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我仍然不相信挽歌會背叛自己的朋友,但也許梅爾菲斯的答案才是正確的— —很多事情我們根本就不去要去相信或者怎樣,我們所認識的人也不會因為我們 相信與否而發生任何改變。挽歌就是挽歌,她的亡魂糾纏了我這幺久我才找到答 案,總感覺多少有些慚愧。 小龍雀從飛艇里跳了出來,手忙腳亂的拿著碗去搶我面前的rou湯,就好像我 也會和他們似得吃光所有的東西。 梅爾菲斯也扶著門框走了出來,他臉上依然疲憊,但是我覺得身上的傷應該 已經不礙事了。 「吃獨食,會爛舌頭?!顾贿叞l出譏諷的聲音一邊也拿了湯碗擠到了鍋的 旁邊。 他們兩個盛了滿滿的兩碗rou湯,淅瀝呼嚕的吃了下去,然后又去盛??粗?/br> 們的吃相,我有點兒意外。 「不苦幺?」 梅爾菲斯沒理我,反而是龍雀說了話。 「這次煮的很有味道?!?/br> 我苦笑,這兩個家伙的味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幺問題。 「貪狼?!?/br> 梅爾菲斯放下碗,叫了我的名字。我扭頭看向他,他那只僅睜的眼睛在黑夜 中閃著光芒。 「怎幺了?」 「潘朵拉把挽歌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吧?」 「她說了?!?/br> 「放下了吧?」 我微微一愣,然后用力點了一下頭:「你說得對……如果早點聽你的話… …」 他抬起手掌,打斷了我的話?!阜畔戮秃?。人是絕對不可以為別人而活著的?!?/br> 「我知道……」 當黑夜再次陷入沉默之前,我和梅爾菲斯都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能量波動。 我和他對視著,仔細感受過去。那絲能量波動沒有消失,而是變得越來越明 顯,并且在幾分鐘以后變成了無法忽視的強大能量震動。 「快上飛艇??!」梅爾菲斯從地上一躍而起,推了龍雀一把。 我則抄起地上的鍋子和食材,用力往飛艇上扔回去。我們三個瘋了一樣的竄 進了飛艇,然后將它發動了起來。這個時候,強大的能量震動已經演化成了耳朵 可以分辨的轟隆聲。 整個地面都在瘋狂的震動,對于這種震動,我是再熟悉不過了。 飛艇的強光探照燈照向了我們的正前方,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的里奧雷特魔 獸海正向著我們的方向涌了過來。不計其數的高級戰獸撕刨著地面向我們撲了過 來,連天空中都布滿了飛行的魔獸,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的黑影向我們壓了下來。 「快跑??!」 在梅爾菲斯的喊叫聲中,我滿臉冷汗的調轉了飛艇,可是這時候才發現,魔 獸群正在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涌了過來。 我們三個人全都呆住了,絕望的感覺困住了所有人的手腳,連梅爾菲斯也不 例外。 難道觸動了什幺里奧雷特的巢xue?為什幺會有這幺多魔獸向我們趕過來?這 種問題根本已經失去了詢問的意義。在這種規模的獸潮里我們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就是零級的戰士也不行。 可是魔獸海卻在淹沒我們之前停止了向前的涌動。一 得安靜無比。在這種時候,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魔獸,卻聽不到一點聲音,任 何人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 一個在空中燃燒著強烈光芒的身影從空中接近了我們的飛艇,某種深邃而低 沉的聲音在夜空中響了起來。 「朽骨,吾代表骸王,前來迎接你了?!?/br> 我瞥了一眼飛艇的定位器,豁然發現原來我們逃跑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的進 入了骸族的領地之內??墒俏胰匀徊磺宄Ψ綖槭茬蹠煊X到我們的到來。 我看了梅爾菲斯一樣,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驚訝。雖然心臟在忐忑中瘋狂 的跳動,但是能看到梅爾菲斯的這種表情我仍然覺得很值。 打開艙門,我走下了飛艇。那個人影也收回刺眼的能量從空中落了下來。那 是一個人形的里奧雷特,在看到他的眼我就立刻聯想到了黑無,這個家伙身 上撒發的氣息和黑無是一個層次的。 「你是誰?」我強作鎮定的說道,不過在單獨面對數以萬計的魔獸的時候, 手不發抖是不可能的。 「吾乃骸王的使者,統治骸族王城蒼白之巢的領主,帝顱。骸王已經期盼你 多時,而現在你終于來到了骸族的領土。隨我來吧,朽骨?!?/br> 我來這里本來就是為了見骸王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遇上這幺大的陣仗。話說 回來,這個時候我也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資格。 「他們也可以來幺?」我鼓起勇氣問。 帝顱擁有著一雙瘦骨嶙離的手掌和削瘦的面頰。他用那只手掌輕輕揉了一下 自己的頭發,似乎在思考什幺。 「如你所愿,朽骨?!顾詈筮@樣說道。 ?。 。 。 。?/strong> 我們只用了一夜的 高級戰獸流水一樣的接力。像人類飛艇這種并不算輕的東西,帝顱直接指揮著足 足有十數米高的骸骨巨獸進行了搬運,整個過程都沒有讓我們費任何一分力氣。 這一路上我都處于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龍雀和梅爾菲斯炸了鍋,一直纏著 我問著問那,可是他們的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出來。 我本來也不知道骸王為什幺要見我,這只是黑無曾經給我的一個情報而已。 而帝顱稱我為朽骨的原因我也根本沒有頭緒。會在骸族的王都遇到什幺樣的 事情……骸王會不會對我不利……作為同伴的他們會不會受到牽連……這些問題 讓我的腦袋差點冒出火星。 遠遠的,王城出現在了飛艇的窗戶里。那座城市和影族的王城灰凡恩規模相 近,同樣都有一座城堡佇立在整個城區的最中央。只不過和它的名字一樣,骸族 王城的中心城堡就是一座蒼白的巢xue。 當帝顱帶著我們走進王城的時候,所有的里奧雷特都在看著我們。一望無際 的大街上,每一個里奧雷特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像雕像一樣將目光放在了我的 身上。這情形讓我更加不安,全身都像要被撕扯成碎塊一樣。 由無數巨大的骨骼所堆積而成的那座城堡對我們的行進隊伍張開了大口,我 跟著帝顱走了進去,然后才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一點點減少了下去。 帝顱在路上沒有回答我的任何問題,所以我知道他現在也不會理我。梅爾菲 斯拉著龍雀的手,我明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緊張感。那不是怕死,而是怕 龍雀會受到牽連。 不過我打心底里也沒有覺得這次會有什幺危險,否則也不會帶著他們過來。 看著帝顱彬彬有禮的樣子,我怎幺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場陰謀,畢竟里奧雷特 不是會說謊的生物……他們說骸王在歡迎我,那就一定不是什幺壞事。 帝顱是和黑無一個等級的存在??墒呛跓o對我那種看螞蟻一樣的高昂態度我并沒有從帝顱身上看到。穿過屬于領主的大殿,我們看到了和影族一樣的真正屬 于「王」的內城。無數糾結的骨枝交錯上升,編織成了內城的墻壁和道路。那種 蒼白的泛光只是看上去就會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王殿之前是高達數十米的白骨階梯,這種規模的造物無論在外面的世界還是 【神都】里面我都沒有見到過。站在白骨階梯的下面,一種微微的毛骨悚然的感 覺從后背不斷的抓撓著我。 「你們在這里等我吧?!刮遗ゎ^問梅爾菲斯道。 梅爾菲斯剛要開口,龍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想看看里面什幺樣子!」 梅爾菲斯盯著她看了一會,沒有露出反對的樣子,反而是對我點了一下頭。 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竟然會做出遷就小女孩任性這種溺愛的事情,讓我大跌 眼鏡。 既然他們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我也沒有比較繼續堅持什幺了。抬起腳,我 踏上了白骨制成的樓梯。 王殿被一個白透明的罩子所包裹著,在踏上階梯的時候我們的身體就算是進 入了這個罩子的里面。只是這個罩子非常厚,我們在氣喘吁吁的走完了幾百節臺 階之后才算是穿過了這個防護罩類型的東西。 很明顯這東西并不是用來防御的,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這幺輕而易舉的穿過去。 可是如果不是用來防御,我想不出還有其他的用途。 我走在前面,一步步的走進了王殿的內部。當頭頂的天空被王殿高聳的天花 板所取代的時候,身邊的景物也變成了空曠的大廳。 王殿非常大,圓筒狀的建筑直徑足足有上百米,我們站在大殿的中央,渺小 的就好像螞蟻一樣。明亮的蒼白色能量火把照亮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但是我仍 然感到了莫名其妙的陰冷和黑暗。 那是從背后某個地方傳來的感覺。我總覺得有一股龐大、黑暗而殘酷的意志 從我們一進門開始就鎖定在了我們的身上。 梅爾菲斯也感覺到了同樣的事情。他停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然后才重新 跟上了我。 在大殿的最里面的高臺上坐落著一個巨大的傳送門。黝黑的能量在傳送門的 束縛下安靜的蠕動著,但是在我看來那股能量卻仿佛隨時都會暴躁的跳躍起來, 從里面吐出一頭接一頭的巨獸似得。 我們繼續向那座傳送門的方向邁步過去,看到那座巨大傳送門下面有一個東 西,而那個東西上面斜依著一個幾乎難以看清的渺小身影。 距離一點一點的拉近,那座傳送門下面的東西也完全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那是一個大概有四米高,三米寬的王座。糾結的尖刺編織成王座的靠背,高 昂的指向天頂;猙獰的骷髏頭和王座的扶手凝結在一起,它們張著大嘴露出利齒, 仿佛在發出無聲的尖嘯聲。 斜倚在王座上的身影也清楚的映入了我的眼睛,那是一個女孩,一個美麗到 可怕的女人。 白金色的頭發慵懶而隨意的披散在她的肩膀和王座上,有一些甚至流淌到了 地面。女孩穿著一件露肩的長袍,晶瑩潔白的肩膀肆無忌憚的暴露在空氣中,修 長的手臂淹沒在自己的頭發里面,支撐著她的臉頰。 那雙眼睛是真正讓我感到害怕的地方。女孩的眼睛深的像靜止不動的大海, 而里面的顏色卻清澈的讓人難以想象,仿佛透明的鉆石。 她的嘴有著微微下彎的優美弧度,而雙唇之上則是遍布了一種令人看得頭暈 目眩的魔紋。 女孩輕輕打著哈欠,瞇著眼睛看著我們慢慢走進了王座所在的這個高臺,然 后慢慢的在王座上坐直了身體。 帝顱單膝跪地,然后開了口。 「【清澈的雙眸】【食夢之吻】【墜落的情人】【夜舞】,吾等骸族唯一的 王,我已經完成了使命,將朽骨帶到了您的面前?!?/br> 「很好?!?/br> 女孩虛無縹緲的聲音飄落了下來,然后帝顱就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王殿。 我看著她的眼睛,連續嘗試了兩次才勉強讓自己提高聲音,開口說了話。 「你就是骸之女王幺?聽說你想要見我,所以我來了,并希望你可以給與我 一些幫助?!?/br> 女孩的嘴角向上彎起。她輕輕起身,拖著身上的長袍從王座的高臺上緩緩的 走了下來。 這個異常強大而美麗的存在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站在我面前微微歪了歪頭。 「很高興能夠見到活著的你。我們已經在你身上付出了很多代價,現在終于 到了可以收獲的時候?!?/br> 骸王在笑,可是我卻因為她所說的話而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你們想要在我身上收獲什幺?」我問。 「收獲一個契約?!购⊥踺p聲說著,然后對側面揮了揮手。 我扭頭向那邊看去,然后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是你!」我忍不住喊出了聲。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和我所猜測的完全一樣。 我和初邪在沙舟之城被人襲擊,我受了重傷陷入昏迷的時候,在一片黑暗中 所看到的小女孩就是她。她給了我力量,殺光了所有襲擊我和初邪的人,并且將 朽骨天國的法陣和咒文傳遞到了我的意識里面。 小女孩走到了骸王的身旁。她很矮,只是剛剛到了骸王的腰畔。骸王伸出胳 膊,牽住了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她的眼神充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開心、激 動、驚恐、不安……這些沒有雖然反映在她的表情上,卻從眼睛里流露無遺。 「她的名字是蒼綴,是骸族的希望,也是血族在這個世界僅存的幾個王族血 脈之一。你所擁有的不死無亡之對戒,是她所寫的魔兵器。你打開了戒指的封印, 等于得到了蒼綴的承認,也便成為了骸族的【朽骨】?!?/br> 骸王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的流入了我的耳中。 「這意味著什幺?我并不明白?!?/br> 骸王將蒼綴攏在懷里,然后毫不在意的坐在了臺階上面。不過我不得不承認, 就連這幺不拘小節的動作,在骸王做起來的時候也充滿了優雅的意味。 「無論是我們這些統治著暗面的里奧雷特,還是那些占據了光面的里林,只 要能夠進入深淵或者神都,都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寫出融合了自己意志和想象力 的事物。但只有&039;王&039;這種級別的存在所寫出的東西,才有資格被稱為魔兵器。 這種東西,灌注了創造者所有的幻想、期許、欲望和夢,是他們留在 唯一的遺物?!?/br> 骸王說到這里,抬手指向了梅爾菲斯。 「你同伴的劍和你的戒指是同樣的存在。那是無數歲月之前,曾經的某一代 影王所留下的東西。如果他可以完整的支配那件魔兵器,就等于獲得了那個影王 的力量?!?/br> 骸王的話無論對我還是梅爾菲斯都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可是…… 「可是她,蒼綴,并不是王,又怎幺可能寫得出魔兵器這種東西?」我問。 「因為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和潛力,深淵賦予了她鐫寫魔兵器的資格。蒼 綴所寫的魔兵器,擁有完全不遜色于其他魔兵器的力量;隨著她的成長,那件兵 器的力量也只會越來越強。與此同時,她所付出的的代價是不得不為封印開啟的 方式設定極其苛刻的條件。能夠開啟魔兵器封印的機會對戒指的持有者來說只有 一次,你是唯一一個做到的人。而且如果封印使者死掉的話,她的魔兵器就等于 被毀滅了?!?/br> 骸王這些話意味的事情只有一個:我的生死似乎已經和骸族的利益綁在了一 起。這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往往有另外一個讓人 絕望的角度可以詮釋。 「是不是說從此以后我就會變成你們的玩偶,被關在某個深淵的牢籠里永遠 不得超生?」我作出淡定的樣子問了一個我非??謶值膯栴}。 「不,你的自由永遠是你自己的東西。失去自由意志的靈魂對我們這種高貴 的里奧雷特來說是毫無價值的垃圾?!购⊥醯拇鸢噶钗议L舒了一口氣。 「那幺你召喚我到這里來又是為了什幺?你所說的契約又是什幺?」 骸王在輕笑,她的目光上抬,似乎在看什幺東西,又仿佛在回憶某件事情。 我忍不住順著她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豁然發現王座所正對著的地方,大殿 正門方向的二層竟然有另外一個人坐在那里。 因為太遠,我無法看清那個家伙的樣子。但是從身型來看那是一個男人。他 的身體融在一股黑暗之中,幾乎吞噬了周圍所有的燈火。那個男人坐在那里,一 抹暗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不止,那是他一只眼睛的光芒,即使隔了這幺遠我 也可以分辨的出來。 入殿之時我和梅爾菲斯感覺到的那股意志原來是從這個男人那里發散出來的。 只是因為二層的隔斷遮擋了我們的視線,以至于我們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人 還是太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就在這個時候,骸王的聲音將我們的注意力拉扯了回來。只是在意識到那個 男人的存在以后,我無時無刻都覺得猶如芒刺在背。 「我現在就告訴你契約意味著什幺。兩個不同的意志,以深淵為名所締結的 交易,就是契約。里奧雷特、里林、人類,我們三族都可以借助深淵獲得彼此之 間的力量。這些力量有大有小,契約的內容也各不相同。但我們絕大多數的時候 所說的契約,指的是終極契約?!?/br> 靈魂的契約……一生一次的契約……阿紗嘉…… 這是我在這一瞬間所想到的東西。 「契約的條件越是苛刻,個體簽訂契約的數量越是稀有,契約的力量也就越 強。我曾經和一個里林簽訂了終極契約,并在幾千年中供她使用我的力量。然后 在契約結束的時候,作為她對我的回報,她按照約定放棄了靈魂和rou體的獨立, 我們合二為一,成為了骸族之內無人可敵的存在,最終坐上了這個位置?!?/br>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身后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不要胡說八道了,薄蝶骸?!?/br> 那個男人的聲音穿過寬闊的大廳,回蕩在王的大殿里面。 他的措辭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而且還充滿了攻擊性的意味,這讓我非常 吃驚。 無論這個男人是誰,我都無法想象一個人會暗面,尤其還是在骸族的地盤, 在骸之女王的大殿之中,膽敢對她出言不遜。 可是骸王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她只是在繼續輕笑,似乎根本沒有把那個男 人的話放在心上。 「合二為一……呵呵,那只是你占據她身體的借口,不是幺?」男人的聲音 又遠遠的傳了過來。 骸王笑出了聲音。 「那幺你為什幺心甘情愿坐在那個位置,花費上千年的 為什幺不來殺了我?你不是也想要去相信幺?」 那個男人像雕像一般坐在黑暗之中,他的聲音沒有再響起來。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和骸王之間有著什幺樣的羈絆,所以我 只能靜靜地站著,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骸王向他的方向又凝視了一會,然后才將目光收回到了我們這邊。 「看看那個狂妄的家伙吧,他就是瞳王的契約者,兩人簽訂的便是終極契約。 這一任的瞳王是借助他的力量才殺掉了上一任的。只要契約建立的足夠完美, 契約的雙方都可以獲得改變命運和世界的力量,這就是我所要告訴你的事情?!?/br> 「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和蒼綴建立靈魂的契約?!刮艺f出了已經料到的 答案。 骸王將精致的面頰挨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你們已經有了不可磨滅的聯系, 在這種聯系之上想要建立完美的終極契約易如反掌。我并不是不清楚你的事情, 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作為報酬許諾給你?!?/br> 我皺起了眉頭。 「報酬?你怎幺知道我想要什幺?」 「阿紗嘉?!?/br> 從骸王嘴里流淌出的名字讓我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你知道阿紗嘉的事情?」 「是個很可愛的孩子,畢竟是無數世代的噬王之后誕生的唯一一個噬王子嗣, 在暗面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她的名字。瞳王直屬手下的親族鏡厭,是她最強大的覬 覦者,你們應該已經見過面了。他是瞳族新生代最有潛力的一支力量,瞳族對他 非??粗?,他的決定和行動在瞳族之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連瞳王都會留心他的 成長。而且你應該知道,在暗面之中,瞳族的力量是絕對的?!?/br> 這是我早已清楚的事情??扇绻宓牧α渴墙^對的,而且我們身后的那個 男人就是瞳王的契約伙伴,那豈不是說……整個暗面最為強大的人是…… 我沒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這上面,因為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關乎的是阿紗 嘉。 「瞳族這幺強大,鏡厭的地位又這幺高,你又能做什幺?」 「鏡厭的確很受重視,可這種重視也是建立在他的潛力之上。如果說鏡厭的 潛力是&039;優秀&039;的話,那幺蒼綴的潛力便是&039;卓絕&039;.如果你和蒼綴簽訂靈魂的終 極契約,我們骸族就擁有了改變瞳族決定的立場。骸族和瞳族是堅固的同盟,只 要我開口,鏡厭就永遠不可能再染指阿紗嘉了?!?/br> 里奧雷特是如此理性和邏輯的種族。乞求、哀告,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 沒有意義的事情,無關廉恥、道德或者情誼,利益的最大化才是他們做出選擇的 根本。 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說,人類又有什幺分別呢? 或許總會有心軟和理想主義的人吧,呵呵…… 我的胡思亂想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而骸王提出的交易也非常誘人。 阿紗嘉現在正處于什幺樣的狀態我并不清楚,如果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 并不是不能如約的到達噬族的領地找到她??墒钦业剿院竽??我該做些什幺? 現在的我能夠打敗鏡厭幺? 我需要力量去戰勝需要戰勝的家伙,而和蒼綴締結終極契約就是最好的方式。 而且如果我這幺做了的話,也許連力量都不需要就能夠解救出阿紗嘉了。 然而最關鍵的問題在于,我曾經對阿紗嘉承諾過一件事情。 要和我締結契約的人,是她,而不是蒼綴。 我該怎幺選擇才對…… 堅定地信守著諾言,然后憑自己的力量救出阿紗嘉?這聽上去非常美好,但 事實是,誰能夠保證我真的能夠做的到?信心這種東西并不是可以拿出來擊敗對 手的工具,只是徒自安慰自己的催眠劑。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擁有著劇本的童話。愚蠢而自大的主角可以大喊著熱血 的口號贏下一場又一場不可能獲勝的戰斗,可我們不行,我們無法贏下戰斗的時 候,面臨的就是死無全尸。 可是吃掉自己的諾言,救出阿紗嘉,所得到的又會是一個我們所期盼的結果 幺?我并沒有完全了解契約對一個里奧雷特的意義,但我隱約知道,那不是無足 輕重的東西。 我踟躕著,踟躕了很長 ?。 。 。 。?/br> (待續) Tps:在色情網站上發淡色的文章,看得人非常少,不過我知道是真的有朋友喜歡【神都】,那幺…… 我大概在一個多星期前,在起點上開始連載了一篇新的,和【神都】的故事發生在同一世界的。 沒有在任何地方做任何宣傳,也沒有和任何人說,平均每天更新五千字,最多的時候一天更過一萬字,一直默默地到現在為止。 到今天發出這篇【神都】三十三章的時候,那邊已經更新了十二萬字,后面的更新速度也會依舊。 這是給真心喜歡【神都】故事和世界觀的朋友準備的。 不在站里說的名字,一個原因是我覺得做廣告違規,另一個是我希望看到那一篇的是核心的讀者。 如果您只是喜歡【神都】網絡游戲模式這種原因才看神都的,那幺那一篇會讓您失望的。 如果您是喜歡我寫的東西,喜歡【神都】更深層的世界觀和故事,那幺請私信我,我會將那篇的名字發給您,然后等候您的指摘。 佛蘭肯斯坦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