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道：“剛才夫人是否有什么話想對本王說？”

辜雪存道：“……沒有，王爺誤會了?！?/br>
陸泓沉默了片刻，道：“既如此，本王已經喝下罰酒，夫人總該將真實身份據實以告了吧?！?/br>
辜雪存沉默了片刻，突然抬了抬唇角，有些挑釁的微微一笑：“王爺既然查不到我二人的身份，難道不曾有一點猜測嗎？我原以為您是個聰明人?！?/br>
陸泓緩緩道：“難道你們真的是……”

辜雪存一把拽過酒壺，大剌剌的自斟自飲了起來，笑道：

“不錯，我們的確并非凡塵中人，至于具體哪門哪派……想必真的告訴了王爺您，您也未必知曉吧？”

他頓了頓，又道：“也對，王爺雖然不一定知曉，但在王爺背后攪風攪雨的那位，卻有可能知道啊?！?/br>
陸泓聞言勃然變色，手中舉著的酒杯都顫了顫，道：“你怎知……”

辜雪存輕哼一聲，道：“王爺可否知曉，修真界有著不成文的規矩，修士是不可以任何法術神通，干涉凡世氣運的？”

陸泓胸膛上下起伏，眸色晦暗不明，卻始終閉口不言。

“我勸王爺一句，會這般不顧自身道途，欲念纏心插手俗世氣運之人，定然并非善類，王爺可不要與虎謀皮，最后反而害了自己?！?/br>
陸泓放下酒杯，沉默了片刻，抬眸看著辜雪存，沉聲道：“路夫人，你我素未謀面，不過萍水相逢，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得罪了我背后的仙長嗎?！?/br>
辜雪存突然壓低聲音，輕笑道：“王爺的書房籠在聚靈陣陣內，你在書房內所言所行，那人都會看的一清二楚。但此刻你我在王府花園，我跟你說了什么，他卻一個字都不會知道?！?/br>
“所以，只要王爺自己不說，他又如何會知道，我今日告訴了你什么？”

陸泓沉聲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本王就一定不會……”

“我剛才就說過了，因為我相信王爺是個聰明人?！惫佳┐鎽袘幸恍?，“有些時候，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br>
陸泓沉默了很久很久。

待到桌上的幾個小菜都已經不再徐徐冒熱氣，陸泓才緩緩的低聲道：“……本王如何不知是在與虎謀皮，只是如今，也早已騎虎難下了?！?/br>
———

辜雪存回到住處時，玄衣男人正靜靜地坐在庭院中的小石桌前飲茶。

同樣是玄衣，如今這身卻和路決凌往日那身束腰窄袖的勁裝大不相同，寬衣寬袖的衣裳格外挑人，只要稍微有些身型不正、眉目不展，就難免會顯得多少有點萎靡和頹廢。

但這身衣服穿在路決凌身上，卻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他那副寬肩窄腰的挺拔身板，穿上這身略微有幾分文雅和不囂張的貴氣的衣裳，竟然顯得格外相得益彰起來。

溫雅沉和的玄衣人在庭院中飲茶。

失魂落魄的緋衣人站在院門看他。

路決凌聽到推門聲，放下茶杯，待他轉身看到辜雪存的模樣，眸色一沉，幾步行到他面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低頭靜靜看著他。

路決凌什么也沒有問。

辜雪存把手里提著的食盒往地上一扔，他嗓子眼有點干澀，半晌才道：“阿決……我做不到?！?/br>
路決凌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握著他有些冰涼的手，低聲道：“那便罷了?！?/br>
辜雪存眼神有些空洞，愣愣道：“我剛才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很陌生……不，我本來就應該覺得他陌生……他本來就從來沒有陪在我和我娘身邊過?！?/br>
“可是陸慕泊和王妃卻不一樣，他們的一生都已經綁在他的身上，若我叫他回想起和娘的一切，他該如何面對王妃，陸慕泊和他娘又該如何自處……”

“難道我就能理所應當的為了自己心中一個執念……心安理得的毀了他們的人生嗎……”

路決凌沉聲道：“但這都與你無關，你大可不必因此心軟?！?/br>
辜雪存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與我無關，但我……再等一等吧，阿決，我要再想一想?！?/br>
路決凌一把拉過他的肩膀攬在懷中，在他耳畔低聲道：“好?！?/br>
辜雪存溫順的將頭埋在他頸間，嗅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淺淡檀香味。

半晌，他才低聲道：“我問了他布置聚靈陣之人的身份，但他卻并不愿告訴我?！?/br>
路決凌道：“意料之內?！?/br>
辜雪存沉默了片刻，道：“阿決，你是不是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路決凌道：“嗯，但無證據，還需查明?！?/br>
辜雪存道：“鎮南王府內，只有他的書房還籠在聚靈陣中，我的神識幾番嘗試，卻都無法靠近，布陣之人修為遠在我之上?！?/br>
路決凌道：“布陣之人修為與我不相上下?！?/br>
辜雪存一驚，道：“這么厲害？！”

路決凌頷首，道：“嗯?！?/br>
辜雪存喃喃道：“聚靈陣……聚靈陣，布下聚靈陣他便可以通過靈介感知王府書房中發生了什么，可以與陸泓互通有無……可以監視他?！?/br>
“但一個出竅期的大能……監視一個凡間的王爺，哪里犯得上，他究竟圖什么？”

路決凌道：“聚靈陣可匯聚方圓百里靈氣，于修士打坐吐納有益，于靈獸靈植生長亦有大用?！?/br>
辜雪存道：“你是說……”

路決凌道：“具體為何，還要在布陣之地親眼驗看，才可知曉?！?/br>
辜雪存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如今日，我今夜便尋個機會進去看看。鎮南王府守備并不森嚴，躲過幾個凡人侍衛，對我來說倒也不算難事，總要知道這位在背后攪弄風云的，究竟是濟苦山哪位大能?！?/br>
路決凌眸色一沉，拒絕的斬釘截鐵：“不可?！?/br>
辜雪存抬頭看他：“有什么不可的？”

路決凌沉聲道：“布陣之人修為遠在你之上，你不可以身涉險?！?/br>
辜雪存無語道：“他再怎么修為遠在我之上，現下人又不在這里，能將我怎么樣？”

路決凌道：“出竅期之能，非你所想那樣簡單，整個聚靈陣內風吹草動皆在他靈識之中，你貿然在此人眼下現身，太過危險?！?/br>
辜雪存咂舌道：“這么夸張，無時無刻都能看見？我還以為只有他有意窺視時，才能監視一下，那他難道整天什么也不干，都盯著陸泓的書房么？”

路決凌淡淡道：“莫要頂嘴，不可冒險就是不可冒險?！?/br>
辜雪存道：“好吧好吧，那你說怎么辦？”

路決凌頓了頓，道：“我去?！?/br>
辜雪存拉住他衣袖：“不成！我不能冒險你就能冒險？我也擔心??！”

路決凌低頭淡淡看著他，道：“我并非和你一樣融合初期?！?/br>
辜雪存一哽，心道好像的確是那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