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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突然對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動手,更沒想到他會用大名鼎鼎的洞知來打人臉。當真是毫無風度,毫不優雅。但事發太過突然,他們也只能愣在原地,不及反應。只有宋子沛按捺不住,驚道:“石姑娘——”然而,那玉簫卻將將在辜雪存鼻尖前停住了。路決凌冷冷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緊緊握著洞知簫身,指尖微微泛白。辜雪存似乎自始至終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半天才長出了一口氣,顫道:“有……有話好好說,打人別打臉?!?/br>路決凌握著洞知的手終于漸漸松開了,他收回那簫,聲音冷淡的聽不出情緒:“若不愿將身份據實以告,勿怪在下得罪?!?/br>辜雪存察覺到,路決凌很生氣。他心知剛才自己的表現,可以說是一個貨真價實,沒摻一點水分的凡人,路決凌就是有疑心,也不能確定他的真實身份。畢竟他所修功法,要和本命靈獸訂立血契一事,除了他和他娘,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辜雪存摸摸鼻子,笑道:“噢,如何得罪?”路決凌淡淡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離開我五丈遠?!?/br>辜雪存:“……”他本來想問問那如廁怎么辦,想了想還是算了。路決凌心情不好的的溢于言表,雖然他平常也是非必要時一言不發,但這次紫霄派眾弟子都真真切切察覺到了。“今日在此歇腳,明日卯時末出發?!彼f完便往離篝火略遠些的一顆樹下走去,辜雪存見狀連忙跟上。路決凌停下腳步,道:“作甚?!?/br>“你不是說我要一直跟著你嗎?”路決凌:“……”路決凌:“……三丈遠即可?!?/br>辜雪存頗為失落:“好吧?!?/br>路決凌這才走到最遠處的那顆樹下,合上雙目,盤膝打坐,洞知放在一邊。一百多年了,他還是這樣,天生就想遠著人群,生怕沾到一點活氣。紫霄派眾弟子們或坐或靠,七七八八歇了一片,其實他們自小修行,早已經不用這樣如凡人般睡眠,但這一個月來被路決凌逮到這片山域找人,一找起來就是沒日沒夜,如今一閑下來,竟然都疲憊的閉眼就著。唯有一個例外的,就是宋子沛。夜色里一片靜謐,只有篝火跳動的噼啪聲和弟子們入眠后淺淺的呼吸聲,宋子沛沉默了很久,道:“石……公子,你沒睡著吧?!?/br>辜雪存:“我睡著了?!?/br>宋子沛:“……”“怎么了,你要找我算賬么?”辜雪存沉思片刻,道,“我好像打不過你?!?/br>宋子沛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br>辜雪存莫名其妙:“那你叫我做什么?”“石公子,你……真名叫什么?”“怎么,你記我仇了?”他忽然坐起身來,看著宋子沛認真道,“宋兄,之前看你可愛,沒忍住逗了你一下,是我不對,抱歉抱歉?!?/br>宋子沛無奈道:“我并非記仇,只是好奇罷了?!?/br>辜雪存這才噢了一聲,道:“沒生氣就好?!?/br>“在下的確姓石,單名一個月字,水中月的月?!?/br>宋子沛道:“原來如此,我……”辜雪存笑吟吟道:“我知我知,你叫子沛,與子偕老的子,沛然莫之能御的沛。對吧?”“……正是,石公子好記性?!彼巫优娴哪樉谷挥旨t了,“我今年十六歲,是紫霄派靜珩真人座下弟子?!?/br>辜雪存:“……”靜珩這等歪瓜裂棗暴躁脾氣,是怎么養出宋子沛這樣的徒弟的?“我知道石公子你有難言之隱,不愿表明身份,但宋某還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彼巫优嬲f到這里,表情頗為認真,“之前多有輕慢之處,還請石公子不要掛懷?!?/br>辜雪存想了想,道:“……你何曾輕慢過我,是說你看我洗澡?還是把我當女孩子泡?”宋子沛:“……”宋子沛:“今日摘的那果子有毒,是我誤認成了普通野果,實在抱歉?!?/br>“無妨,我這不是沒事嗎?!惫佳┐婵此荒槂染?,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你和你師父倒真不像……”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住。宋子沛疑惑道:“石公子認得家師?”“不曾,不曾。只是常常聽聞靜珩真人的名諱,也算久仰大名了?!?/br>宋子沛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師尊性子剛烈,嫉惡如仇,對待門下弟子卻很好?!?/br>嫉不嫉惡如仇不清楚,反正肯定是嫉辜雪存如仇的。辜雪存道:“原來如此……那不知你們小師叔,可有徒弟?”宋子沛搖頭道:“小師叔性子冷,每次門派大比后,都有很多弟子想投入他門下,但師叔總說自己師徒親緣薄,不宜收徒,百般推脫,是以小師叔座下并無徒兒?!?/br>辜雪存愣了愣。……師徒親緣薄,看來當年那件事,他仍未釋懷。他想問宋子沛,陰蛟之毒解后,路決凌過得可好,卻不知如何開口。又擔心那邊路決凌仍然神志清醒,聽到他們對話起疑,腦中念頭千回百轉,最終還是沒敢開口問。“石公子,為何……你要穿著女子衣物?”辜雪存非常誠實:“因為好看?!?/br>宋子沛臉上的微笑終于產生了一絲裂痕:“原……原來如此,確實很好看?!?/br>辜雪存道:“不知你們在這片山域搜尋,所為何事?”宋子沛猶豫了片刻,道:“這……師門長輩有命,恕難相告?!?/br>辜雪存本想趁氣氛好套一套他的話,沒想到這少年看著傻,倒并不上他的勾。“好吧好吧,不愿意說就算啦?!彼S手撿了片樹葉蓋在眼睛上,道,“我要睡啦,宋兄也早歇息吧?!?/br>北海,春華宮。仙樂飄飄,鐘罄輕擊,七八個緩帶輕紗的妙齡少女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一個美貌華服女子斜斜靠在張貴妃榻上,一邊皓白的手腕百無聊賴的撐著腮幫子,另一手玉蔥般的指尖捏了顆鮮嫩多汁的紫葡萄。舞跳到一半,幾個緋衣女修從廊外徐徐行來,華服女子見狀揮揮手,于是樂音驟停,幾個跳舞的少女也眼觀鼻鼻觀心緩步退出了舞池。為首的緋衣女修行禮道:“宮主?!?/br>“怎么了?濟苦山那群丹修又來找事?”她把葡萄放進嘴里,輕笑一聲,“當年jiejie未渡劫時,誰敢在春華宮撒野放肆,如今倒個個都來找茬了?!?/br>“……并不是濟苦山,是少宮主?!?/br>“存兒?”華服女子一愣,又冷哼一聲,“他愛上哪去上哪去,愛救誰便救誰,他不是鬼扯什么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嗎,那以后就都和我春華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