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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鐵閘們全部打開,睡了一夜的犯人們相繼走了出來。這里沒有鏡子,昨天在洗衣房那里,也都沒有任何透明的物體存在,姚錦還不知道眼下這張臉具體長什么樣子,只希望別太顯眼。食堂是在一樓靠左前方的位置,姚錦跟著人群往底下走。不時有不怎么友好的視線落到他身上,帶著打量和興味,姚錦維持面色無波,將步伐加快。監獄的食堂和高校食堂格局差不多,都是有統一的窗口,然后眾人排隊到窗口取飯,不同點可能就是,這里不用刷飯卡,也不能挑選菜品,給你什么,你就只能吃什么。有兩個窗口,等姚錦到的時候,排起了長龍,姚錦走到偏外側的那個隊列。并不和其他人一樣,正面站著,而是稍稍側身,他的體質在這里還是和前面兩個世界一般無二,只要被同性碰觸到,都會被動觸發,然后就會跟吃了椿藥般,渾身燥熱,燒癢空虛,渴求被填滿。這里的人沒幾個是善者,也就原主倒霉,會被人拿去頂缸,然后成了一名牢犯,這里其他的,是真的犯過重大罪責的,殺人放火jianyin擄掠,能想到的都有。不能想到的,也有。比起前面兩個世界,這里,他得隨時繃緊神經,并提防著不讓其他人輕易碰觸自己。監獄里不存在任何私人空間,他體質要是被觸發,那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送到這些惡徒手里。隊列走的很快,還有四個人就到姚錦。用余光在四周晃了圈,姚錦同寢的幾個人都下來了,排在兩個隊列中。很快就到姚錦,打飯的是個年齡頗長的中年人,他拿過一邊堆砌的鐵質餐盤,在動勺給姚錦打飯前,抬眼瞅了他一下,姚錦嘴角微勾,給了一個無害的笑,中年人在舀菜時,比別人明顯多舀了一塊肥rou。姚錦從對方手中接過餐盤,他垂著眼眸,現在不用去看自己到底長什么樣了,一個笑都能蠱惑到人,想必是丑不到哪里去。端著餐盤在角落里找了一個位置,有著原主的記憶,雖然不太多,但也清楚,某些位置不能坐,某些人最好不要接近。監獄的飯菜很簡單,一葷一素,還有個幾乎看不到菜葉子的湯,至于葷菜,也就靠一點油支撐著。rou什么的,得運氣好,才可能吃到。實話說,姚錦看到這些飯菜就一點胃口也沒有,前面兩個世界雖然過得不如意,可起碼吃住方面沒這么遭。拿起膠質的叉子,姚錦把餐盤移近了一些,開始吃飯,大部分菜嚼都沒嚼直接吞咽下去,味道很淡,好像沒放鹽一樣。他這邊味同嚼蠟,一口一口快速吞咽,另一邊,入口處一陣sao動,有幾名囚犯走了進來,在窗口排隊的犯人們看到對方,立刻讓開道,讓他們先過去,等人走過,才又重新排好隊伍。那幾個囚犯坐在中間的一處空的桌子前,旁邊其他的位置也都留了出來,沒人敢過去坐。雙方間隔了四五張桌子,姚錦料想他們注意不到自己,于是手里動作沒停,把湯喝得見底,吃完了飯,餐盤需要自己洗,姚錦沿著墻壁,靠邊走,盡量不讓自己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不惹事,可不代表事不會惹他,走過一張坐滿了罪犯的桌子邊時,最邊上一脖子上露出一截青色紋身的囚犯把腳橫了出來,擋在姚錦面前,這里過道不寬,要過去,要么跨過對方的腳,要么直接給他踩斷了。第一條肯定行不通,刺青男歪著頭,目光極具侵略性,短短幾秒鐘時間,就將姚錦從頭看到腳,尤其在他下身特意停留了好一會,旁邊他的同伙們也都用下流齷蹉的視線盯著姚錦。第二條,姚錦卷了卷指骨,在食堂打架,不管原因是什么,誰先挑起來的,一旦打了就是觸犯監獄規則,會被送去關禁閉,視程度輕重,決定禁閉時間長短。原主沒去過禁閉室。不過同寢的有人去了,三天,在暗無天日的一個狹小的幾乎身體站不直的地方,出來后那人就有點精神失常。所以,第二條也不能選。就只有三了,到不是姚錦怕,若是沒這個體質在,他絕對沒這些顧慮,有些事,哪怕經歷過很多次,但他總不能習慣,怎么能習慣,他的自尊和驕傲,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淪為欲望的俘虜,那會讓他看不起自己,憎恨自己。這條過道走不通,姚錦調頭,往另一條走,好在那條過道暢通。已經快到出口的洗碗池,姚錦心里緩緩松了口氣,但下一瞬,那一口氣又抽了回來,敏銳感知但身后東西撲過來,姚錦沒看清那是什么,兩手端著餐盤,來不及思考,就直接提腿迎了過去。砰砰砰數聲響,被姚錦踹中的人身體飛出了三四米遠,接連撞上后面的幾張桌子,還差點把某個人餐盤撞到,幸好他反應及時,不然早飯就泡湯了。這一狀況一出,食堂所有注意力都轉到了姚錦身上,一些認識他,一些人不認識,但當下,他們都認識他了。姚錦誰也沒看,迅速抽身去洗碗池洗了碗,步伐匆匆離開食堂。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轉角,食堂里人們議論紛紛。“那小子命還真大?!币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一手在疤痕上摩挲,一邊語氣冷嘲地說。旁邊兩個跟班模樣的人連忙點頭。左邊那人道:“我看著他咽氣的,原來是假死啊?!?/br>“看來他有兩下子,昨天不還反抗激烈來著?!?/br>刀疤男眼猛得一橫,里面兇光陣陣:“老子看上的人,還沒有跑得掉的?!?/br>“要不我們還是像昨天那樣?”一跟班湊到刀疤男耳邊出著主意。“不,老在一個地方,兔子也沒那么傻?!钡栋棠行皭盒Φ?。“那……”三個人湊一塊商量著接下來要做的事,完全不知道某個地方,有某個人盯了他們好一會。那是個和他們一樣,也穿著灰色囚衣的男人,有寫一張堪比雜志封面男模的俊臉和完美身材,小麥色皮膚,剃著刺頭,劍眉星目,眉骨英朗,面部輪廓棱角分明,鼻梁挺拔,一雙嘴唇淺薄,透著一股絕情冷漠的意味。他的眼睛并不是純黑,而是微微泛著灰色,里面看不出多少人類的感情,有的是無盡寒冽和嗜血。男人臂長腿長,就算是穿著漿洗得發白的囚衣,可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勢,讓人無法忽視。三人討論的過于專注,不知道自己成為了男人的目標,旁邊的人想提醒,可知道惹誰都不能惹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的男人,他們都還記得,甚至是歷歷在目,男人只一拳,就砸碎了一個試圖挑釁他權威的人的眼球。從那以后,人們但凡看到他,都能有多遠逃多遠,前兩天一新來的犯人是個不信邪的,以為大家夸大了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