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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自己記憶中留下痕跡的人。蘇蕭離不清楚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只是在畫像中見過他一面。畫中的人不茍言笑,清瘦但不失凌厲。如果有機會,蘇蕭離很想問一問自己的父親,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只把他扔在阮家問也不問,為什么本是毫不關心卻要把皇位傳給他,還有,他的母親到底是誰。蘇蕭離出神思考著這些問題,倒是忽然想起來蘇永思,他沒法確定蘇永思之后會不會同他的想法一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留他在身邊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一張金黃的龍椅之上,蘇蕭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皇上,再過幾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皇上不如在宮里辦場宴席熱鬧熱鬧吧?!?/br>早朝過后,蘇蕭離正耷拉著腦袋往回走,紀公公則在旁邊輕聲說道。蘇蕭離微微抬了頭,眼里有了一些光彩,道:“你不說我都忘了?!?/br>“您忘了老奴可不能忘?!奔o公公拍著馬屁。“紀公公,你在這宮里呆了多久了?!碧K蕭離忽然問道。“喲,那可長了,自打我十歲凈身進宮以來,大概是有四十五年了。“那你可曾見過我母親?”“這個,未曾。老奴哪有那個眼福?!奔o公公道。“那你可曾聽聞過什么關于我母親的事情嗎,一點也好?!碧K蕭離追問。紀公公把頭埋得很低,道了句:“也未曾?!?/br>蘇蕭離灰了心,知道就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他也不知道今日自己這是怎么了,忽然很想知道一些事,忽然很想。“罷了,阮容起都不會告訴我的事,問你怕是也沒有什么用?!碧K蕭離嘆道。紀公公這才微微抬起了頭。他在宮里待了四十五年了,四十五年來從來沒有出過這高高的宮墻,先帝的事情他當然清楚,至少比阮容起要清楚得多,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很長也很難忘。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說,甚至有些事情他打算就爛在肚子里好了。蘇蕭離仍舊是耷拉這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一開口倒是問了紀公公一個能夠叫他吐血的問題。“那什么,凈身,很疼嗎?!?/br>紀公公聽了這句話暈了一暈,簡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個“嗯”字。結果阮容起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那,有多疼?!?/br>紀公公想哭,這話題跑得有點兒忒偏了。“皇上你看,咱這宴席”紀公公試圖把皇上的注意從那特別的話題上引開。“不辦?!碧K蕭離毫不猶豫地回答。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紀公公安慰自己道。“那皇上打算怎么慶賀?”紀公公又問道。“嗯就把將軍府的人都請來好了?!碧K蕭離答道。“成嘞,老奴當天吩咐御膳房多做點好菜?!奔o公公殷勤道。“嗯?!碧K蕭離點頭,“到底有多疼?”得,蘇蕭離今天這個話題算是放不下了。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落盡,你未歸來。我樹下撫琴,怎奈無人相和。☆、第三十一章打是親自打林亂走后,流云閣就交給那曾經跟著蘇蕭離出入的兩個小廝打理,阮容起偶爾會過去瞧瞧。經歷了幾次易主,流云閣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只是一個酒樓,曾經發生了很多故事的酒樓。林亂走后,蘇蕭離也再沒有來過,這里怕是已經沒有什么再能吸引他的了。蘇蕭離曾經派過兩個密探跟蹤過林亂,至少他想知道林亂住在哪里,過得安不安生。據兩個密探說來,林亂現在過得很平靜。再后來,蘇蕭離把兩個密探召了回來,從此便沒有再去打探過林亂的消息。流云閣現在雖然只經營酒肆類的生意,卻也是皇都第一大酒樓,無人敢與之相爭,每日來往的商政旅人不計其數,流云閣也因此收入頗豐。除去工錢等等經營必須的費用開支外,剩下的銀兩自然是要歸到阮容起手中的。不過這銀子阮容起倒是分毫未動,全都繳到國庫中去了,用于日后的賑災、土木修建以及戰爭。有了這樣的保證,當南疆戰事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阮容起并不怎么著急。該寧王出場了。“會贏嗎?”蘇蕭離問道。阮容起笑得意味深遠,執著一顆黑色棋子,重重地將它落到了縱橫交錯的棋盤上,這才說了一句:“不知道?!?/br>蘇蕭離皺著眉凝視著這片棋局。下棋,他還從來沒有贏過阮容起,總是被他逼得無路可退,沒有一點翻身的機會這才罷休。蘇蕭離為了贏一局也試著耍過賴,偷藏過棋子,偷換過棋子。甚至為了戲弄阮容起在棋子上涂辣椒水,結果被罰著掃了一個月的院子。總是贏不了,蘇蕭離也就認命了,他執著一個白子,在棋盤的邊緣落了。“就要到你的生辰了,真的只想在這里過?”阮容起又落了一黑子,問道。蘇蕭離點了點頭道:“就想在這里?!?/br>“好,過幾日我帶那兩個一同來?!?/br>蘇蕭離抬頭沖眼前的人笑了笑,眼神明亮。阮容起淡淡瞄了他一眼,把棋盤轉了一圈兒示意蘇蕭離看。黑白相合,竟是在棋盤上拼出了一副圖案來,蘇蕭離覺得這圖案在哪里見過,想了片刻,才想起這是阮容起送給他的那個扇墜上面所刻的圖案。“我不過是亂下的,你是怎么擺出來的?”蘇蕭離不覺驚異道。“摸清楚你下棋的路數并不難?!比钊萜鹦Φ?。阮容起下棋下得脖子有些酸,歪了歪頭,環節酸痛。蘇蕭離還在望著棋盤發呆。江茴是第一次進到皇宮里來,走進之后把腦袋擺得像是撥浪鼓一樣。“你覺得,這里怎么樣?”阮容且在他身邊問道。江茴走著走著,腦袋擺動的頻率漸漸慢了下來道:“不過是,大了幾倍的將軍府?!?/br>阮容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話也就蘇蕭離聽得,換了別的皇帝,早就把你拉到菜市場門口斬首了?!?/br>阮容起早就到了,正在殿門口迎著兩人,他看了看自己弟弟手里拎的東西黑了黑臉。“你這,是剛從河里撈出來的?”阮容起看著阮容且手中還在滴著水的鱉問道。“新鮮著呢?!比钊萸倚Φ?。“我沒攔住?!苯钤谂赃呌行├⒕蔚卣f道。阮容起無奈地搖搖頭。蘇永思今天也不知怎了,一直纏著蘇蕭離,抱著他的腿就不放開。蘇蕭離甩也甩不掉,便只得拖著他到處溜達,好讓他早些耍困了去睡覺,此刻才總算擺脫了那小娃娃,從屋內出來了。“皇上萬歲?!比钊萸倚χ懒艘宦?,提起了手里的鱉就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