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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小花便跑走了。林亂有些貪戀地看著小童歡快的背影,淡淡地笑了。他摸了摸那朵小花的藍色花瓣,軟軟的。林亂曾經,也是這樣一個天真而快樂的孩童,在家鄉的小路上奔跑著??墒亲约旱募亦l早就隨著一個人一同消逝了。日已西斜,緩緩地沉入了地平線一下,林亂這才搖著手里的那株小花踱回了流云閣。蘇蕭離搖著手里的扇子道:“等你好久了?!?/br>林亂笑,將手里那朵野花插在了蘇蕭離的腰間。☆、第十一章醉夜春雨蘇蕭離來找林亂是為了喝酒,兩受在一起,除了喝酒談心怕是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老板從流云閣的后廚拎來了兩壇陳年佳釀,又叫廚子做了幾道好菜。兩人的酒喝得很慢,不似江湖豪俠用大碗盛酒,而是用小小的瓷杯盛著,慢慢地抿。這一晚上,蘇蕭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亂說了很多,說他小時后被人逼迫著練武有多煩,說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生身父母,說他喜歡桂花可惜這皇都里卻極少見到桂花樹。林亂沉默地聽著,偶爾和他搭上一兩句。只是如此,淡淡的夜,映著淡淡的只言片語淌過。不多時,兩人都沒有了聲音,兩壇酒已下肚,二人皆醉倒在這寂靜的夜里面。流云閣此刻已經沒有一個客人了,空蕩蕩的大廳里只留下老板翻賬本子、撥弄算盤的聲音。老板聽著四下寂靜,也停了手中的算盤,走到兩人的身邊輕輕喚了兩聲,沒人答應。老板搓著手里的兩顆珠算珠子,緩緩抬起手。“公子”蘇蕭離那小廝的聲音在大門處響起。老板自然地伸出抬起的手的食指放于唇邊示意那小廝收聲,溫柔笑道:“你們公子大概是醉了,快扶他回去好好睡一覺吧?!?/br>小廝點頭,快步走來桌旁,扶起了醉倒的蘇蕭離,轉身向門外走去。“誒等等?!崩习逵謫咀∧莻€小廝,“可要記得讓你們公子改天記得付我今天的酒錢?!?/br>小廝又點頭,這才攙了蘇蕭離跨出了流云閣。老板咬了一下唇,緩緩搖頭,轉身,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林亂。林亂側著頭枕在桌子上,稍顯凌亂的頭發垂了一縷在他的臉上。老板捻起了那一縷頭發,別在了林亂的耳朵后面,輕輕抬起林亂的一條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準備扶他回房間??纱藭r林亂搭在老板身上的手卻緊緊抓住了她的肩頭。林亂搖晃著站了起來,眼睛微睜,白皙的臉上透著一絲粉紅,兩只手支在老板的肩上。林亂比老板高出了一個頭,老板仰頭驚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林亂忽然雙手用力,擁了老板入懷,死死地箍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林亂,你干什么?!崩习迨箘呕沃碜訂柕?。林亂略微彎下腰,垂頭,將臉埋了在老板的頸窩里,黑發如瀑垂下掃過老板的臉頰。老板覺得脖頸上濕濕的,便不再搖晃了,猶豫著伸出雙手,環上了林亂的背。“林亂,你怎么哭了,你可是有什么傷心的事情?”老板柔聲問道。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借著這些許酒勁兒,總會迸發出平時隱忍的那些情感。林亂不答,從無聲的落淚轉變為低聲的啜泣,一雙手越發用力,老板被他抱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林亂,別再這里哭了,我們回你房間去好不好,有什么話,你對我說出來?!崩习逭f了這話,又感到有些后悔,但林亂此刻已經抬起了臉,對著她點了點頭,那樣無助的表情讓老板心頭一軟,攙著他便往樓上走去了。進了林亂的房間,老板轉身關上房門道:“林亂我給你泡杯茶吧?!?/br>話未說完,林亂身體的重量就壓在了老板身上,老板忽然覺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僵在原地。她驚異回頭,看向了林亂那張迷茫凄美的臉,心底的什么東西忽然崩塌了,踮腳,吻上了對方的唇。那一夜就像是做夢一般毫無真實感,甚至于從頭至尾林亂都在念著另一個名字。老板,不,或許我們應該喚她蘇陌。她看著枕旁熟睡的林亂,一遍一遍地質疑自己都做了什么,如果讓父親知道自己會怎樣,如果讓林亂知道,讓蕭公子知道自己又會怎樣。她不愿意再想了,拾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穿好,又將林亂的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上門出去了,這件事,她不愿再提起,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此刻窗外已經接近黎明,天空一片青灰色。蘇陌倚在流云閣大門的門邊靜靜地看著此番景色。林亂估計是昨日宿醉的緣故,大約到了中午才起了床,老板親自給他送了些清淡的飯菜和一晚醒酒湯。“林公子,吃點東西吧?!碧K陌說道。“老板,昨晚是誰抬我回的房間?”林亂問道。蘇陌聽著這句話就知道昨晚的事情,林亂已經不記得了,她的心里又開心卻又失落。“我喚了后面的一個伙計背你上來的,你這一醉啊,還真是能睡,怎么都叫不醒?!崩习逦⑿χf道。林亂笑了笑:“多謝老板了?!?/br>蘇陌此刻心底涌出了無限的酸澀,匆忙道了句“不必”就下樓去了,揉了揉自己的臉,依舊大方攬客,談笑風生,一番無憂無慮的樣子。阮容起聽聞蘇蕭離竟醉倒在流云閣里便又生氣了,他想著自己就那一下不看著他,他就自己往火坑里跳,明明沒有什么酒量還非要找那個叫林亂的去喝酒。于是蘇蕭離又被罰了,這回不是舉石頭了,改倒立了。蘇蕭離憋得滿臉通紅地想著一定要找機會揍那兩個小廝一頓,不然油嘴滑舌打小報告這么個毛病總也改不了。“你是容許我去流云閣的,我在那里喝杯酒怎么了?”蘇蕭離發著牢sao,但是語氣有一點虛。“你要是不想死,就在流云閣保持清醒的腦子?!比钊萜鸨е觳驳?。“為什么?你怕我縱欲而死嗎?”蘇蕭離又不正經了。阮容起踢了地上的一個小石子,正中蘇蕭離的腦門。“流云閣的老板,其實名叫蘇陌?!比钊萜鹫f道。“姓蘇?”蘇蕭離有所警覺。“他是寧王的女兒?!比钊萜鸾又f道。他的這句話驚得蘇蕭離的胳膊抖了一下,沒撐住身體,翻了下來。“寧王會派自己的千金做這種地方的老板?”蘇蕭離問道,他不太相信皇親國戚會混跡于平民百姓之中。“無所不用其極,我勸你當心,蘇陌很有可能對你下手?!比钊萜鸬?。“那你還縱容我去流云閣?!碧K蕭離皺著鼻子說道。“一為試探,二來,也好昭告天下,皇上是一斷袖,還是一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