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好友拍拍顧期肩膀，“之前不也是有一任提了結婚的事顧期才和她分的手嗎，你們是不是忘了那會兒顧期被嚇壞的樣子?！?/br>
幾人笑作一團。顧期看向葉槐，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你也笑我?！?/br>
葉槐輕輕拍掉他做壞的手指，顧期收回手揉了揉眉骨，長臂一伸搭在葉槐椅背上，“我不喜歡被人管著?！?/br>
和女友異地戀的朋友開口，“你這是沒陷進去吧。女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的，交出過幾次真心？”

顧期皺著眉搖頭，“這可不能隨便交?！?/br>
大圓又問：“小槐一直沒找女朋友吧？”

“當年追他的女生都能從咱班教室排到校門口了?！?/br>
“誰能當你女朋友那才真是幸福啊?！?/br>
“小槐可不要跟我們顧少爺一樣啊，不過這怎么還沒個對象處著，要不要我們給你牽牽線?！?/br>
三人一言接一語地說著，顧期聽得頭疼，“嗯？我怎么了？”

大圓心直口快：“說你是逢場作戲的渣男?！?/br>
單身的笑個不停，“哎這怎么就算渣男了，各取所需的事。倒真想看小槐談個女朋友，給我們看看什么是模范?！?/br>
葉槐舉著酒杯晃了晃，“是啊，我要是有了對象，一定會對他很好，他喜歡的我都給他，最好的都給他?！?/br>
顧期不太高興，“你怎么知道那個人值不值得，就這么掏心掏肺，后面有你哭的?！?/br>
葉槐嘴角噙著笑意：“大概……還是值得的?！?/br>
大圓開竅：“哎哎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葉槐不答，只是和他碰杯喝酒。

顧期像是有些懵了，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心里煩躁地捏著酒杯?！盎被?，你沒談過，你不知道女朋友這種生物到底有多麻煩?！?/br>
葉槐搖搖頭，“我既然喜歡他，當然愿意什么都依著他，他鬧也好，撒嬌也罷，我怎么舍得兇他?！?/br>
顧期沉默地喝酒，大圓幾個又熱絡地聊起來。

“是不能兇，但是也沒那么難哄?！?/br>
“我猜小槐應該喜歡溫柔賢惠那類?！?/br>
葉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彎著眼睛笑起來。

“那怎么一直不找呢?！?/br>
“小槐有難言之隱？”

顧期放下酒杯，佯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瞎說什么呢，明天我們槐槐就找一個給你看?！?/br>
葉槐手一頓，側過頭問他：“你真希望我找女朋友？”

顧期話已出口，幾位朋友又都在看著，只能梗著脖子點點頭，見他低頭去剝蝦，一時想不出該怎么說，只得干巴巴補了一句：“我希望你過得開心?！?/br>
葉槐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十二點，往后日期都要簽上新的年份了。

葉槐幫著顧期簡單收拾了客廳，另外三人在客房睡下，葉槐照例和他睡一間。

沒有人會覺得這不是一個愉快的跨年夜，但就是有人忍不住在浴室里偷偷哭紅了眼。

第十年了，是不是應該不要再妄想了。

4.

“怎么洗了這么久，”顧期已經快睡著了，見他從浴室出來，又爬起來給他找干毛巾，“擦一下頭發，吹干再睡?！?/br>
葉槐快步走過去攔著他，推著他往床上躺，“不用，我用了你剛才擦了一半那條，吹風機也吹過了?！?/br>
顧期順著他的動作往床上滾，儼然一副酒未醒的樣子。

葉槐想笑，“要不要喝蜂蜜水？”

“不喝?！鳖櫰谂呐呐赃叺恼眍^，催促道：“槐槐快點?！?/br>
葉槐在他身邊躺下，關了燈，被他迷迷糊糊地纏過來，心軟又無奈，“今天又不用替我擋酒，干嘛喝那么多?！?/br>
既然已經想好了，那就最后縱容一回吧。

葉槐猶豫著把手搭在他背上，動作又輕又慢，終于安穩地抱在一起了，心里卻像壓著千斤頂。

窗外還飄著雪，他抱著喜歡的人，卻在掙扎地給自己做著和暗戀十年的人老死不相往來的心理準備。

5.

在本月上旬就屢次邀約遭拒之后，顧期親自上門堵人了。

五點半到葉槐公司，同事說他下班了。顧期拿出手機，這人昨天還在微信里和他說這個月每天都要忙著加班。

打了兩個電話不見接，照理說葉槐如果忙得沒空接也會給他回個消息，等了幾分鐘毫無動靜，顧期直接開車往他家去。

葉槐家里沒人。

顧期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問了幾個朋友未果，干脆地按了指紋解鎖進門等他。

將近十點，門外終于有了動靜。

葉槐被凍得有些發暈，在門口緩了一會兒，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兩人俱是一愣。

“你喝酒了？”

“你怎么在這兒？”

顧期扶著他坐到沙發上，學他以前對自己做的那樣給他解開圍巾大衣，又倒了杯熱水。

“你怎么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br>
葉槐乖乖聽他控訴，一邊翻出手機給他看，“就是被你打到沒電的吧?！?/br>
“那你干什么去了，電話也不接?！鳖櫰诎櫭?。

“你以前陪女朋友去約會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追著你打電話的?！比~槐確定自己有些醉了，不然此刻怎么會這么快活。

顧期一愣，“你有女朋友了？！”

葉槐閉上眼睛，咬了咬后槽牙，再看向他時，又像是那副喝迷糊了的樣子。

“沒有，我不喜歡女孩子?！?/br>
顧期松了一口氣，沒細想他話里的意思，徑直坐在他身邊摟著他，“那你去哪了，你不是沒加班嗎，最近怎么都不和我一起出去了?！?/br>
“你去公司找我了？”

“嗯，”顧期點頭，“你怎么一下班就不見了?！?/br>
葉槐又問：“你一直沒吃飯？”

顧期還是點頭。

“……”

葉槐不知道這人怎么還能這么委屈又撒嬌地問自己為什么不理他。

心一橫，從冰箱里取了個麥芬加熱給他墊肚子，又拿起剛脫下的大衣和圍巾。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我剛才去哪了嗎?！?/br>
顧期沒問他要去哪，下意識地以為需要自己開車。

葉槐看他翻著外套口袋找車鑰匙，心想這會兒還能坐上他的車一起過去，待會兒這人要是被嚇跑了，自己豈不是要走著回家。

“你笑什么？”顧期不明所以。

“沒什么?！比~槐搖搖頭。

顧期不滿：“你現在都有事瞞著我了，什么也不和我說?！?/br>
葉槐心道，我一直都有事瞞著你啊，笨蛋。

他抓著顧期拿了車鑰匙的手放回口袋里，帶著他從小區側門出去，“十幾分鐘就到了，不用開車了?！?/br>
顧期碰到他涼涼的手，不太想讓他走路吹風。

“倒底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br>
“一個酒吧?！比~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