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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料敵先機。賈代善出兵的時候,往往也沒有十分明確的證據鏈,事后卻總是證明他是對的。“賈大人家學淵源,刑部公堂卻非賈大人炫耀的地方。朗朗乾坤,日月昭昭,也非賈大人一句空口白話,便可污本官清白?!彼抉R川明知賈赦所言屬實,卻也知道賈赦無甚證據,自然咬死不認。賈赦倒也沒反駁什么,只是盯著司馬川的眼睛放慢語速道:“辛亥年壬戌月丙子日丑時三刻……”賈赦一身正氣的盯著司馬川,那從末世歷練而來的氣場多強??;加之司馬川本就心中有鬼,和賈赦的對視中,便占了下風。方才賈赦一字一頓說的那個時間,正是那日司馬川從山海關內偷偷運出財物到碼頭的時辰。即便司馬川再是鎮定,也不由得眼中顯現出閃爍之意。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御史都是何許人也?若是連這表情都察覺不了,只怕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即便賈赦還未拿出證據,眾人心中也暗暗覺得賈赦所言只怕屬實。司馬川神色微變,也立馬反應過來要遭,忙恢復常色。只是他也清楚,堂上眾人,就沒有一個是蠢笨好愚弄的,只怕自己片刻慌亂,已是大勢已去了。賈赦見一個具體時辰讓司馬川露了馬腳,自然乘勝追擊,繼續道:“那日我正好在山海關城門外,見著半夜里頭,許多兵士抬著頗為沉重的箱子出來,走了約二射之地才裝車,直接拉去碼頭,將東西運到了一艘叫做‘白駒號’的船上?!?/br>白駒號沉船的事,司馬川知道,衛麟知道,自從北斗介入此事,景懷帝也知道了。說到此處,饒是衛麟和司馬川陳府如何深,臉上終究要露出蛛絲馬跡。宋安將堂上眾人的神色變化瞧在眼里,心中對這復雜案件又有了些許新的認識,又對賈赦道:“賈大人,你瞧見許多箱子被搬到白駒號上又如何?”賈赦道:“回大人,下官想著此案干系重大,便趁夜潛上了白駒號,在船上靜候兩日,尋著時機,鑿沉了船。只是大海茫茫,卻不知能不能將船中失物打撈上來。若是能,或可作為證物?!?/br>其實賈赦潛入白駒號上,所有和賈赦正面照面的人都被賈赦殺了,賈赦大可以不認此事。但是那日白駒號上海盜眾多,賈赦一人之力,并不能將所有海盜殺死,自然,白駒號被獨行大盜鑿沉的消息隱瞞不住。那邊白駒號被人鑿沉,這邊北斗就救了被追殺的賈赦,賈赦與其隱瞞事實徒引人猜忌,不若直接說了實話,反顯坦蕩。“賈大人好大口氣,若事情真如你所說那樣,憑你一己之力如何瞞過眾人耳目?況且海上盜賊何等兇殘,賈大人竟能在強敵環伺中鑿沉白駒號?呵呵,呵呵?!彼抉R川冷笑兩聲,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賈赦不過京城一紈绔,卻來吹這等大氣。賈赦笑而不語。他做了那么多的鋪墊,特別強調從小得祖母周氏的教養,就是在強調他是賈代善的兒子,而且和賈代善得的是同一個女子教養。賈代善能單槍匹馬幾進幾出叛軍敵營;他單槍匹馬鑿沉一艘海盜船有何稀奇?果然聽曾闊不緊不慢的道:“司馬總兵此言差矣,當年榮國公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虎父無犬子,賈大人萬里海疆沉逆賊盜船,倒也并非全無可能?!?/br>當然,在賈赦聽來,此言十分夸張。百萬軍中,萬里海疆皆是虛指罷了。古代即便能組織一百萬的軍隊,也絕難將這些兵力投入同一個戰場;至于萬里海疆,自己鑿沉白駒號的時候,白駒號才出海兩日。古時候帆船速度不快,一個晝夜,行駛也就一百多里,白駒號沉船地點,離岸邊也不過三百多里而已。司馬川被曾闊堵了一下,竟是一時無法反駁。是的,賈赦名聲是不好,但是他確然有個英雄了得的父親,有個從小教導他的祖母,此人當真像傳言那樣無能嗎?就憑今日賈赦在公堂之上對答如流,條理分明,便不是無能之輩。案子審到此刻,便進入了一個無法求證的階段。宋安問賈赦是否有物證?此刻賈赦才將攔截的幾封密信拿出來,其中兩封是司馬川告知衛麟山海關出了岔子的;還有一封信上曰白駒遇險。三封信都沒有落款,自然算不得完整證據,就是核對筆記,也難以有滿意的結果。饒是如此,衛麟瞧見賈赦拿出密信的時候,還是心下一沉。他收到的信上五個墨點兒,卻只收到三封信,果然被賈赦攔截了兩封。宋安收了密信,道:“此物雖然是重要物證,但到底還需其他物證相佐,賈大人,你可還有證物?!?/br>賈赦道:“回大人,下官鑿沉了白駒號后,心中記下了沉船方位和離岸遠近,若是能尋到沉船,或許能尋得一二證物。只是海盜猖獗,不知是否已經趕到朝廷之前打撈沉船,能否尋到證物,下官不敢保證?!?/br>木船但凡散架部分,多半是浮在水面上的;只有大量灌入海水,又因船艙中有重物壓著,整船的結構部分才會沉入海底。賈赦將白駒號艙室劃了一個大洞,海水灌入極快,加之艙中箱子一大半被賈赦換成了石頭,其他艙室約莫還有些重物,除了桅桿、倉板之類的散落之外,應當還有主體構架沉入海底。司馬川勾結的海匪定然不止白駒號一條船,白駒號沉沒后,還有許多海盜未死,但凡這些人有一個回到基地的,定然會告知首領船上情況,也會去尋找沉船,打撈其中財物。畢竟在海盜瞧來,那些箱子中是成箱的武器和錢財。宋安知道賈赦此言有理,但一時半刻也無法查證,便道:“沉船之事,改日再查。沈家失竊乃是通過地道將財物運出亦只是賈大人猜測,可有物證佐證?”賈赦昨日剛回京,又要安排左良去辦了一件要事,還沒來得及打聽平安州案子的具體情況。于是賈赦道:“下官中途脫離輜重隊伍,并無物證。只是那日下官瞧見被服車的車轍略深,只怕夾帶了些物件到平安州,若是平安州出現了沈家失竊的東西,便是物證?!?/br>沈家自然出現了,平安州節度使裴四海莊子上便查出了沈家失竊的大花瓶。沈家家主雖然豪富,卻只是商人,身份不高,此刻跪在地上高聲喊冤道:“冤枉啊大人,草民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好端端的,何故通過挖地道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血汗錢送出。這賈大人此言,當真異想天開,血口噴人?!?/br>宋安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鄙蚣壹抑鞅憬寺?。宋安又轉頭問賈赦:“賈大人,即便裴大人府上出現沈家失竊的財物,也不能證明此物來源,賈大人如何篤定這些東西是有人送入裴家莊子,而非裴大人巧取豪奪?”賈赦笑道:“回大人,下官不知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