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顫抖，顯然是很緊張。

他剛動一下，忽然發現自己手邊出現了一把槍。

那把槍他很熟悉，和對面人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

是當初殺死他父母的那把槍。

布魯斯握著這把槍，腦子里轉過了幾十種制服他的方式——或者殺死他的方式，輕而易舉。

但是他沒有，只是看著喬齊爾，盯著那雙眼睛，他并沒有從那雙眼睛看到畏懼，對他的畏懼。

于是他緩慢說道：“我討厭槍?！?/br>
說完，他把槍丟在地上，然后說了第二句話：“我也不會動手殺了他的，加百利?！?/br>
他一口道破了對方的目的，用不容否決的口吻。

他曾經對托尼說他有一瞬間想到了要殺喬齊爾，但是他最終沒有那么做。

布魯斯韋恩那時候沒有做，現在依舊不會那么做。

“為什么呢？”被叫破了身份的加百利緩慢的放下槍，失望的說道，“他不是你的噩夢嗎？殺了他，你就能出去了。然后也順便解決了你的噩夢，這不是絕好的事情嗎？”

“因為沒有用?！彬饌b緩慢的說道。

因為在哥譚，殺死一兩個瘋子或者罪犯一點用都沒有。

他今天殺死了一個阿卡姆的瘋子，明天依舊會有像他一樣的孩子發現自己的父母倒在某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巷里面。

他想要靠殺人解決問題的根本，他得從阿卡姆開始，一個個的殺。

殺死小丑，殺死謎語人，殺死哈維……

阿卡姆死完了，他就要收拾收拾去殺黑門監獄里的所有人。

黑門監獄死完了，就該到黑幫和哥譚警局的黑警——也許整個警局可以有那么一兩個人活下來。

等黑幫和黑警死完了？他就該殺了整個哥譚市。

他一個人的噩夢算什么？整個哥譚都被籠罩在噩夢里面。

他的噩夢是喬齊爾，是犯罪巷，是一聲槍響，是珍珠項鏈斷裂的聲音……

……是哥譚每天每天都沒有改變的犯罪率。

作為哥譚的地方檢查官，正義的哈維丹特讓他曾經以為一切變好了，哥譚的光明騎士代表這個城市還有希望。

結果，哈維在法庭上被人潑硫酸，毀去半張臉后成了雙面人。

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都想用光明的方式帶領這座城市走上光明之路，以此來證明即使是哥譚也能夠驅散他永遠連綿不絕陰雨，以此來證明這座城市還有得救。

結果現實一次一次的打了他的臉。

哈維丹特放棄了，于是雙面人出現了。

哥譚的人放棄了，于是任由犯罪在身邊每一寸土地發生。

正義聯盟出現后，媒體說，蝙蝠俠應該放棄哥譚這座沒有希望的城市，轉而把精力放在聯盟事物上面，他的才能應該用在拯救世界上。。

所有人都等著、都期待著蝙蝠俠有天能放棄這座無可救藥的城市，連哥譚都在用每夜的爆炸聲期待著蝙蝠俠離開。

只有蝙蝠俠，只有布魯斯韋恩還在堅持著。

蝙蝠俠總有一天會倒下，但是在他倒下之前，他一定在堅持。

聽完布魯斯的話，加百利一陣沉默，隔了半天后才說道：“那你這樣做就有用嗎？”

“至少比換個身份躲到外邊去有用?！辈剪斔拐f道。

加百利一愣，露出一個飽含無奈的笑容：“看起來溫切斯特兄弟把什么都告訴你了??？”

加百利，一個為了躲避路西法和米迦勒的兄弟戰爭而前往人間躲避的天使……一個逃避者。

“命運真是奇妙不是嗎？我們會如此穿越時空相見?！奔影倮锌?。

“我不相信命運?！辈剪斔购吡艘宦暫?，回答道。

蝙蝠俠不相信命運，如果他相信命運，他早就屈服了，而不是一遍遍爬起來。

“你應該相信命運?！奔影倮又卣Z氣說道，“如果人類的命運就是毀滅怎么辦？”

“那就該讓它看看人類的意志！”

加百利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布魯斯的眼睛告訴他，他并沒有撒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若是有需要，他一定會選擇踏在反抗命運的最前端。

“我喜歡你這樣?！奔影倮恼f道，“所以那家伙選擇了托尼史塔克，而我選擇了你，布魯斯?！?/br>
布魯斯與天使對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點什么。

“我有一個問題，布魯斯，我不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你可以想很久，我要你認認真真的回答，想好了再回答，那個答案決定了我接下來會怎么做?！奔影倮f，“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你改變命運，你會怎么樣？如果……”

“……你能回到三十年前，你能回到犯罪巷，那一槍你是讓他開還是不開？”

*

“你不是馬克斯卡羅蒂?！蓖心峤械?。

僅戴著手甲對他來說，對付一個全副武裝的喪鞭確實有點困難。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放棄，他一直在尋找喪鞭的弱點。

雖然他知道這不是真喪鞭，但是假喪鞭從能力上和真喪鞭并沒有什么區別。

不過好消息是托尼的手甲能夠吸收喪鞭的電子鞭上的電流，這是他在那次被索爾的閃電擊中后受到的啟發，能夠吸收雷電的能量，轉化為自己的能量。

到現在，托尼的手甲已經儲存能量到了150%。

“托尼史塔克，一個驕傲的，愚蠢的……‘天才’?！?/br>
“你說話顛三倒四，老天，我懷疑你被你自己電傻了吧?！蓖心嵬虏鄣?，“又是天才又是愚蠢，你才是真的愚蠢吧?！?/br>
他說話間眼睛一亮，在喪鞭暴怒著朝他沖過來時，瞬間把能量推倒最高處，一瞬間打在他的胸口上。

瞬間，喪鞭倒在了地上。

“你說，托尼史塔克永遠不會勝利？”托尼說，“和托尼史塔克做對手的人才是永遠不會勝利?！?/br>
喪鞭倒下去的尸體，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好像嘲笑一樣，這讓托尼很不舒服。

他蹲下去，正準備看看他的尸體是怎么一回事時，尸體慢慢變得透明，一直到消散空中，了無痕跡。

“呵，魔法，看來天使并不想讓我研究他的魔法是嗎？”托尼吐槽道。

他重新站直身體，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鏡子已經完全變回了未破壞時的模樣：“老天啊，我丟了布魯斯韋恩?！?/br>
布魯斯沒在這里，托尼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里。

他把之前找到的地圖投影在自己眼睛前：“好吧，讓我看看我現在該往哪里走?！?/br>
地圖并不完整，但是恰好托尼所在的位置包含在了地圖內。

他之前就已經讓瑪利亞把他沿路走過來的路線做了記錄，再稍微推算一下，就能很清楚的

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不是想讓我們死，要不然也不可能會留下地圖?！?/br>
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這樣子游戲會更有趣。

托尼告訴自己該把事情想好一點，但是他不自覺就往著糟糕的方面想了。

“我得先找到韋恩?！蓖心嵊昧λα怂δX袋，把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了出去。

他有點擔心布魯斯了，他很明白，對方是有意識的把他們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