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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但這次他完全不在意。“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我確實都做過?!鄙蜩て届o地說,“但是那會兒你可不在,我倒是碰見過吳凡幾次?!?/br>沈夏臉都白了,她連著看了沈經國好幾眼,最后破釜沉舟般尖叫道:“他是告訴了我!他還告訴我!你男朋友叫何渡!”何渡。沈瑜整個人一激靈。這個名字不該出現在這個家里,更不該出現在眼前的女孩嘴里。因為他是沈瑜的私藏,他見證過沈瑜全部的痛苦和不堪,又帶著讓沈瑜想追逐的光芒,他是沈瑜眼里最干凈的存在,一點兒都不能被玷污。“別提他的名字?!鄙蜩ふf。沈夏立刻從沈瑜的反應里看出自己找準了軟肋,她毫不猶豫地繼續:“你有膽子做沒膽子聽我說么!其實也難怪你會和他攪和在一起,我聽說何渡跟你一樣,有娘生沒娘養!”沈瑜的臉色一下變了。她怎么敢肆無忌憚地說出這種話。“我有娘生沒娘養?!鄙蜩む托α艘宦?,“你呢?你也就是個小三的孩子?!?/br>“啊——??!”沈夏尖叫起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沈經國和那女人同時怒吼道:“沈瑜,你閉嘴!”沈瑜看著他們各不相同的暴怒反應,一揚嘴角。這個動作像是一個小小的開關,“嘣”的一聲,繃在腦海里十五年的弦突然斷了。就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在沈經國心里,自己永遠和沈夏是不一樣的。這個事實也許沈瑜早已認清,但直到沈經國怒吼著讓他閉嘴的瞬間,他才徹底放棄了。放棄和沈夏在沈經國面前爭寵,放棄徒勞無功的取悅,放棄自己曾經在何渡面前說的“他們永遠也別想洗白自己”。他終于坦然接受,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堅持。他還要戰斗,但不再是為了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敢做不敢當么?”沈瑜居高臨下,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沈經國的暴怒,那女人的虛偽,還有沈夏純粹的敵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需要我告訴你們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沈經國咆哮起來,“你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把嘴閉上!”惡心人的東西。“我惡心還是你惡心?”沈瑜說,隨著回憶情緒還是不自禁地激動起來,“你跟這個女人搞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媽?你讓她懷孕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還有家庭?你真的以為這些事兒你不提就過去了么?你還要假惺惺地當好爸爸么?”“我不是個好爸爸,那你的好mama呢?”沈經國怒吼,“讓你的好mama帶你走??!她怎么也不要你!”沈瑜呆住了。就在這一刻,他完完全全地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何人都可以揭他這道傷疤,唯獨沈經國不可以。因為這道傷疤明明就是沈經國留在他身上的,沈經國怎么敢在刺了他一刀之后再質問他,你的傷口為什么這么丑陋。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穿透沈瑜的耳朵,刺在沈瑜心頭。被麻木壓制著的情緒,就像是深夜的潮汐一樣,無可遏制地洶涌而上。“我為什么會有你這樣的父親?!鄙蜩す戳讼伦旖?。口袋里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從剛剛開始就是,他下意識用右手攥住自己左腕的念珠,就像握住何渡的手。沈經國似乎自己也知道話說的過分,沈瑜說話時他竟然沒有反駁。沈夏卻忽然指著沈瑜的手腕大聲說,“那是他的定情信物!那根手鏈是他男朋友的!”她把攻擊沈瑜當成了救命稻草,認定只要沈經國在生沈瑜的氣,就來不及理會她的“戀情”。“摘下來!”沈經國應聲怒吼。沈瑜淡淡看了沈經國一眼,沒有理會。這個眼神就像過去這短暫的半個月里沈瑜全部的反抗一樣,把沈經國徹底激怒了。“把那串手鏈給我摘下來!”沈經國說著,竟然抄起一把椅子丟了過來,“我不允許這么惡心的東西出現在我家里!”沈瑜一個閃身躲過,椅子砸在樓梯上發出驚心動魄的一聲響。沈經國從小就常體罰沈瑜,砸東西摔東西,這種巨響根本不會對沈瑜造成任何妨礙。他根本懶得管這三個人,徑直開始下樓梯。現在沈瑜心里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趕緊離開這里。沈經國因為沈瑜的無動于衷而越發暴虐,他拎起角落里的吸塵器,直接沖著沈瑜揮過來:“你給老子站??!”沈瑜閃身躲過,他比沈經國靈巧太多,沈經國根本打不到他,只能減緩沈瑜走到門邊的腳步。但就在這個瞬間,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左手腕。沈瑜一怔。他轉頭,沈夏站在他身邊,她兩只手死死抓住了沈瑜的左腕,剛剛全心全意躲閃沈經國的動作,沈瑜甚至根本沒看到她。沈夏眼里滿含著勝利的笑意,盯著沈瑜,手腕狠狠向下一扯。沈瑜一個怔忪,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了格。一陣劇痛,沈夏的指甲劃過沈瑜的手臂,手腕上先是感覺到勒入皮rou的疼痛,下個瞬間,驟然輕松。什么感覺都沒有了。手腕上什么都沒有了。耳邊聽到叮叮咚咚,清脆的彈珠聲。地上的紫檀念珠一顆顆四散逃逸,沈瑜晃了晃神,接著后背上猛地一陣劇痛,是吸塵器砸在身上的感覺,沈瑜眼前一黑,整個人撲了出去。手掌撐地的時候,左手掌心被什么東西狠狠一硌,摔在地上的聲音很響,但這一刻沈瑜幾乎沒有聽到,后背和手臂都火辣辣的疼,他也沒感覺。沈瑜保持著這個狼狽的姿勢抬起左手,一顆小小的紫檀珠子嵌在他掌心,是那顆主珠,珠子上面刻著小小的一個“渡”字。何渡親手給他戴上的念珠,何渡的師父為他求的念珠。斷了。像是鎂塊被扔進水里,一瞬間爆發出炫目到足以毀天滅地的火焰。夠了。沈瑜忽然意識到,跟何渡有關的一切帶給他的心疼和憤怒的感覺是那么強烈,早就已經遠遠超過此刻沈經國、沈夏或是生母能帶給他的觸動。他早就該明白的,也早就沒必要逃避了。現在需要一個清算,但和他無數次想象過的清算不同,他不再希望這些人還他什么,只希望把一切都斬斷,這次的離開不再是逃避,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也不會再回來。只能展現黃粱一夢的月亮,已經不需要了。最后的明月,將為實現夢境而升起。*沈瑜站起來,轉過身。這一刻他的眼神應該很恐怖,因為沈經國居然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