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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信兩片厚唇顫了顫,聲音消失于喉間,有什么朝他飛了過來,他低頭一看全是一張張供書!他快速撿了起來,越看雙手抖動地越發厲害,這些人全都招供了!眼下白紙黑字他想狡辯都難于登天。鐘信頹喪跪在地上,先前打直的腰背,這會兒也岣嶁了,看上去仿佛老了好幾歲。葉褚沒吭聲,溫遙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么靜靜看著他。鐘信心思一轉,猛然磕頭,嘴上道:“皇上,臣知錯了,但這些都不是臣的初衷,臣是受jian/人蠱惑,求皇上給臣一次改過的機會,求皇上贖罪?!?/br>“證據確鑿,鐘信就別再胡攪蠻纏了?!比~褚道:“除非你將那人供出來,待朕調查清楚,酌量減輕你的罪行?!?/br>鐘信聞言心口松了口氣,只要有命在,想要卷土重來不是難事。正當他要開口時,心口猛然一陣絞痛,他捂著心口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他面容猙獰,痛得渾身抽搐,溫遙二人當即察覺不對勁,葉褚更是快速到他身旁,在幾個xue位上點了下,封住了全身氣流,便讓李全傳太醫。太醫院院首匆忙趕至,探過脈后,跪下連忙磕了幾個響頭,遑遑道:“稟皇上,鐘相他中毒已深入五臟六腑?!?/br>話到這兒葉褚和溫遙都明白了。葉褚將李全叫來了進來,溫遙朝太醫小聲道:“麻煩陳太醫了?!?/br>“賢妃娘娘快別折煞臣了?!?/br>溫遙朝他溫和一笑,“先回去吧?!?/br>“臣告退?!标愄t退了出去,在門口與進屋的李全碰面。二人互相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陳太醫邁過門檻,侍衛關上了門。李全胳膊上已經包扎過了。“主子?!?/br>“你查馬車上的那支箭上有沒有劇毒?!比~褚吩咐下去。“是?!崩钊焖傧г谠?。“子予懷疑是在那個時候鐘信被下毒的?”溫遙道。葉褚沒有立馬回答,叫來侍衛,兩名侍衛一前一后進來,抬起鐘信麻利出了御書房,御書房屏風外,便是小幾與軟塌,葉褚與溫遙坐在上邊,葉褚斟了茶,溫遙低頭小啄了一口。這時才聽葉褚不疾不徐道:“不錯,也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有機會下手?!?/br>“他是如何知道鐘信會進宮的?”溫遙問。“很簡單,因為鐘信聯系不上其他人,這時候他再派出探子便能知道究竟?!比~褚道:“我想那人是猜準了他這點,所以才會再鐘信還在馬車上時下手?!?/br>“有沒有可能那人一直在監視鐘信?”溫遙道:“我的意思是,他若真的是沉然四人中的一個,肯定是沒有這么多功夫,但若是派另外一人監視,然后再將監視結果告知他,這樣他便能在第一時間趕到?!?/br>“這才有機會下手?!?/br>“而且我能感覺得出,這人估計早發現李大哥跟著了,所以他是有意現身?!?/br>葉褚明白他話中之意,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那人上哪兒找兩個輕功不弱的人?溫遙似瞧出他的不解,解釋道:“他身邊就正好有兩個?!?/br>他之前便險些遺忘了這兩人。這兩人的武功不弱,當日又正好被那人救走,也就是說二人現在就在那人身邊,由他們監視鐘信,再由一人傳遞訊息,如此一來那人即便一直待在宮中也能曉得鐘信做了什么。葉褚想了下也記起了那兩人。二人再從頭到尾想一通,幾近不約而同道:“這兩人事關重要,極有可能那晚李全看到的人就是被內/jian救走的那名男子?!?/br>“那晚李大哥點了人數,正好五人,其實除了李大哥外四人中有一人是另外個人,那人借著天黑,又穿著夜行人便輕易的騙過了李大哥的眼睛?!?/br>“也就說我們打一開始就被那人騙了?!?/br>葉褚頗為贊同的點頭。這時,李全回來了。他行禮道:“箭矢已經拿給太醫瞧了,上頭的確涂了劇毒,這種毒乃是一味藥,只需將液/汁沾在皮rou上便可使其中毒,且中毒人不會有所察覺,這種毒不會立馬致命,需得半個或一個時辰才能斃命?!?/br>“這種藥百姓們多用來祛風,解毒,殺蟲?!?/br>“但若是融入水中,浸泡幾日再將毒液取出涂抹于箭矢上,便能使人中毒?!?/br>李全接著道:“屬下找太醫看過了鐘大人如今的模樣,的確與那毒癥狀相同,皆是渾身浮腫,毛發脫落,皮rou上起了不少紅色的斑,鼻出血,唇甲發紺(gàn),心律失常?!?/br>“他人如何了?”溫遙問。“人已經快不行了?!崩钊穑骸疤t還說,這種藥恐怕在水中已經浸泡了三四日?!?/br>“這種藥叫什么?”溫遙問。李全不假思索道:“雷公藤?!?/br>溫遙不懂醫,自然不曉得這種藥。但葉褚卻是知道的,雷公藤適合生長在南方,山地林緣陰濕的地方。大陳只有一小部分屬于南方,大部分都是北方,而大周所在的方位,有一半處在江流下/游,那兒便是四季如春的南方,又山地諸多,有不少陰暗潮濕的地方。他雖沒去過,但以前聽師傅提起過。想來這種藥是他們從大周帶來的。多半不是內/jian的,而是那兩人帶來的。如此一來,便能說通為何這人會突然在李全面前現身了。溫遙看了葉褚一眼,等李全退下后,才說:“子予已經想到了?”葉褚一笑,“遙遙也是?”溫遙目里帶著淺淺的笑意,聞言點了點頭,“沒錯,我知道他為何今日會突然出現?!?/br>“這人是想一除掉鐘信,二讓我們徹底相信內/jian是沉然?!?/br>“李大哥說過這人曾經進過沉然的屋,又特地使用沉然的那招‘長虹貫日’,據悉這招的只有子予和沉然,當然還有云游四海的太傅?!?/br>“不過這人明顯不會是太傅,所以這人曾經偷偷學過這招‘長虹貫日’?!?/br>話至此,溫遙忽然問:“子予有多長時間沒見過太傅了?”“快一年了?!比~褚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之前倒寫過幾封信?!?/br>“信上可有說什么?”溫遙追問。“只說了他老人家去了什么地方?!?/br>溫遙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些奇怪,葉褚的師傅都不關心徒弟有沒有把江山治理好么?還是說這人十分相信葉褚?或者說別的什么?溫遙想不通,葉褚問:“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現目前還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溫遙只能沖他搖了搖頭,掩飾道:“突然想到了,就問問,沒什么特殊用意?!?/br>葉褚不疑有他,拉過他的手,放唇邊親了親。“證據已在,鐘信也死了,便把那小孩放出宮,再給朝臣以及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比~褚道。溫遙問:“不找內/jian了?”“找,但不是現在?!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