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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br>“你……你簡直是瘋了!”黎渠丟開他的手,拂袖轉過身去,重重喘息。“師尊,對不起?!背卦是臒o聲息地站起來,一手背在身后,招來御劍,趁黎渠不備,御劍疾飛出去,離了廊橋,離了歿幽境,往了塵派、無妄崖飛去。“你回來!現如今由你師祖坐鎮無妄崖,你救不了他!”黎渠憤然喝道。池允卻已飛遠了,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愿聽。黎渠重重呼出一口氣。☆、腦子有病大魔頭(13)楊花澗高處,無妄崖景色依舊,只山崖各處、洞口守了不少身著青衣的了塵派弟子。一名作長老裝束的中年男人在洞外的空地上支了個茶棚,悠然地泡著茶。——正是了塵派前任尊主、黎渠曾經的師尊、現了塵派不離長老邱湛寂。邱湛寂為人隨性,對世事早已看淡,平日里好飲茶吟詩,閑了聽聽小曲兒,三十多歲的外貌,活得像個老頭兒——他也確實是個老頭兒。他外表雖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模樣,實則已三百歲有余,早就淡出了修界,在了塵派掛了個長老之職,卻并不參與派中之事,與摯友隱于市井多年,已許多年未曾回過了塵派了。如今竟是有人去將這老頭兒請回來看守駱青,可見駱青雖自廢了靈核,在眾人眼中卻仍是那令人聞聲皆顫的不殆魔尊。“有病嘛,就得治,逐出師門這事兒就算完了?這事兒當年若是處理好了,哪兒能造就你這么個‘魔頭’?我這徒弟可真有意思?!鼻裾考胚呉詽L水淋著茶具邊自言自語地說道,一旁的隨侍小童蹲在地上呼呼地扇著風,滿頭大汗地煮著一壺清水。駱青剛剛自廢了靈核,面色蒼白,倚靠在洞內,雙目緊閉,眉頭壓得死死的,也不知醒著沒。滾水淋進茶壺中,茶葉飛卷,漾開一抹綠色。邱湛寂將茶壺放回一旁的小爐上,忽而抬眼,就望見那天際、暮色中,一名青衣年輕人御劍飛來。邱湛寂瞇了瞇眼,見是自家門中弟子的裝束,又垂頭濾茶去了。池允在崖邊的空地上收了御劍,沿著小路匆匆往洞口走來,被兩名了塵派弟子攔了攔。“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那位尊主首徒祁向幽?”邱湛寂眼皮一抬,瞬間了然,“這算來也是我的徒孫啊……讓他過來吧?!?/br>那兩名弟子聞言愣了愣,而后遲疑著往兩邊讓開了。駱青眼睫顫了顫,卻仍是閉著眼。邱湛寂離派多年,在原劇情里雖然有提過,但沒出過場,祁向幽與駱青這兩師兄弟都沒見過他。但黎渠喊的那句話池允還是聽到了的。也就猜到了眼前這看上去三十多歲、作長老裝束的男人就是黎渠口中的、他的師祖邱湛寂,雖然模樣看著年輕,歲數原劇情里卻是有提過的。黎渠他都打不過,更別說黎渠這三百多歲的師尊了,池允不敢硬來,只得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了聲:“徒孫祁向幽見過師祖?!倍舐叩讲枧锴?,視線卻不住往洞里瞄。但駱青這次靠在洞中側旁的石壁旁,他這個角度根本看不見人。“廢了靈核而已,死不了的,坐吧?!鼻裾考湃韮蓚€小茶盞,往茶盞里倒入清嫩透澈的茶水,“又來救他?”池允在小桌邊坐下,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回避了這個問題,只道了聲謝。老頭兒悠然地喝著茶,態度看似并不強硬,還很溫和,他暫時不知道這老頭兒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是你師弟?”邱湛寂問。嚴格來說應該是“曾經的師弟”,但老頭兒這么問了,池允也就點了點頭,又沒忍住往洞里瞥了一眼。“因何救他?”邱湛寂又問。池允斟酌著說:“他的病,是因為我;他犯下的那些錯,也是因為我?!?/br>邱湛寂瞇了瞇眼,一雙眼能看透他一般地看著他問:“只因如此?”池允也知道自己那點兒心思瞞不過這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于是說:“我和他,已經結……已經成婚了?!?/br>“哦?”邱湛寂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池允咬了咬牙,說:“我愛他,我想帶他走,無論什么代價都行,廢了我的靈核也沒關系,我只想找個地方,和他安安穩穩度過下半生?!?/br>邱湛寂輕笑了一聲:“什么代價都行?若是你的命呢?”池允愣了愣,而后搖了搖頭:“他如果死了,我不會獨活,我死,也要他陪我一起?!?/br>“你這小孩……還挺有意思?!鼻裾考判χ蛄苛怂魂?,“也就是說,你這是死活都要與他一起了是吧?”“嗯?!背卦蕡远ǖ攸c了點頭。天際黎渠御劍而來,自小路邊走過來,沉著臉掃了一眼池允,在茶棚前躬身行了一禮:“弟子見過師尊?!?/br>“你現在都是這了塵派尊主了,還跟我行什么大禮?坐吧?!鼻裾考耪f著,給他也斟了一盞茶,“今日咱們這師門便算是到齊了???要不將里面那個也請出來,喝個師門茶什么的?”黎渠卻是不坐,一撩衣擺跪下,一臉沉痛:“弟子教徒無方,那孽徒作惡多年,弟子卻無力將他引回正途,才擾了師尊清修;如今這原本乖順的徒兒,卻也……”“沒錯,你確實有過?!鼻裾考耪珦P聲打斷了他,“此事我現下也已了解了,要論過,并非全是他二人之過,你這做師尊的心眼兒太偏,過也不小。但你既然將我請來了,就應該清楚,這人我愿不愿意留,那得我說了才算?!?/br>池允震驚地看了黎渠一眼。這人是黎渠請來的?黎渠請他來的目的,難道其實并不是防著他把人救走,而是有意給了他們一線生機?黎渠之前的態度……或許他也在賭,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在這件事上邱湛寂的態度。但至少可以說明,黎渠并沒有放棄這個徒弟,這個因他的不愿盡力而墮入魔道的徒弟。池允突然又有些鼻酸,埋頭掩飾著喝了口茶。“你收的這兩個徒弟都挺有意思的?!鼻裾考庞值?,“原本桀驁的,如今改過自新自廢了靈核;而原本乖順的,如今卻和你執拗上了。你怎么就沒想想,或許正是因為他乖順了太久,才會一旦墮入情網,便愿意萬劫不復呢?是生,你今日失去兩名曾經的徒兒,是死,你收獲兩縷死也不愿分開的亡魂。細想起來,于你來說也沒什么區別,不如就……一并殺了成全了他們吧?!?/br>池允嚇了一跳,不過也只嚇了一跳。反正對他來說,死也并不是結束。黎渠也一時摸不透邱湛寂的意思,有些忐忑地看著他:“師尊……”邱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