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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允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股火氣,怒氣沖沖的就沖去了主殿。果不其然,那大魔頭與二傻子穿著一黑一紅的喜服——紅色的那套還是他穿過的。二人站在廳堂盡頭,牽著條繡著花球的牽紅,正要行對拜之禮。“你這大豬蹄子!你在干什么?!”池允這一喊,正在奏樂的一群歿幽境弟子頓時停住,樂聲止,滿廳堂的人齊齊往大殿門口看了過來。什么狗屁白月光,隨便找個和白月光長得像的就能拉來結婚?那白月光是什么?被他拉來結婚的人又是什么?腦子有病也不能這么耍人玩兒!到這會兒池允都沒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有點兒醋了,醋得眼眶都紅了。整個主殿內鴉雀無聲,只有池允扯風箱一般的喘息聲。大魔頭就站在百步之遙的大殿盡頭,側過臉來,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池允深呼吸兩口,扭頭走了。關他屁事!找個地方茍日子不好么受這氣!大魔頭找到了白月光的替身,那他就回了塵派去,還有個師尊疼愛他呢。沒事除個祟降個妖,天南海北玩一玩不就是一輩子?說不定那什么鬼的修復系統能早點兒升級完成把他弄出去呢。他在干屁!大魔頭的死活關他屁事!池允腳下剛踩上御劍,大魔頭就追了出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師兄?你……你怎么來了?”哦,夫人都不叫了。“聽說你今天成親過來看看,突然想起忘帶禮了,這就先回去了,改天帶了禮再過來,告辭?!背卦拭鏌o表情地說完,踩著御劍要走。大魔頭拽得很緊,池允就站在離地面一尺左右的御劍上被扯得搖搖晃晃的,最后索性收了御劍,不耐煩地看著大魔頭:“人還等你拜堂呢,你在這兒干嘛呢?回去回去,我走了?!?/br>“拜堂?拜什么堂?”大魔頭有些疑惑,而后欣喜地看著他:“師兄是來與本座拜堂的?”腦子有病,無法溝通。池允也放棄了和他溝通。大殿門口躲了一堆人,探了數十個半個腦袋在殿門邊,眨巴著眼睛看這邊的熱鬧。荊疏雨一身大紅喜服,也探了個腦袋擠在那堆人頭里。池允指著荊疏雨喊道:“你你你,就是你,你的夫君,快來牽回去?!?/br>“我的……我的?”荊疏雨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拖著那條牽紅出來了,走到駱青身邊,把他手中牽紅的另一頭纏在駱青戴著手套的右手上,看著駱青癡癡地笑著,“我的?!?/br>池允頓時更醋了,為了證實他是因為主角在醋,趁機一把攥住了荊疏雨的左手。無名指光潔如玉蔥,半點印記都沒有。不是?那如果不是荊疏雨,難道是……大魔頭?那家伙穿成了大魔頭?大魔頭是那家伙?靠!池允頓時更氣了,一把推開駱青,喚來御劍,不等大魔頭阻攔,嗖地就飛了出去。要飛去哪兒他也不知道。他現在這副狀態也不想回了塵派,怕被黎渠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他這一天連飛三四趟,這具身體的靈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再飛下去怕會墜機。于是他胡亂在夜空中飛了一會兒,隨便揀了個山頭有光的地方斜斜地飛了下去。他落的這座山頭剛好有個小城,小城建的這個位置很是奇葩,居然建在山里,還很是熱鬧。夜里小城里燈火通明,沿街人頭攢動,似乎在過什么節日。前方人頭最密集的地方傳來歡呼聲、鞭炮聲,和樂聲,一條彩色長龍在人頭上方蜿蜒翻躍,不時又躍出個碩大的獅子頭。又是舞獅又是戲龍的,果然是在過節。最近也不是什么節日,那應該是這小城里的傳統慶典了。池允走到一間客棧外,本想進去開個房,才想起自己身上沒帶錢。他扭頭正要走,店內的小二就迎了出來:“客官是要住店嗎?”池允搖了搖頭就要走。那小二殷勤地說:“客官沒帶錢也沒關系,咱們今日過節特惠,住店不要錢!”池允覺得有古怪,不要錢?怕不是黑店吧!他才不??!于是他扭頭就走。“客官要是不放心,前面兩條街外,曾員外家今日辦喜宴,客官可以去看看啊,他家可好客了?!毙《_著他的背影喊道。傳銷?仙人跳?池允特意沒走那店小二指的方向,繞著另一條街走了。但這街市上人流擁擠,每條街看著又都幾乎一個模樣,走著走著,他就走到了那舞龍舞獅的地方。原來是家大戶人家門前,此間大門敞開著,門外流水席橫著擺滿了一整條街。這婚結得還真是大手筆啊,比他那個十來桌的婚宴熱鬧多了。想到那個婚宴就想到了大魔頭。他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委屈。在多數世界里精神病人殺人都不需要負法律責任,他一直覺得這對受害者有些不公平。所以他有時候還是挺支持精神病人跟正常人一個待遇的。但大魔頭的結局也太慘了點兒。魔頭殺人無數不可原諒,直接殺了就完事,慢慢被蠱蟲啃得只剩張皮也太慘了。所以黎渠好不容易要來給他的那枚百蠱丹,他是打算給大魔頭的。然而揣著百蠱丹推開寢殿門,看到的居然是那么一副景象。委屈和憤怒來得他以為沒有緣由。結果發現,大魔頭很有可能是那家伙。這他能不氣嗎?即使失憶了,對他的感覺也沒了嗎?短短一天時間就能拉著另一個人成親。他接受不了。為這事兒他覺得他倆沒完。辦喜宴這家實在是壕,流水宴席大半夜了還沒停,賓客也幾乎滿座。池允有點兒餓,本想找個位置坐下吃點兒東西,但他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陰市?原身的記憶里突然跳出這兩個字。池允終于感覺到那種怪異感是哪里來的了。眼前的景象沒有問題,喧鬧的賓客,舞龍舞獅的隊伍,圍觀喝彩的人群,一切都看上去很真實。但他剛剛擠著人堆過來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兒溫度。眼前的宴席也是冷冰冰的,桌上的菜品,拋開冷菜不說,即使是剛端出來的油晃晃的大豬肘子,也絲毫沒有熱氣。池允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打算用他僅剩的那點兒靈力離開這里再說。然而他剛退了一步,后背就抵上了一個冷冰冰的胸膛。身后那“人”胸膛一挺,輕輕在他背后一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