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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又過了許久,他聽到了汽車發動聲音。他略微吐出口氣,以手里的碎玻璃磨斷了縛住雙手的繩子。由于手被反剪著,十分不好用力,碎玻璃邊緣鋒利,割得他滿手是血,才把繩子磨斷。他這會兒雖然十分急切地想知道簡易怎么樣了,卻也還殘留著些理智,知道這會兒出去很有可能會被逮個正著,便在小倉庫里窩著。都說燈下黑,簡致鈞果然沒料到他就躲在倉庫里。不過他也不能在這里待太久,難保簡致鈞不會突然靈光一閃回來找他,所以他打算等到天黑以后,就從這里出去。他不知道這里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這里還在不在N城的地界內,所以他還是沒骨氣地呼叫了老板。“小池啊,你最近業務能力有所下降啊,怎么老是求助???你作為一個老員工,這樣很難給你漲薪的嘛?!?/br>漲薪這事兒池允自然是喜歡的,但是他現在顧不上跟老板扯談薪資的事情,直接無視了他的話,說道:“就這一次,你給我看看,我在哪里,我要回主角身邊?,F在情況很危急,我要是被抓住,主角就死定了!”這點兒小事老板還是很方便看的,很快就報了個地名和坐標,以及回去N城的路線。池允聽了皺了皺眉,“客運點肯定不能去,沒有別的路了?”“你往反方向走個三四十公里,是附近的縣城,縣城里有通往N城的大巴車。另外一條路線還是反方向二十來公里,有個高速閘口,如果你能在路邊攔到車的話……”池允無語道:“我現在身無分文,鞋子都沒有,靠兩條腿走過去?”“這個我就幫不了你啦,你自己想辦法吧,啊?!?/br>池允頓時只想一口血噴死這坑貨老板。☆、天煞孤星白月光(30)他是不敢下去找鞋的,但光著腳走二十多公里,他覺得可能這雙腳要廢。不過沒關系,反正腳是原身的。媽的,能干出捅簡易一刀這事兒,廢他一雙腳算輕的!天黑以后,他沖窗外看了看,不遠處的小樓一樓亮著點兒燈光。簡致鈞一直沒回來,他猜想簡致鈞大概是在客運點那邊堵他,所以這邊應該就只有簡行楷一人。他輕手輕腳地出了門,貼著墻拐到小倉庫后面,從后面的圍欄翻了出去。三個小時后,池允坐在公路邊的小石墩上歇腳。他一開始沒敢走大路,一直沿著田間野地走,腳底板兒劃破,流了不少血。這會兒腳疼手疼、臉也疼,一身臟污,頭發亂糟糟,簡直跟個乞丐沒多大區別。上了大路后,他試著攔車,但人見著他這副模樣,又是大晚上的,生怕他是哪里逃出來的精神病患,沒一輛車敢捎他。一輛皮卡飛馳而過,噴了他一臉的車尾氣,又在不遠處慢慢停了下來。副駕駛車窗內探出顆腦袋,往池允這邊看了會兒,沖他喊道:“小兄弟,這是去哪兒???”驚喜來得太快,池允熱淚盈眶地忍著腳心疼痛一瘸一拐地快步跑過去,“N城,大哥順路嗎?”副駕駛的大哥打量了他一會兒,回頭在車里找了包濕巾給他,“上車吧?!?/br>池允接過濕巾連連道謝,鉆進了車后座。車上是合伙做生意的兩兄弟,剛去隔壁縣城送完貨,現在回N城,正好順路。兩兄弟性格迥異,一個沉默地開著車,另一個自池允上車起就沒閉過嘴,查戶口似地問了一堆。池允邊擦臉、邊含含糊糊地答了。“遇到搶劫的了?怎么搞成這樣???”這問題池允不太好答,只得點了點頭。前排大哥很熱情,一邊安慰他一邊問他要不要報警。池允搖了搖頭,想了會兒,咬咬牙跟人借了手機,鼓起勇氣輸入了簡易的手機號。前排大哥眼神兒挺好,見他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盯著手機,半天也按不下撥打鍵,語重心長地說:“給媳婦打電話呢?吵架了?哎呀,我跟你說,這媳婦啊得哄!女人嘛,你越跟她置氣,她就越生氣,你說兩句軟話,她氣兒就消了。哥是過來人,這可是經驗,百試百靈!”池允也不反駁他,簡易現在確實需要他哄,可是發生了這種事,他不太確定還能不能哄回來。池允坐在后座糾結了許久,才咬了咬牙,按下了撥打鍵。前排大哥說:“這就對了嘛,打個電話認個錯,兩口子哪兒還有隔夜仇啊?!?/br>他有些忐忑,也不知道簡易現在對他的態度,手心里全是汗。“喂,哪位?”池允覺得自己越來越娘們唧唧了,簡易的聲音剛響起,他鼻根就酸了。他吞了吞口水,壓制住了喉間的那股酸勁兒,才啞著聲音開口:“是我?!?/br>那邊突然沒了聲兒,他都做好被掛電話的準備了,卻聽簡易那邊抖著聲音問了句:“邱躍?你在哪里?”池允一時有些懵,簡易這反應是他沒想到的。眼睛酸脹,視線愈漸模糊,他快速眨了幾下眼,把眼淚給憋了回去,再說話時,聲音里還是帶了些鼻音,“對不起?!?/br>前排大哥沖他豎了個大拇指,以眼神兒給他鼓勁兒。他感激地沖前排大哥扯了個笑容出來。其實他道歉不是為原身,是他真覺得這事兒他沒辦好。如果不是他這邊出了岔子,簡易也不至于被原身捅一刀。不過簡易這態度怎么感覺一點兒也沒記恨他?“你在哪兒?我去找你?!焙喴啄沁厒鱽硇└O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有個離電話挺遠的女聲傳來:“去哪兒啊這么晚了,還傷著呢?!?/br>池允忙說:“別別別,你還有傷,我來找你,你在哪兒?”“你果然不記得?!焙喴椎穆曇舻统亮诵?,似乎在穿衣服,語氣里夾著一股嘆息。池允更是一頭霧水了。簡易又說:“我猜的沒錯,那個人不是你?!?/br>池允一時哽住,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把額頭抵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嘴角,小聲說:“你之前不是不信么?”簡易說:“我沒有不信,我只是沒想通?!?/br>池允不爭氣地吸了吸鼻子,“那你覺得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你不是?!焙喴渍f。聽他這么說,池允心里頭那片陰云散開,眼淚還掛在鼻尖,就“嘿嘿”地樂出了聲,“你現在哪兒也別去。你是不是在醫院?市醫院?病房號給我。你也別等我,我這里回來還要一會兒,困了就睡?!?/br>借著別人的電話,池允也不好意思打太久。簡易最終妥協了,給了他病房號。他掛了電話,又給他之前那個室友鄭一航打了個電話,還好鄭一航在家。兩兄弟人挺好,直接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