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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這么大權力?”言闕并沒有很驚訝,她將手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示意門口的小護士去準備縫針房間和材料。“站點確實偏愛我,”許久不曾開口的趙淺終于承認了這個現實,“但這種偏愛未免太過奇怪……”“我聽鄭凡說,你們之前搞死了所有的站點npc,直接導致站點墮落,現在是個歌舞廳了?”言闕向趙淺虛心請教,“我剛認識傅忘生的時候,他還沒神經病到這種程度,你是怎么往里添柴加薪的?”言闕損傅忘生習慣了,這話下意識說得尖刻,她又緩和了一下,“不是說這樣不好,反正我早看出他是個瘋子了,遇上你再瘋,還能有個伴?!?/br>“我做了什么?”趙淺蹙眉回憶著,他嘴角輕微一抿,“我只是把他坑進了最難的站點,讓他不瘋不行了?!?/br>“……”怎么,你還自豪上了?給趙淺縫合傷口的過程異常順利,甚至沒有用上準備好的麻藥,旁邊的小護士看得齜牙咧嘴,應該剛畢業沒多久或者還在上學,沒什么血淋淋的經驗。傅忘生和趙淺差不多,雖然不是尼古丁依賴者,但偶爾想起來也抽一抽,醫院中禁煙,他只能咬著言闕給的硬糖聊慰寂寞。同樣的,縫完針后,趙淺也得到了一把糖果當成獎勵。趙淺無奈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用這些……”“那你吃不吃?”言闕又往趙淺掌心抓了一把,后者不得不用雙手去接才勉強沒有溢出來。“……吃?!壁w淺妥協。這個站點跟其它要死要活,一年到頭沒什么晴天的同胞兄弟們不一樣,陽光撒得遍地都是,透過醫院采光良好的窗戶照進來,傅忘生看見向來生疏冷漠的趙淺低頭,往嘴里剝了顆糖。傅忘生一直知道趙淺的模樣長得很溫柔,桃花眼,眼尾略平,如秋水橫劍光,眉形卻不夠粗,折中了他目光中的銳利,看起來端方君子溫潤如玉,與他本人的性格完全相悖。但此時,傅忘生放輕了自己的呼吸聲,他心臟短促地停跳了一下——世間溫柔自有萬般表象,唯趙淺這種不經意的他最喜歡。“趙淺,”傅忘生換了一只腳撐地,仍然背靠著門框咬他嘴里的硬糖,“這一站還有很多好地方,你要是覺得可以了,我帶你偷溜出去?”“……咳,”言闕咳嗽一提醒傅忘生,“我警告你,不要慫恿我的病人違背醫囑?!?/br>“我沒慫恿啊,”傅忘生手一攤,裝作無辜,“趙淺,你不想偷溜出去嗎?”趙淺稍一點頭,“想?!?/br>“……罷了,”言闕翻著白眼嘆道,“你兩絕配,我插不上手,反正作死了我不救?!?/br>說完,言闕指了指角落里的輪椅,“過會兒自己去病房,這層沒什么病人,你可以挑個最舒服的床位,躺著等痊愈?!?/br>“對了,”言闕走到門口,忽然從白大褂中也掏出一張地鐵金卡,“我得到消息,下一站我跟你們同路?!?/br>按照地鐵站的規則,人越多的站點越難,大佬多的站點會更難,言闕能跟傅忘生當上損友,實力不容忽視……他們這兒已經三個大佬了了,下一站別又是什么地獄難度的巨坑。傅忘生的瞳孔隨著陽光的變幻,呈現一邊黑一邊墨綠的效果,然而這效果只存在了片刻之間,隨后角度一轉,他兩邊眼睛又成了相同的灰黑色,深沉穩重似龍潛淵底,越發讓人捉摸不透。趙淺的目光只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就飛快掃了過去,他看向手里的糖紙,并緩緩將其折疊成了肥胖的紙鶴。他們兩個獨處時,通常打破沉默的都是傅忘生,他總有說不完的sao話,但此刻傅忘生莫名沉默下來,趙淺就想找個話題,驅散耳朵上突然而至的孤獨。然而器一日不動則銹,趙淺的社交能力也因此低下,兩秒之后他就失敗并放棄了。“這糖紙真好玩?!壁w淺頂著一本正經生人勿進的表情這么想。安靜的樓層中傳來輕快的腳步聲,鄭凡左手打著石膏,一張臉上滿是紗布和花花綠綠的創可貼,還沒進門先咋呼,“老板還有我親哥,我聽言大姐……哎呦我擦,我錯了,我錯了……言醫生,言大夫行了吧,言大夫說,你們……”虛掩的門一推開,鄭凡風風火火的性子就被澆滅了一大半,他嚴重懷疑趙淺是屬冰桶的。“你兩干嘛呢?”鄭凡將腦袋夾在門縫中往里瞧,“搞完一站瞬間進入賢者模式?”他又道,“不應該啊,老板,以我對你的認識,你持久著呢,別說一站,一天十站沒有問題,還是說我趙哥太難搞,讓你感到疲累了?”“……”趙淺幽幽地抬眼對傅忘生道,“這孩子教廢了,砍號吧?!?/br>“得嘞?!备低话驼婆纳相嵎驳暮竽X勺,卻不像要砍號,而是鼓勵鄭凡,“會說你就多說點?!?/br>趙淺決定先忍這一時之氣,養精蓄銳等傷好了,再趁其不備,把這兩都揍成殘廢。故人重逢在這地鐵中算是小概率事件,更何況重逢的是兩活人,鄭凡看著好像只是嘴皮子欠抽,嘀嘀咕咕嘮嘮叨叨,其實一腔興奮與激動都隱藏在里面。說著說著,他就光打雷不下雨地嚎起來,“你們都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邊嚎邊去尋求安慰,也不管傅忘生和趙淺是怎么個嫌棄的表情,他就左右各摟一個繼續嚎,“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孩子哭得真心實意,趙淺道,“鼻涕別往我這邊蹭?!?/br>傅忘生更是見色忘義,他將鄭凡往旁邊拎了拎,“趙淺身上有傷,你旁邊哭去?!?/br>“……”鄭凡決定暫停,先對這兩發出嚴正聲明,“你們有沒有良心啊,我都這么慘了!”“如果我沒記錯,鄭凡進地鐵的時間應該比我們晚,他這一站也不太可能短于三天,是怎么比我們先到這里的?”趙淺問,“這地鐵還有什么規則?”“這里的規則太多,智能的、人工的、初始的、后加的,還有各種補丁,一時半會兒交代不完,也容易出現紕漏?!备低鷮⑧嵎餐系脚赃呑?,自己重新檢查趙淺的傷口。他接著道,“你可以自己去發現,還挺有意思的……至于鄭凡為什么先于我們,其實很簡單,他走得站點在國內,而且不遠,我們的站點在國外,路上花了不少時間?!?/br>當人處于地鐵中,時間就變得不可估量,體感上只是打了個十幾分鐘的盹,放到現實中可能睡了一整天。“你們進了三天的站點???”鄭凡盤腿坐在床上縮了縮頭,“難嗎?等等……之前通知說關停了一站,不會是你們干得吧?”傅忘生不置可否。“我他媽??!”鄭凡罵著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