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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晴款款來到他身后,輕柔甜美的嗓音輕輕開口:“沈哥?!?/br>沈凌玹回頭看了林天晴一眼,淡淡地問:“你來這里有工作?”林天晴低聲說:“我在隔壁錄節目,就想過來看看你?!?/br>沈凌玹說:“天晴,你不是來看我的?!?/br>林天晴狼狽地低下頭:“沈哥!”沈凌玹和林天晴認識很久了。當沈凌玹還在酒吧駐唱的時候,林天晴只是酒吧里一個鄉下來打工妹,整天低著頭馱著背,很不引人注目。那時的沈凌玹年輕囂張又長得好看,常常惹來一些麻煩,有時候受了傷,林天晴就會照顧他。后來沈凌玹被秦向源相中,一躍而紅,他也就順便把林天晴帶進了秦向源的公司。沈凌玹自認為自己是個心腸不算好脾氣也很壞的人,可他這次不愿意再傷害蘇遙,甚至為了蘇遙的事,很事疏遠了林天晴一段時間。他不明白林天晴的怨氣究竟從何而來,也對林天晴的手段不感興趣。沈凌玹摘下耳麥,回頭平靜地對林天晴說:“天晴,盧越已經死了,死的很凄慘,你想要親自下去問問他是怎么死的嗎?”林天晴冷笑著質問:“沈哥,你害怕了嗎?我不是盧越那個蠢貨,我……”沈凌玹說:“天晴,我不需要害怕秦向源,但是如果你再對蘇遙的嗓子下手,我會像秦向源解決盧越一樣解決你?!?/br>林天晴呆住了:“沈哥……”這時,觀眾席那邊一陣竊竊私語的喧嘩聲響起,還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林天晴皺著眉問路過的工作人員:“出了什么事?”工作人員低聲說:“秦總來現場看節目了?!?/br>蘇遙和秦向源一起進了演播廳。節目組策劃導演一臉茫然,只好趕緊請人坐下:“秦總,您這是……”秦向源面無表情地掃了蘇遙一眼:“檢查我手下的藝人到底有沒有認真工作?!?/br>導演滿頭問號,實在不能理解秦向源這樣的大老板到底為什么要來監督一個半紅不糊的小新人唱半首基本就是湊熱鬧的歌。蘇遙在人群后對著秦向源偷偷做了個鬼臉,跟著化妝師去換衣服。舞臺上的景都已經搭好了。道具是直接從劇組搬來的,一棵五米多高的假樹站在舞臺左側,枝條上粘滿了白瓣紅蕊的假花,在月白隱隱的燈光下倒是真有幾分清幽遠山仙人居處的樣子。講了一個人心欲望權力紛爭的故事,布景卻處處一股子仙氣,連蘇遙那個從小打架罵人抽煙喝酒的小混蛋,都拍出了一股子輕靈出塵的氣韻。沈凌玹和蘇遙唱歌開場,然后就是新人選手們表現的時間了。一切準備就緒,燈光慢慢暗下去,導演在暗處帶著耳麥說:“攝影收音準備,沈哥你準備上場,蘇遙去樹后面。道具組準備,樂隊,起。秦向源坐在觀眾席第一排,擺手場務遞給他的咖啡,專注地看著舞臺上緩緩變幻的光影。低沉凄婉地笛音緩緩響起,如泣如訴,扯得人心里發顫。花瓣從舞臺上方簌簌落落地飄下,煙霧從舞臺兩側慢慢涌向中間。笛聲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箜篌輕輕撥動沈凌玹那極具辨識度的空靈沙啞嗓音隨著樂聲緩緩響起:“云端,風斂斂誰的臉……若見,天涯飛雪的煙……是夢,是劍,是花落聽雨謝,是你,在煙雨中一瞥……”沈凌玹一襲古典改良款的簡單白色長衫,邊唱邊行,踏云而來,眉目清冷如畫,惹得秦向源身邊場務妹子倒吸了口涼氣。觀眾席里回蕩著此起彼伏竊竊私語的驚嘆聲。妹子忍不住低聲喃喃:“蘇遙怎么辦啊……”沈凌玹是歌壇天神,無論聲音還是臺風,都已經完美得無可挑剔,任何和他同臺合唱的人都會被比下去。偏偏沈凌玹是個鋒芒畢露脾氣很差的人,從來不會為了其他原因收斂自己的光華。那四句詞從他清冽的喉中流淌出來,就已經是一件精妙絕倫的藝術品。沈凌玹的part唱完,伴奏中緩緩加入了嗚咽的簫聲,舞臺上的追光對準了那棵樹。蘇遙沒有站在樹后面,他直接側身坐在了樹底下。層層疊疊的薄紗和軟綢鋪在落滿繁花的舞臺上,清艷精致的少年玉簪披發,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一截纖細瑩白的腕子,松松握著過大的話筒,低垂著長得有些過于囂張美艷的眉眼,慢慢地唱那他唱了可能有一萬遍的那首歌。“紅線,若能纏住指尖……”蘇遙輕輕抬頭,捧起左手,一朵花恰好落在他指尖上。他的聲音很干凈,還帶著一點少年人獨有的溫軟和迷茫,山澗中一道小小的清泉流過,它未曾見過塵世凡俗,不知愛恨欲念紛爭,只是靜靜地淌著,在草木山石間撞出一點天真的響聲來。蘇遙看著那朵恰好落在他指尖的花,忍不住溢出一點歡喜的笑意:“若是,深情不負遠年……”他的聲音干凈得像深山里開著雪蓮的雪,笑起來妖冶美艷的模樣又像隨勾魂的妖精。劇烈的反差完美融合在一起,讓那個纖細的少年好像要在歌聲中開出花來。世界是安靜的,樂隊幽幽的簫聲和清澈的箜篌就像隨他一起緩緩而來的風,讓蘇遙少年的聲音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緩緩滲進胸口里。“一步遠,一夢羨,一眼滄海落眉間,一杯殘雪捧起問花怎能別……”蘇遙很喜歡這首歌。當他拿到詞曲的那一天,他就想唱這首歌。為此,他沒日沒夜地上聲樂課,乖乖地放棄零食養著嗓子,哪怕他已經失去了錄音的機會,他還會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練歌。節奏,調子,氣息,音準。他太不專業,他只有臨時速成的聲樂基礎。可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會用幾個月的時間倔得像頭小毛驢一樣反復琢磨一首歌。他會唱的很好,會……會讓那個老男人看到,他總有一天會唱得比沈凌玹還好。樂隊的伴奏越來越華麗,琵琶急促地撥弦,二胡凄厲地響起來。沈凌玹走到了舞臺中間,背后的led板變幻成了刀光劍影血雨紛飛的光。他聲音很穩,云淡風雨地唱著副歌:“縱然千山如畫明明滅滅此情不回頭,我看天涯匆匆幾許星夜淚眼望人間……”秦向源莫名緊張地捏了一把汗。蘇遙的嗓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兩句沈凌玹唱得和逛街散步買份烤冷面一樣輕松,蘇遙卻未必能全部唱得上去。秦向源就像一個差生的家長,還沒問清楚孩子到底考的怎么樣,就硬著頭皮坐在家長會現場等老師發成績單了。他比蘇遙還緊張,甚至想讓后天偷偷換上蘇遙嗓子受傷前試錄的帶子。蘇遙站在樹下,精致纖細的男孩在舞臺燈光絢爛的照耀下,美得光芒萬丈,他看著觀眾席,用力地把高音唱了出來:“我吻榮華至此千秋萬載冰雪成紅月,再渡,生死,一世劫?。?!”少年的嗓音帶著一點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