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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蕩。白熠從朦朧中醒來,他夢見自己被烈火焚燒,當時不覺怎的,但后來卻覺得那火焰越來越熱,仿若要將他燃到灰飛煙滅。此時,卻是身軀一片暖融,沒了先前的熾熱。他舒服地喟嘆一聲,抻了抻胳膊,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一個男人正在他的身邊。他劍眉入鬢,一雙眸漆黑如墨,此時卻帶著初醒的慵懶,薄唇輕勾著,一副薄情模樣,那長發四散落在淡色的錦被上,倒是襯地他俊美地很。白熠忽然坐起來,一雙鳳眸看著他微微眨了眨,也不在乎被人看去了多少,他唇角微微帶著笑,看著饕餮,緩緩只道:“我認識你?!?/br>他朦朧中,時常會見這個男人,聽旁人喚他,天帝。“你叫天帝?!?/br>而在他無休止的夢中,也似乎有這個男人。饕餮此時還為了那重華殿的琉璃頂發愁,聽他此話不由嗤笑:“小狐貍若不認識我,那便當真是一只傻狐貍了?!?/br>白熠鳳眸微抬,清凌凌看著他,口中反駁道:“我不叫小狐貍?!?/br>饕餮懶懶看他一眼,只覺這小狐貍生的當真是秀色可餐,只是這一雙鳳眼卻是有些惹人厭了。他便微微蹙眉,想起了那只追了他數萬年的鳳凰,隨口問道:“那你叫什么名字?”白熠亦是微微蹙眉,他努力想了想,發現自己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或者是他根本沒什么名字,他嘆了口氣,將錦被往腿上拉了些許,只道:“我,大約是姓白……”饕餮嗤笑一聲,心中想著一個大補丸而已,要什么名字,便敷衍他:“那便叫白狐貍罷!”白熠仍舊不肯。饕餮瞅見他的鳳眸,腦中卻是靈光乍現,道:“白熠,如何?”左右那鳳凰不知曉,這凌霄亦有了名字,之于這個名字,再加上這雙眸子,饕餮突然有了一種鳳凰正在對他言聽計從的感覺。心底不由升起一股隱秘難言的滿足感。“好?!?/br>白熠果斷應了一聲,唇角微翹,卻是瞬間又收了回去,一副正襟危坐的淡漠模樣。不過,如今他赤著身子,在饕餮看來,倒真是一副美景。只除了那張漠然的臉,這百年來都是他帶著,這是在哪兒染上的壞習慣!饕餮起身緩緩靠近了這只小狐貍,一手便捏住了他精致的下頜,嘖嘖道:“以后,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若再擺副臉出來,莫怪本尊一口吞了你!”白熠微微睜大了雙眼,轉瞬,他唇角揚起,一雙鳳眸彎彎,口中應道:“好?!?/br>饕餮看著他的鳳眸,若星光璀璨,卻更似烈火瀲滟,他眸色暗沉了幾分,仿若心底有野獸即將破籠而出,洶涌跳動著。“記住,我叫周焱?!?/br>第3章你二人,可是私奔?眾仙聽見動靜,便圍到了重華殿外邊,層層疊疊地,看起來比十層仙障還要厚實。九重天已然很久沒有天雷,眾仙心中紛紛猜測,莫非是天帝修為又精進了?但看著那劫云紅紫色,卻是不太像……故而,此時揣著一肚子的疑惑,等著天帝出來。周焱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深覺頭痛,不由問白熠:“你可想去清凈處走一走?”白熠探頭聽了聽外頭的動靜,鳳眼一彎,便點了點頭。遂,這天帝捏了個決兒,轉身帶著他的狐貍崽子去了塵世,左右這重華殿如今被劈的已然不能住仙了,待仙工修整好了,他們再回來也不遲!故而,待眾仙按捺不住,去那重華殿一觀,才知天帝早已沒了蹤影。而那殿中彌漫著淡淡妖氣,眾仙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了然了幾分,不由嘖嘖,在九重天上化形的妖狐,這大約是數萬年來的頭一只。說是凡人愛八卦,實則眾仙君的傳播能力卻是更強一些,沒一會兒,這消息便傳遍了九重天,抵達了玉清圣境。“什么?!”玉清圣境中,一個少年一臉慌亂,手中茶杯亦轟然落地,成了斑斑碎片。“凌霄,你莫要怕,他便是化形了,又能及得上你半分?”清止一邊勸著面前的人,心中卻是略有些忐忑,百年化形,卻是快的很……便是凌霄,天生金鳳,都是兩百年才化形成人,這只狐貍竟比他整整早了一百年!凌霄心中砰砰直跳,他怔怔看著地下的碎片,忽而站了起來,只道:“我去重華殿?!?/br>清止不由急忙拉了他,匆匆道:“你莫要去了,天帝如今不在重華殿,那小崽子化形后,他們……他們不知去了何處……”他心中不止一次為凌霄鳴不平,凌霄生的好看,仙法又高,且出生后便被打上了這天后的烙印,當真是尊貴又強大,怎的天帝就是對他不屑一顧呢?反倒是天天帶著個狐貍崽子,沾染不知多少低賤的妖氣!狐貍崽子白熠剛落到凡間,便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受眾人矚目,不由微微低了頭。周焱哈哈一笑,看他如今只罩著一件袍子,里邊依舊光溜溜,便道:“本尊帶你去買衣裳?!?/br>行在這人間的路上,白熠走的磕磕絆絆,畢竟是剛化形,百年來他是只走獸,卻是四爪著地行路的,但用兩腿行走,還略有些不適應。且此時雖值盛夏,但他衣袍下隨著走動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小腿,還是引人注目的很。不一會兒,他二人身后便綴了幾個,一路偷摸尾隨著,進了成衣鋪子。周焱被鳳凰追逐時,曾為了混淆,在人世混跡許久,故對人間熟的很:“掌柜,給他拿幾件衣服來?!?/br>那掌柜看二人貴氣非凡,連忙應了一聲,在白熠身上掃了一眼,心中便對他的尺寸知曉的大差不差了,轉而便去尋衣物了。而綴在兩人身后的幾只老鼠,也到了此處,那領頭公子穿一身土黃袍子,袍子灼眼的很。他看了這少年人幾眼,口水幾乎要忍不住,小步挪騰著,便匆匆靠近了周焱,壓低了聲音問:“兄弟,你身旁這個,可能借我幾天?隨便你開價?!?/br>他揮了揮折扇,一名家仆便遞上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依舊是個閃閃發光的同色荷包。周焱淡淡看了他一眼,竟是不怒反笑,轉而看向了白熠,沉聲道:“你可愿同他走?”他如此一問,那土黃袍子便心想此事定然成了,不由笑的露出一排牙。白熠有些好奇地看著那土黃袍子,狐族自是媚態天生,哪怕他不刻意用,但看家本事總是拋不掉的,如此一眼,便將那土黃袍子的七魄又對半勾了去。“我為何要同他走?”他問了一句,又細細瞅了那土黃袍子一眼,發覺自己當真不識得,便皺著眉頭道:“我不愿?!?/br>土黃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