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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解他的扣子,打算把臟掉的衣服脫下,然后給他擦一把,趕緊把人弄到床上去,他不睡她還要睡的,美容覺都泡湯了。 解開一顆,她就看到了閆圳脖子上的口紅印,她確定是仝玲唇上的顏色,她是學美術的,對顏色十分敏感,分辨口紅顏色從來靠的不是色號。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對方故意印上的,但無論是哪一種,為人夫的閆圳都難逃其責。 壓下郁氣解第二顆,安拙的手突然被閆圳抓住,大力的。安拙吃痛,掙動著抬眼看他,見閆圳眼睛半睜,不怒自威,他道:“滾開?!眹烂C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嫌惡。 安拙停止掙動,畫面像是靜止了一樣,還是閆圳先有了動作,松手的同時推開了她。安拙被迫后退了兩步,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閆圳閉上眼倚回到椅子里。 比起剛才被仝玲拿話刺,可疑的口紅印,閆圳這酒后吐的真言有點傷到她了。已經討厭她到這種程度,為什么還要在外人面前跟她扮演著正常夫妻?為什么還能跟她同一桌吃得下飯?甚至上|床的頻率一點都不見減少,從新婚時的一周一次,到現在的夜夜笙歌。 只要他不出差,哪怕他晚上回來的再晚,她也決逃不了被喂公糧,能撐死人的那種。 平復了下情緒,安拙把閆圳連抗帶拽地丟到了床上。她站在床邊,看著他一只手劃拉著她睡的那側,最后摸著她的枕頭,把臉深深地埋了進去,然后手腳并用地把枕頭緊緊箍在了自己懷里,呼吸聲逐漸變得安穩而平緩。 安拙沒有上床,她坐在外間的沙發上開始考慮一個問題,是不是要把離開的計劃提前?跟閆圳的這場婚姻,她感恩過迷茫過痛苦過,后來她徹底醒了,只余心灰意冷。 夜很長,足夠安拙回憶并捋順她與閆圳所有的過往。 她對他一見鐘情,是啊,海大的校草,體育系的明星學長,海城首富家的獨子,每一個光環都那么耀眼,天之驕子誰不愛。 追他的女生數不勝數,本校的,外校的,社會上的,種類應有盡有。哪怕都知道他女朋友是同校藝術系的大美女仝玲,她的父親也很有名,仝運年的名字最多出現的地方就是海城首富名字的下方,長年霸占海城富豪榜第二名。 有如此家世長相的女朋友,卻依然阻止不了往閆圳身上撲的狂花浪蝶。安拙不在此列,她只是默默地喜歡著他,這份感情是屬于她一個人的暗戀。所以,那天接到他要她去結婚的電話時,她整個人亂掉了。太多的疑問困惑膽怯都不及她愛他,于是,吞下一切,她回了他兩個字:我嫁。 后面的發展像是一場夢,她披上婚紗走向他,他說“我愿意”。第一次的清醒也發生在這場婚禮上,新郎不見了,她去找,禮堂二樓的角落里,仝玲學姐在求他:“阿圳,你報復我可以,但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你根本不愛她,甚至都不了解她……“跟學姐的激動不同,閆圳懶懶地打斷她:“我不愛她也不愛你啊,你們兩個在我眼里是一樣的,只不過我發現,娶她比娶你省事多了?!?/br> 啊,不愛她啊,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嗎,嫁都嫁了,現在又在矯情什么??墒?,心臟像是被針刺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仝玲學姐的聲音往耳朵里灌,她應該是哭了:“不要說賭氣的話,我知道你是被我家氣到了,不就是個婚前協議嗎,后來都改了啊,你怎么就這么不依不饒,難道咱們多年的感情不及那一口氣?!八f:“不及?!?/br> 仝玲:“閆圳,你心太硬了?!?/br> “誰?!”顧不得心痛,偷聽的安拙被發現了。她漲紅著臉出現在那兩人面前,閆圳見是她,笑了。 那笑,直到今天安拙都記得,記得的不是他笑的樣子,而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被蔑視,被不當回事的冒犯感,隨即產生的自卑在婚禮當天刻進了安拙的內心。 四年的婚姻生活,安拙覺得仝玲那天有句話說對了,閆圳的心太硬了,她沒有捂熱的本領,她傷痕累累,自顧不睱,她選擇認栽退場。 第3章 閆圳的心硬,想要得到他,你就得比他還硬,這是仝玲近年來的心得。四年過去了,她還是不甘心,明明閆圳愛的是她,就因為仝家以為自家女兒吃定了閆圳,提了非議的條件惹怒了他,他就在盛怒之下娶了一個缺爹少媽沒見過世面的窮酸女孩。 一開始,她以為這是閆圳嚇她騙她的,直到婚禮當天,她自以為閆圳自導自演的婚禮鬧劇沒有出現,他們真的宣誓交換了戒指。除了這對戒指,其它一切用的都是她的。 她訂的日子,她訂的禮儀公司、婚禮場地……這場婚禮除了新娘換了,其它都沒變,赤|裸裸地對她進行著嘲諷,如果這就是閆圳的報復,可真他|媽的成功。 仝玲急了,她再也顧不上所謂大家閨秀的形象,在發現代替她的那個死丫頭居然還敢偷聽,她爆發了。 她打了安拙,安拙沒有還手,只是看向閆圳,這在仝玲眼里成了她的兩宗罪,一罪,不還手就是她搶了別人老公她心虛,二罪,在閆圳面前裝可憐,裝無辜,襯得她像個瘋子。 真的沒有人比安拙再可惡的了,咬人的狗不叫,這個小學妹不簡單。唯一讓仝玲安慰的,是閆圳沒有出手幫他的新娘。他除了最開始輕笑了一聲以外,全程冷漠地看著,直到她沖安拙喊了一聲:“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他跟你領證了嗎?”時,閆圳才開口,也不知是沖誰說的:“啊,提醒的對,明天去把證領了?!?/br> 與安拙的交惡從這天開始,不死不休。 其實仝玲真的誤會安拙了,她哪有那個心機,她當時怕極了,她聽仝玲求著閆圳要他取消婚禮,都顧不上親耳聽到閆圳說不愛她而受到的沖擊,一心乞求閆圳千萬不要耳根軟,聽了學姐的話,不要她了。 所以仝玲打她,別說還手了,就是理論一番安拙都不敢,當年還沒有畢業的小學妹身份的安拙就是這么卑微。 全市只此一輛的定制橙跑,飛奔在海市空曠無人的深夜里。車里,仝玲想到以前就覺得煩燥,尤其是想到她為了破壞閆圳與安拙的關系,不得不自說自話,故意偽造留下暖昧痕跡的這種行為時,難免會唾棄自己??勺屗艞?,她又做不到。 不知為何,仝玲總感覺以前看不到希望的前路好像出現了轉機,同為女人,她感受到了安拙的變化??赡苡行〇|西……快了。 油門的轟鳴聲加上從音箱里傳出的大功率音波,驅走了夜色的寧靜,卻驅不散車子主人跌宕的心情。 深夜,安拙還在收拾行李,其實她的行李非常簡單,為了閆太太的形象,四年來主動被動購置的衣服多到穿不完,很多標簽都沒有拆。她只拿了平常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