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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現下思緒微轉,就知衛稟應是已將所知和盤托出,問不出別的來了。 顧清霜就聽他聲音一沉:“衛稟,杖斃?!?/br> 他聲音落下,即有御前宦官上前,將衛稟一提、一架。衛稟慘白的臉抬起來,望向顧清霜,又在余光脧見阿詩的時候將告饒的話說了回去,帶著三分決絕,接受了這處置。 這剎那間的神色轉變被顧清霜看得一清二楚,她心弦一緊,急急地抬頭看向皇帝,手抓住他的衣袖:“皇上,不可!” 才說了一句,眼淚又盈盈垂下,劃過臉頰,楚楚可憐:“衛稟也是無辜受害……是為著阿詩才瞞到今天。他……他若不瞞,阿詩怕是早已變得與蘭馨一般模樣了……”她說著,淚眼中忽而漫起一層恐懼,連連搖著頭,續道,“臣妾不能沒有阿詩……求皇上只當他是將功抵過,饒他一命……” 顧清霜說到一半,皇后就在旁邊暗自撇了嘴。她見過皇帝責罰宮人,知曉這樣的話說不動皇帝。對這等手握生殺大權的人而言,一個宦官的命根本不是命,用著不趁手打死換一個是最省事的。 卻是這念頭尚未在心中過完,就聽皇帝的聲音溫和下去:“罷了。押出去,杖四十?!?/br> “……”皇后猛地抬眼,看著皇帝神情復雜。視線移了兩寸再落到顧清霜面上,又多了幾分敬佩。 寵妃還是有寵妃的厲害。 待得幾人各自被押走,一場大戲就姑且到此為止了?;屎蟾纱嗬鞯刂苯踊亓藢m,顧清霜被皇帝留在紫宸殿多待了半晌。這是她最柔弱無助之時,皇帝自是愿意哄她。 等她平復心情,破泣為笑,他便也笑了笑。俯首湊近,他原想吻她額頭,見她閉眼,就吻在了她的眼簾上:“聽話,不許再哭了?!彼托σ宦?,“眼睛都腫了,像丑橘的橘皮?!?/br> 顧清霜一下子抬手,雙手捂雙眼,聲音也局促起來:“皇上慣會拿臣妾開心,討厭,臣妾回去了,免得在此丑著皇上!” 說罷她便一福,不等他反應就轉身跑了。她偶爾這樣不顧禮數地與他逗趣他慣來喜歡,于是跑了幾步,他的笑音就在身后響起來。顧清霜恰要邁過門檻,兇巴巴地又轉身瞪了他一眼才拎裙出了殿門。 屈指數算,她不過比皇后在紫宸殿多待了一刻工夫。走在宮道上,卻已能明確覺出宮中氣氛變得緊張。 皇后雷厲風行,事情大約已傳開了。接下來必是一重腥風血雨,指不準還要挖出多少事來。 為著這些變故,到了傍晚時分,幾位相熟的姐妹不約而同地聚到了顧清霜宮里。嵐妃聽罷個中經過,不無感慨:“皇后怕是已憋了許久了。她進宮晚,根基不穩,宮中嬪妃各有勢力。不尋個機會清理一二,她這后位是做不安穩的?!?/br> “是?!鳖櫱逅飞?。 她也正是嗅到了這層意思,所以皇后剛開口,她就替皇后先說了一番,多多少少賣皇后個好。 柳雁則說:“臣妾倒不明白,何人這樣針對jiejie?擱在從前,南宮敏與jiejie水火不容是為著皇上,如今……”她擰眉想了一想,“六宮該都知道爭不過jiejie才是,唯有一個盈蘭還能與jiejie一較高下??伤植幌襁@樣有勢的人,做不出這樣的事?!?/br> “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鳖櫱逅⒛?,目光向遠處飄去,“這么大的局,我也害怕。將從前的樁樁件件一一想過,還是沒有結果?!?/br> 她甚至提筆列了個單子,最后一一數下來,卻是的罪過的人都沒有這樣大的權勢,有幾分權勢的她都沒得罪過。 奇了怪了。 如此小坐了約莫兩刻工夫,幾人便各自回了。顧清霜只留了柳雁,請托了一些事情。而后著阿詩親自送了送她,等阿詩回來,她已將旁的宮人摒開,坐在榻桌邊按著太陽xue,問阿詩:“衛稟怎么樣了?” “……醒過來了,但不太說話?!卑⒃姷椭^,“我去看他,他也不理我?!?/br> “且由著他自己靜靜吧?!鳖櫱逅烈鞯??;叵肫鹦l稟險被杖斃時的神情,又想了想,說,“小祿子慣與他交好,讓小祿子親自照料他。倘有什么不對之處,及時過來回我?!?/br> “諾?!卑⒃娨桓?,就退出去交待了小祿子。過了三五日的工夫,小祿子便到顧清霜跟前回了話,跟顧清霜說:“衛稟精神倒還好,昨晚退了燒,胃口也好了些。只是……不知在想些什么,今日一大清早便讓臣幫他收拾東西――這些年來攢的俸祿、得的賞,都要臣一一清點明白。臣問他什么緣故,他也不說,臣說要來回娘娘,他也不肯,只說不必驚擾。眼下臣是借著提膳的工夫出來的?!?/br> 顧清霜無聲一喟:“本宮去看看?!?/br> 說罷她就起身,出了思雅殿,去了殿后宮人們的住處。衛稟與阿詩這樣得臉的宮人俱是有一方自己的小院的,身邊還能有三兩個宮人專門照料他們的起居。于是顧清霜一邁過門檻便見兩個正在院中掃地的小宦官跪下來見禮,她抬了抬手,腳下沒停,徑直進屋。 與此同時,禁軍鎮撫使齊青也正走進棲鳳宮的大門。 皇后端坐主位,面前仍是擋了塊紗屏,齊青見過禮,屏風后面聲音柔和動聽:“大人坐。上茶?!?/br> “謝娘娘?!饼R青去側旁落了座,屏風后頭四平八穩地又問:“大人這時候求見,是查著什么了?” 齊青頷首:“丹紅散的癮,有解。很有些娼妓贖身后都戒了癮,只是……過程難熬些,要用的藥中也有兩味藥材算是名貴?!?/br> 他邊說邊從懷中摸出方子來,身邊的宮人見了,自會上前接過,呈給皇后。 皇后并無心多探究藥方,直接吩咐:“謄抄一份,給柔淑容送去,讓她安心?!?/br> “還有一事?!饼R青低眉斂目,吐了四個字,就不說了。 皇后會意,擺手示意宮人退下。宮人們魚貫而出,闔了殿門,齊青卻又抬起眼,目光落在皇后身邊僅剩的宮女身上。 那是皇后的陪嫁丫頭。 皇后不禁蹙起眉頭,略作思忖,終是順了他的意思:“你也先出去吧?!?/br> 那宮女聽言一福,便也向外退去。 齊青仍穩穩坐在那兒,喝了口茶。直等那宮女也離了殿、重新關好殿門,身影也離得遠了些,他才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屏風。 皇后很快覺出不對,沉容一喝:“齊大人!” 他卻沒有止步。 又走幾步,她看到了他的臉。 那一瞬間,皇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他立在屏風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月余前就動用了禁軍,如今又是一次。事情究竟有多大,你給我透個底?!?/br> “這是后宮的事?!被屎箜?,聲音平淡,“大人不該問?!?/br> “后宮關我什么事?!彼σ宦?,笑音轉而又斂去,“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