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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呵,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顧清霜心底玩味著,卻有有些懊惱――她原本真是盼著他再遺忘她一陣子的,眼下這么一來,倒只好事先挑明了:“勞伴伴轉告皇上,我近來怕是不方便侍奉?!?/br> 那宦官一怔,抬眸之間面前的柔婕妤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唇角勾起笑,姿態柔媚:“太醫說懷胎不足三月時尤需當心?!?/br> 眼前的宦官頓顯愕色,連和婕妤也一愣,轉而一把抓住她的手:“當真的?有了?” 顧清霜嗔怪地一瞪她:“jiejie小點聲,我這還沒坐穩呢?!?/br> 和婕妤忙一掩唇,那宦官終于也反應過來,旋即跪地叩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臣這便去紫宸殿回話!” 說罷就手腳麻利地告了退,顧清霜抬眸脧了眼,腳步真是急得很。 她無聲地吁出一口氣來。 記得柳雁初有孕那時,直盼著腹中懷的是個女兒,因為公主雖無緣大統但能養在跟前,皇子或有命繼位卻要被抱走。 而她,還是盼著這胎是個皇子的。 皇子有誰撫養憑的是皇帝的心思,能否讓皇子縱不養在跟前卻還與她親,看的則是她的本事。 再說,眼下是皇子們都還年幼,來日總歸還是要記到嬪妃名下的。她若為著幾分子女親情便連將來的機會都不要,那叫因噎廢食。 第61章 有孕之后 和婕妤離開后過了最多兩刻, 思雅殿的殿門被猛地推開。 顧清霜安然倚在茶榻上讀著書,聽到外面著急忙慌的問安聲也當沒聽到。過不多時,寢殿的珠簾也撞響了一陣, 玄色的身影從影壁后顯形,她這才抬了下眼, 注意到他玄色冠服都還沒換下。 下一刻, 她手中的書被猛地抽走,他滿目欣喜地看著她:“是真的?” 顧清霜薄唇抿一抿,帶著兩分羞怯,點了點頭。 他笑著坐到她身邊:“何時知道的?怎的不早說?”顧清霜聲音愈發輕柔:“臣妾想等胎像穩了再說,免得又……”她頓一頓聲, “上次原也是不想那樣早說的,總歸保這孩子平安才最緊要?!?/br> 她這樣說,他自會想起先前那一場接一場的大戲。不禁眼底也一暗,緊攥住她的手:“孩子會平安的?!?/br> 顧清霜噙著笑點點頭, 乖順地靠到他肩頭:“臣妾會加倍小心。這些日子就……還請皇上少招惹臣妾, 免得臣妾起那些不當有的貪念, 平白傷了孩子?!?/br> 還沒說完, 他就笑出聲,指尖一點她鼻子:“又在說什么鬼話。你這小尼姑, 胡思亂想的時候比凡人還多?!?/br> 說來也怪,這些話偏是由她說出來,最是讓他覺得心癢。他還記得她昔日在千福寺的樣子, 清清素素的一個姑娘, 不施粉黛, 清心寡欲。 如今,那些不能為佛祖所知的欲望, 倒越來越多了。 那些念頭她有就有了,卻還不愿聽他這樣打趣。他隨口說說,她的雙頰就通紅起來,扯起衣袖來蒙住臉:“臣妾叮囑一句罷了,倒讓皇上拿臣妾說笑!” 他又低笑一聲,看向袁江:“傳旨下去,晉柔婕妤貴姬位?!薄啊噬??!彼皶r地一拉他,“且幫臣妾再瞞一瞞吧。這晉位之事,臣妾也有一言?!?/br> 蕭致頷首:“你說?!?/br> 顧清霜緩緩道:“眼下宮中誕育過子女的嬪妃,除卻嵐妃娘娘已至妃位,和婕妤、寧婕妤都是資歷遠比臣妾要深,位份卻不過跟臣妾如今一樣;端容華更要低些,雖有孕后先后晉過幾番,也還是屈居臣妾之下?!?/br> “這樣的局面,若臣妾來日誕下公主,不算惹眼,位份晉也就晉了??扇羰腔首?,臣妾為著他的平安,也情愿更謹慎低調些?!?/br> 蕭致沉了一沉,避開了她的目光:“若是皇子,朕自也會為他的平安打算,不必你委屈自己?!?/br> 他果然還是要將皇子交給太妃的。顧清霜對此毫不意外,笑容也并未黯淡,眼中甚至更添了三分真摯的光芒:“臣妾自知皇上會為他選一位可靠的太妃,日后也會有疼愛他的母妃??扇暨@樣說……如今為他盡的心,就是臣妾與他僅有的母子情分了?;噬暇退炝顺兼囊獍??!?/br> 酸楚至極的話,讓她說得柔情萬千??稍偃崆槿f千,那股酸楚也還是掩不去的。 她覺得,應該從未有人在皇子之事上,與他開誠布公地說過這樣的話。 和婕妤與寧婕妤便是在旁的嬪妃面前,多數時候也將自己放得極低,和婕妤謙卑之余倒還大方,寧婕妤則連大方也不太做得到。 在他面前,她們只會更加小心。 而她思來想去,覺得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能同他說。他到底是自詡深情的人,她又不是胡攪蠻纏地非要將孩子綁在身邊。幾分委屈難舍,人之常情罷了,只會惹他不忍。 便聽他嘆了口氣:“如何就是‘僅有的母子情分’了?孩子是你所生,便是抱去太妃那里,你時常走動也不打緊。再說,待得來日……” 話語至此,忽而噎住。 他本是想說“待得來日孩子過了易夭折的年紀,回到你身邊也無妨”,想了一想,又忍住了。 這話放出去,另外兩位當生母的不免也要起些心思。雖則說起來也是同樣的道理,他本也打算過幾年就讓孩子各自回去,但現下到底年紀還太小,經不住那么多詭計。 更何況這一年多來,還前有晴妃算計皇長子、后有皇次子不明不白得急病的事。 蕭致無聲一喟,改口道:“罷了,便依你。晉位的事姑且不提,你好好安胎?!?/br> “好?!彼纳袂轭D時輕松,笑意綻開,眼底陰霾盡掃。這樣輕易的滿足多少能惹得他再心疼幾分,但事實上,她的滿足也是真的。 ――她原本想要的,也不過是他那句“你時常走動也不打緊”。 和婕妤與寧婕妤都太謹慎了,她有時覺得過了頭,有時又覺不無道理,心思矛盾來矛盾去,拿捏不好分寸。 得他一句親言,就什么都好辦了。 當日晚上,他便留在了思雅殿中。兩個人和衣而眠,只是睡前說了一會兒話。 她靠在他懷里,忽而話很多,絮絮地好奇孩子是男是女、生下來會是什么樣,眼睛長得該像誰,鼻子長得又該像誰。 他在這樣的時候總是耐性很好,銜著笑聽她說,偶爾搭兩句話。當中也調侃她:“可不能是個小姑娘,若是小姑娘,多半像你,學得和你一樣話多,朕遲早要被念叨聾了?!?/br> 她眉眼一抬,就兇巴巴地瞪他:“皇上嫌臣妾煩了?”說著就離開他的胸口,蹭到自己枕頭上去,拽起被子遮住臉,“那臣妾不說了?!?/br> 隔著一層被子,又聽到他笑:“而且脾氣還不好,女兒若跟你一樣,朕算是弄了個小祖宗到跟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