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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宦官的背影……瞧服制品階不太高,衣服又……又好像有些緊繃,許是正值長個子的年紀。別的我便都不清楚了?!?/br> 顧清霜聽得嘆服:“情急之中還能注意到這些,已不易了?!闭f著她頓了頓,俄而又言,“這些我會告訴宮正司。事關皇嗣,他們會好好查的?!?/br> 柳雁嘲諷地笑了聲:“宮正司慣會息事寧人的?!?/br> “是,他們慣會息事寧人,總巴不得大事化小?!鳖櫱逅?,慢條斯理地跟她說道理,“但能被他們查出來安上罪名的人,多少也要有幾分道理。咱能知曉這個人是誰,便可順藤摸瓜猜個大概。到時便先將這筆債記上,日后慢慢為你討回來?!?/br> 柳雁這才眼睛亮了些:“真的?” 而后想了想,又說:“我想跟皇上請旨,讓我母親入宮陪我幾天,jiejie看行不行?” “自是行的?!鳖櫱逅皖亹偵?,“原本也是再過兩個月你母親就可入宮伴駕,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想來皇上太后都會體諒?!?/br> 顧清霜這樣講,柳雁心中又好受了些。不過柳雁想讓母親進宮,卻并非只為了讓母親照顧她,而是為了眼前的事。 她家中數代簪纓,是實打實的豪門顯貴。這樣的人家,妾室多是少不了的。她自幼便見過母親與妾室們的計較,也曾好奇想探知一二,母親卻不肯教她。 母親心里存著清高,瞧不上妾室們的那些路數,覺得凈是些下三濫的手段,她堂堂世家嫡女不該知曉那些腌H心思??扇缃?,她是天zigong嬪了,說到底也就是妾。知道那些路數,是能保命的。 她想請母親進來說一說,更想瞧瞧母親如何看眼前這事。誠然眼前的柔婕妤也有本事,可和她母親比起來,柔婕妤到底年輕一些。 . 顧清霜又在柳雁房中小坐了片刻就回了懷瑾宮去,接著便是徹夜難眠。 她反反復復地想著柳雁之事,頭一個懷疑的自是晴妃。卻又怕這先入為主的懷疑成了誤導,倒抓不出真正地主使來。 三日后,柳雁的母親奉太后詔入宮。又過一日,宮正司那邊的審訊初見端倪,抓了佘寶林身邊的一個宦官。 小祿子打聽了一圈,回來稟話說:“端貴人著實心細……那宦官叫阿仁,如今十七八歲,恰就是長個子的時候。因今年的秋裝尚未制好,便穿的去年的,就顯得小了?!?/br> 顧清霜沉下心問他:“他怎么說?” “他說是佘寶林指示的?!毙〉撟庸?,“道佘寶林素來善妒,原本只與吳寶林不對付,端貴人位份高些,她便不敢招惹??珊髞矶速F人有了身孕,太后皇上都看重端貴人,連榮妃娘娘這主位宮嬪也對端貴人頗多照顧,她就連端貴人也一并恨起來。偶然發覺端貴人日日都到那竹林里散步,就著人盯緊了,碰上端貴人身邊無人便正好出手?!?/br> “這供詞倒細?!鳖櫱逅p哂。 來龍去脈、下手的緣故皆在其中,末一句與柳雁同她說的也對得上,頗有幾分可信。 這宮里也的的確確總是魚龍混雜,聰明人有,蠢人也從來不缺,真是佘寶林做的也未可知。 只不過,多幾分懷疑也總是沒錯的。 顧清霜便問他:“佘寶林可押起來了?” “押起來了?!毙〉撟踊氐?,“兩刻前皇上下的旨,進了宮正司。只不過……到底位份還在,宮正司礙于宮規也不能下狠手,娘娘可要親自去問問?” “見不著傷的狠法子,宮正司里多著呢?!鳖櫱逅σ糨p飄,“輪不著我去問她。備轎,我去見見那個阿仁?!?/br> “諾?!毙〉撟右粦?,疾步向外折去。待得顧清霜步出懷瑾宮宮門,步輦已備妥,她坐上步輦,雙眸輕闔,又翻來覆去地思量了一番個中糾葛。 入了宮正司,候在門口的宮人問明她前來的緣由,就畢恭畢敬地請她進了大門。門中如舊陰暗,途經一間刑房的時候,顧清霜先瞧見了佘寶林。她被縛著雙手,吊在梁上,腳也不是全然沾不著地,只足尖隱隱約約能碰到那么一點。 這姿勢最是難受,給人一丁點希望,就讓人為了舒服些死命繃著身子。時間略久一些,就比全然離地地吊著更加折磨。 佘寶林早已滿臉是淚,亦或還有汗混雜其中。顧清霜看看她狼狽的模樣,心下嘆了聲,不做停留,又徑直隨著那宮人繼續往深處去。 更偏些的牢室里,阿仁的情形自是更要慘上許多。他昏倒在地上,囚服上盡是血,顧清霜淡漠地立在門外看了看,守在旁邊的宦官壓音詢問:“娘娘,臣叫他起來?” “不必?!鳖櫱逅岵骄妥?,“押他去刑房?!?/br> 第55章 抽絲剝繭 她這話直令那宦官一愣, 見她提步便走,又忙上前領路,示意旁人去押阿仁出來。 顧清霜就這樣不急不緩地步入了離得最近的刑房, 在刑房北側正中寬大的檀木椅子上落座,悠然地等著人押阿仁進來。 等他們進了屋, 顧清霜睇了眼對面墻邊的刑架:“綁他上去?!?/br> 宮正司的宮人們對這種事輕車熟路, 手腳麻利得很,三兩下就將人綁好。接著也不必顧清霜多費口舌吩咐,接連兩盆冷水潑過去,阿仁就咳嗽著醒了過來。 顧清霜端坐在那兒看著他:“識得本宮么?” “柔……”阿仁撐起力氣,“柔婕妤娘娘?!?/br> “識得便好?!鳖櫱逅目谖撬钠桨朔€, “你該清楚本宮是為何而來的,是你自己說,還是本宮勞煩這幾位伴伴幫一幫忙,讓你將這屋里的東西再輪著試一遍?” 從呼吸聽來, 阿仁明顯有些慌了, 微微抬起頭:“娘娘明鑒, 臣……臣已然招了, 是佘……” “佘寶林?!鳖櫱逅p聲嗤笑,“她能有這樣的膽子去害端貴人?” “是……是……”阿仁喘著粗氣, “她嫉妒端貴人已久……便命臣……” 顧清霜安然坐著,就這么聽他將那些小祿子已稟過的話又絮絮地說了一遍。 若說來前顧清霜還肯信那供詞七分,現下再聽完這一遍, 就只剩了三分。 于是待他說完, 顧清霜便笑了起來。清凌凌的笑音在刑房石壁間蕩了個來回, 仿似女妖索命:“若只是為聽這些,本宮還來這里做什么?” 阿仁滯了滯:“娘娘……”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本事, 能熬得住刑,能管得住嘴?”顧清霜邊說邊站起身,笑容淡去,一步步踱到他面前,“你這點伎倆,當自己騙得了誰?” “臣……臣沒有……”阿仁呼吸急促起來,“臣所言句句屬實,佘寶林她……她……” 顧清霜恰好走到近處,柔荑抬起,漂亮的護甲挑起他的下頜。接著,她殷紅的薄唇輕啟,所有人都聽到她一字一頓